（四十六）換糧
姜恬所提倡的“人人平等”的美好未來，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親身感受得到的。
他們并不知道這個和他們同吃同住的同齡人將來會是他們的大首領。
但帶領他們來的陳實和姜恬的隨身保鏢李熊李大牛對姜恬恭敬的態度。
讓他們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和他們沒有什么區別的人，應該是個重要人物。
姜恬還是比較惜命的，穿越過來一趟，他可不想隨意的把小命送掉。
所以他一直不和十四部落聯盟的族長們接觸，一是為了保持神秘感，二是怕住在一起，某些容易腦抽的族長一時發了驢脾氣，要了自己小命。
可是不接觸不代表不在這些人心中打下自己的烙印。
自己的那些手下，比如馬闕，只有自己這二十七個人知道他是自己的手下。
但在十四部落聯盟這些外人眼里，馬闕的地位肯定比自己要高，畢竟那些人根本不認識他姜恬是哪根蔥。
為了預防將來尾大不掉，他就需要在一開始就體現自己的存在感。
馬闕當然不知道姜恬的想法，姜恬也不是不信任他，這些手段也只是作預防之用而已，姜恬不過是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罷了。
這邊馬闕和趙沖把兩邊的進展情況互相通報了一遍，計劃進展的如此順利讓他們倆都很是興奮。
馬闕又透露了他們這些人在此集結是為了和代國交換一些糧食。
現在有了細鹽，交換糧食就更有資本了。又說了幾句閑話，互道珍重之后，趙沖就離開了馬闕的帳篷。
趙沖回去之后，和劉誠講，馬闕向他透露了燕國也讓草原上的部落每戶只留一丁，其余人要到燕國軍中效力。
為此草原上的各部落都很有意見，各部落族長也和劉詳有同樣的想法，不想再為燕國效力。今天莫蘆倚度營帳里的就是其他部落族長。
他們此次來得真是太巧了，雙方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只要有劉詳的細鹽支持，草原上的各部落都會同意和劉詳結盟。
他們兩個也不用再帶人去找其他的草原部落了，這一次就已經全都見到了。
這對劉誠來說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用再多受辛苦，結果卻比想象中好得多。
兩人第二天又一一和另外所有部落的族長重新認識一遍，這才帶著部下，掉轉馬頭，打道回府。
劉誠和他的手下都沒有注意到，在趙沖那七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和來的時候略有不同。
那個人和他的兄弟互換了身份。
趙沖帶的五個出大汗部落的人，都是有兄弟留在部落當中的。這次十四部族長的這支隊伍當中，恰好就有其中的兩對兄弟在。
最后選擇了年齡和相貌更相像的一對兄弟互換了身份。為了將來更好的配合，他們兩邊都需要了解彼此更詳細的情況。
趙沖這邊回去怎么和劉詳稟報先不多說，回過頭來再說十四家部落聯盟。
自從上次上庸王慕容評大罵了他們一頓，又下了命令之后。
十四家部落族長回去除了指天大罵，也沒有什么別的主意。
聽命肯定是不甘心，不聽命又擔心會被燕國報復。
事不可決于眾，討論了兩天，大家也沒有拿出個準主意。
馬闕感覺這個剛剛成立的聯盟，大家又有了各自的小算盤，聯盟有崩盤的危險。
但他也沒有辦法，于是趕緊回山，向姜恬討主意。
姜恬聽了馬闕的講述，又結合李雄送來的情報，最后想了這樣一個辦法。
他讓十四家部落的族長去向代國的高涼王哭窮。
就說他們要為燕國軍前效力，但糧草不濟，要向代國換些糧草。
但換的時候一定要把條件定的十分苛刻。
這樣做是為了向代國證明他們是真的窮。
如果代國不同意他們的交換條件，那他們就以此為借口，不為燕國軍前效力。
此計實為禍水東引，代國不同意，就意味著他們間接的不支持燕國。
代國同意，他們換來了糧草，最終為不為燕國效力，主動權也在他們手里。
代國即使再惱恨他們，也不可能越境來打他們，最多向燕國告狀。
至于燕國信不信，那就兩說了。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十四部落沒有糧草是不會動地方的。
這次行動姜恬并沒有指示李雄主動參與。
李雄如果過于積極參與各種事務，容易引起獨孤劉繼祖的懷疑。
所以盡量不讓他主動的參與到任何事情當中，這是為了保護他。
高涼王拓跋孤這尊大佛前一天剛被獨孤劉繼祖送走，今天就接到了草原上的幾家部落向他們要求交換糧草的消息。
獨孤劉繼祖正為送給高涼王及其身邊親信大量的金銀珠寶心疼不已呢。
這時候見有人主動上門來做生意，當下就讓手下人去問對方準備拿什么來交換。
等手下人鐵青著臉回來說對方只打算用少量的羊毛等物向他們交換大量的糧草的時候。
獨孤劉繼祖把手里的酒杯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純銀的酒杯頓時被摔成了一塊銀餅。
“烏桓兒可惱！欺我太甚！”獨孤劉繼祖高聲罵道。
代國國主拓跋什翼犍要求把所有投靠代國的胡人統稱為“烏桓”，所以獨孤劉繼祖的這句罵很有代國特色。
罵過之后他就想不再理這些讓他氣惱的“烏桓人”。但他的管家獨孤劉十一認為事情可能不那么簡單。
自從上次獨孤劉十一貪人家的寶物，白白損失了家中三位射雕手之后。他就覺得離他們最近的燕國那片草原上有一群特殊的人。
那是一群不好惹的人。
他曾經旁敲側擊的向李雄他們詢問過，但得到的回答都很讓他失望。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那群人很神秘，從而更加堅定的相信那群人一定存在。
這時候他不自覺的又把那群人想了起來。
按照他的想法，那群草原部落，無緣無故怎么會來找他們換糧草，開出的交換條件卻又這樣的離譜，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四十七）慕容垂
獨孤劉十一把他的想法和獨孤劉繼祖說了。
獨孤劉繼祖聽他這么一說，也覺得事出蹊蹺。
這個時代被征兵的人不僅需要自己上陣為主君出力，還需要自備盔甲、武器和馬匹、糧草。
當年石虎征兵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因為無法籌到這些東西而自殺。
可這么多草原部落一起來他這里唱蓮花落，怎么看也不是件正常的事情。
于是他讓剛才去和那些草原部落溝通的手下把他們溝通的整個經過詳細的講述一遍。
當他聽到那群草原人都態度誠懇的請求他一定要答應和他們交換。
因為那些糧草他們是準備用來帶到燕軍中打仗用的，這個理由的時候，頓時頭就大了。
燕國的請婚使上庸王慕容評剛走沒幾天，這群人就和他來這一套說詞，難道是受慕容評指使？那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里，他立刻派人向高涼王拓跋孤請示怎么處理此事。
萬一真的是燕國的上庸王慕容評使壞，那可不是他獨孤劉繼祖能夠應對得了的。
拓跋孤的大隊人馬昨天才走，他們人數眾多，不可能走的太快。
所以獨孤劉繼祖派出幾個得力的家人，一人三馬追著拓跋孤去報告這邊的情況。
第二天傍晚，追著高涼王拓跋孤報信的家人就趕了回來。
高涼王拓跋孤給獨孤劉繼祖的答復是：“可以和他們換一部分，就當是新王后的賀禮了。他會把這個情況告訴給燕國。”
高涼王拓跋孤和燕國怎么交涉獨孤劉繼祖不操心。
他考慮的是這個“一部分”到底應該是多少？多了自己不甘心，少了又怕燕國和代國兩邊都討不著好。
最后他決定，一半。
就這樣，十四部落聯盟用很少的代價，從獨孤劉繼祖那里換來了大量的糧草。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們對馬闕背后的姜恬敬重起來。
有了意外獲得的大量糧草，陡然乍富，就讓人類的劣根性暴露出來了。有些人就開始懶懶散散起來。
對此，姜恬給馬闕陳泰下了嚴令。
有了大量的食鹽和糧食，就不需要再顧慮重體力運動會給人和馬的身體造成的一些傷害。
讓他們把可戰之士往死了訓練。
如果有人不服氣，那就告訴他們，大戰很快就會來臨，也可以做一些殺雞儆猴的警告！
有之前的種種成功事例在，倒是沒有什么人對姜恬要求的這種每天累死人的訓練，做出很強烈的不滿。
所有人都知道，這樣做是為了他們好。
這樣的好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一道燕國皇帝慕容儁的詔令讓十四部落聯盟的族長們個個大驚失色。
燕國的撫軍將軍慕容垂率領三萬精騎，要去征討北面的高車人。讓草原上的各個部落跟隨慕容垂一起去。
詔令到達的時候，撫軍將軍慕容垂的人馬已經在路上了，用不了幾天就會到達燕國的舊都龍城。
讓草原上的各部落盡快整頓好人馬，撫軍將軍慕容垂到了就跟隨出發，不要耽誤時間。
這是怎么回事呢？
原來上次十四部落聯盟去找獨孤劉繼祖強換糧草的事情，高涼王拓跋孤真的派人上報給了燕國皇帝慕容儁。
雖然拓跋孤用詞比較含蓄，但燕皇慕容儁仍然從里面看出了危機。
草原上的那群人打著為他征戰的旗號從代國訛詐糧草，而代國卻把這筆賬算在了他還沒有嫁過去的皇室女身上。
這幫下賤的雜種真的以為他慕容儁的命令可以討價還價？真覺得他的刀砍不到他們頭上？
不要以為這邊和江南的晉室打的熱火朝天，他們在后方就可以搞小動作！
慕容儁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但他的四弟太原王慕容恪卻勸說他不要太興師動眾。
草原上的各部落和代國，目前應該以安撫為主，不能因為他們的一些小過錯影響和江南晉室的大戰。
不過太原王慕容恪也覺得應該給草原諸部和代國一點顏色看看，省的他們跳的太高了不好控制。
于是他決定派他們五弟撫軍將軍慕容垂到高車人那里去打打秋風，搶些人口和牛羊馬匹回來補充燕國的國力。
經過草原時，帶上草原諸部軍前效力。
草原諸部如果聽話，就借機會看看他們的戰斗力如何。如果不聽話，就先滅了草原諸部，以絕后患。
而且高車人是在代國的北面，慕容垂這樣明目張膽大搖大擺的帶領軍隊經過代國的地盤，去攻打高車人。就是在向代國炫耀武力，這是實實在在的威嚇震懾。
這個行動就是為了讓代國明白，嫁皇室女給代王拓跋什翼犍并不代表燕國是在討好他們。
如果他們有任何不聽話的舉動，燕國也是可以先拿他們代國開刀的！
太原王慕容恪這個一舉多得的計策真是妙得很。而他派出的領軍主將撫軍將軍慕容垂這個人選也是同樣妙得很。
撫軍將軍慕容垂，十三歲開始跟隨先皇慕容皝征高句麗、滅扶余國、滅宇文鮮卑、段部鮮卑，又跟隨慕容儁滅冉魏。至今為止，未嘗一敗。
由他領軍，足以壓制住草原諸部和代國君臣。而高車人就更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果不其然，草原諸部聽說是撫軍將軍慕容垂領軍前來，十四部落的族長頓時就炸了鍋。
之前的那些小心思現在全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撫軍將軍慕容垂人還沒有到，十四家部落的族長就嚇得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馬闕當然也聽說過撫軍將軍慕容垂的大名。
作為當年冉魏的舊人，對這個燕國的名將，他也是又驚又懼。
沒辦法，只好再一次跑回山里向姜恬討主意。
“慕容垂！”
一聽到這個名字，姜恬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但馬闕陳庸和李熊等人都看得出來，姜恬眼中的不是驚懼，而是興奮。
姜恬當然很興奮，慕容垂，這可是五胡十六國時期的名人。
自己穿越到此，如果不和這樣的名人打上一仗，有點說不過去啊！
姜恬一邊呵呵笑著，一邊心里計算著如果真的和慕容垂交手，自己的勝算如何。
第三章圣手遙揮驅參商
（四十八）拜會
十四部落聯盟最少能夠選出兩萬精兵。
即使不算遼東郡的劉詳家，這兩萬精兵在他的手里，以他超前的訓練方式練出來的精兵，再加上他的計策運籌帷幄，和慕容垂應該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他相信馬闕和陳泰用他的方法訓練出來的士兵的戰斗力不會太差，糧草和鹽也都綽綽有余。
盡管他由于擔心外泄而沒有把馬鐙和馬蹄鐵裝備上，但整體影響不會太大。
“要不要打！要不要打！”姜恬兩眼放光的喃喃自語著。
完全沒有看到馬闕陳庸李熊等人眼中的驚恐之色。
他們雖然對姜恬的能力很信任，但對未嘗敗績的慕容垂則是有親身體驗過的恐懼。
姜恬現在就像一個賭桌上的賭徒，面臨著巨大的誘惑，有一種不受控制的想要押上全部身家放手一搏的沖動。
好在，最終姜恬內心的冷靜壓制住了那種沖動。
如果打，贏了的話，姜恬自然一戰成名。
但也必將因此而名動天下，成了眾矢之的。那時候他就再也無法隱藏自己的存在。
而想要成為最終的天下之主，他就需要把所有的對手一個個的擊敗。
其難度，可想而知！
要是打輸了，那他就輸的一敗涂地，連內褲都剩不下，一丁點兒東山再起、從頭再來的機會都沒有。
而他的對手慕容垂則不同，贏了不算什么，即使輸了，也會再次帶領更多的軍隊卷土重來、報仇雪恨。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劃不來、劃不來！”姜恬嘴里念叨著。頹然的躺倒在火炕之上，長嘆了一口氣，“還沒到時候啊！”
他又啊的一聲坐了起來，大聲說道：“還不到時候！”
之后才望向目瞪口呆的眾人，咧開嘴笑著說道：“我其實很想和慕容垂打上一仗，但實在是時候未到，時機還不成熟啊！”
過于興奮的他沒有注意到，馬闕陳庸李熊等聽到他這么說，一直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了下來，也都不自覺的長出了一口氣。
“你回去和所有部落的族長說，按照慕容儁的命令，整頓兵馬，準備跟隨慕容垂出征。”
看著一臉憂色的馬闕，姜恬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輕松的笑著說道：“讓他們放心，整頓兵馬只是以防萬一，我會阻止慕容垂的，他們應該沒有機會跟隨慕容垂去打仗”
馬闕仍然是一臉的將信將疑。對姜恬的信任還不足以抵消他對慕容垂輝煌戰績的恐懼。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姜恬向他們幾人背誦起了孫子兵法。
“這一次我要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姜恬說到這里，沖著幾人挑了挑眉毛，一道狡詐的笑意掛在了他的臉上。
慕容垂如雷貫耳的大名，激起了姜恬胸中的豪氣，也挑起了他的好勝之心。
他很想見識一下這個風云人物，即使眼下不能在戰場上戰勝他，也要在別的方面打敗他。
姜恬暗戳戳的盤算著。
撫軍將軍慕容垂作為主將，和中軍將軍慕容虔、護軍將軍平熙率領著三萬精騎，此時已經抵達了燕國的舊都城龍城。
慕容垂知道此次出兵，是為了威嚇草原諸部和代國那些蠢蠢欲動的傻瓜們。
所以一路上聲勢浩大、耀武揚威，表現的是囂張之極。
他心里是想把草原諸部和代國都消滅了的。但他更清楚，現在的時機不對。
國家和江南的晉室交戰正酣，如果這時候對草原諸部和代國出手，勢必會牽扯一部分精力，那樣就無法集中全力和晉室作戰了。
所以他想借助征伐高車人展示下自己軍隊的實力，殺雞儆猴。
而且他準備讓草原諸部出兵，代國出糧草幫助他到高車人那里去掠奪來更多的人口和牛羊馬匹充實燕國的國力。
這樣一來，草原諸部和代國的實力都會被削弱，而他們燕國的實力則會得到增強。
此消彼長之下，草原諸部和代國也就再沒有能力生出異心。
此行之后，燕國便再無后顧之憂。所以，慕容垂此番也是志在必得。
在龍城休整了兩天之后，慕容垂的大軍便浩浩蕩蕩的向草原進發。
大軍離開龍城不到一個時辰，前方就有一騎探馬掉頭來向他回報，說前面有人聲稱有要事要向他稟報。
慕容垂微覺詫異，能是什么人？又會是什么事？
“帶他來見我！”他沒多花心思想，反正見到人聽他說說看，如果不合心意，砍了就是。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破舊衣衫的年青人被帶到了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這個年青人腦袋上光溜溜的沒有頭發。這讓慕容垂很有些奇怪。
此人見了他，并沒有下跪磕頭，也沒有鞠躬施禮，只是袖著雙手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你要見本將軍，有何要事稟報？”慕容垂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向那年青人問道，語氣很是倨傲。
那個年青人仰起頭來望向他，用洪亮的聲音說道：“此事只可對將軍一人言！”言外之意，是要讓慕容垂屏退眾人。
“裝神弄鬼，拉下去砍了！”慕容垂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此事事關將軍性命，將軍不可不聽！”那個年青人一邊和要拉他下去的士兵拉扯一邊高聲呼道。
慕容垂聞言心中一動，于是揮手制止了手下的士兵。
“隨我來！”他說了一聲，催馬向道旁行了數十步，勒馬停住等那個年青人跟上來。
這種陌生人在接近他這種重要人物之前，都會被仔細的搜身。
而且以他本人的身手，根本不擔心這種單槍匹馬手無寸鐵的人能夠傷得了他。
所以此時他只是好奇這個年青人會向他說些什么。
那個年青人走到他的馬前，舉手躬身，先向他作了個揖。
剛才沒有施禮，這時候又向他施禮，看來剛才是在試探他待人的態度。
然后才開口輕聲向他說道：“將軍此行可是為了威嚇草原諸部和代國，然后劫掠高車以充國力？”
慕容垂仍然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悠悠的吐出一個字，“然！”
“以將軍之威，此行必將大獲全勝。”那個年青人又說道。
但話鋒一轉，“但此大勝是燕國之幸，卻是將軍之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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