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啥都沒有我一樣稱霸十六國 > 第72章 (二百一十一)亂世求生
  (二百一十一)亂世求生

  在河東郡安邑縣停留了幾天的大燕太傅大司徒皇甫真。終于等來了受他相召而來的河東三姓之一的聞喜裴氏族長裴雙偉。

  聞喜縣與安邑縣的距離比解縣和汾陰要近不少,裴家人先于柳家和薛家到來也在情理之中。皇甫真也是覺得裴家人應該先到,如果是三家同時攜手而來,皇甫真還真的會感覺頭痛。

  皇甫真是燕國援軍主將,此時安豐王慕容岳和始安公慕容默滯后的七萬大軍也已經趕了上來民皇甫真匯合到了一起。

  作為大軍主將,皇甫真當然不會居住在安邑縣城當中,而是和自己的十萬大軍在一起,住在他的中軍大帳當中,以免有緊急軍情,部下找不到他。

  裴雙偉沒有想到身為大燕征秦第二路軍主將,大燕太傅的皇甫真,會在中軍大帳外迎接他的到來。對于身份相差懸殊的他來說,真可謂是受寵若驚。

  雙方互相見過禮之后,皇甫真拉著裴雙偉的衣袖,把他帶進了中軍大帳當中。

  中軍大帳當中早已經擺下了待客的酒席,卻只有兩個位置,看來把酒言歡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大燕安豐王慕容岳和始安公慕容默并不在陪酒之列。

  分賓主落座之后,裴雙偉先開口道:“若非太傅相召,雙偉區區一個聞喜縣令,哪有機會得見太傅真顏!”

  皇甫真仰頭哈哈一笑,接口回道:“元任說笑了!想當年八裴八王名震海內,聞喜裴家的門檻,哪個不想踩上一踩!即便是在遼東之時,某也有幸能與文冀公、景舒公同殿稱臣。”

  一聽皇甫真這樣說,裴雙偉就知道今天自己來著了。他之前稱呼皇甫真的官職太傅,又自稱聞喜縣令。他們倆一個是大燕國的太傅,一個是大秦國的縣令,互相以官職相稱,不過是兩國之間的使臣相見。所談論的也自然是“國事”。

  可皇甫真卻沒有順著裴雙偉的稱呼說下去,自抬身份。而是稱呼著裴雙偉的字,提到了幾十年之前裴家最興旺之時的八裴。

  河東裴氏昔日與瑯琊王氏一樣興盛一時,同時出了不少俊杰,世人稱之為“八裴八王”,即裴徽比王祥,裴楷比王衍,裴康比王綏,裴綽比王澄,裴瓚比王敦,裴遐比王導,裴??比王戎,裴邈比王玄。

  能夠與“王與馬共天下”的王家相提并論,裴家的盛極一時,可見一斑。

  接下來皇甫真又提到了曾經和他一同在慕容皝下稱臣的裴嶷和裴開叔侄兩人。

  裴嶷裴開因為天下大亂,西歸聞喜不成,才投奔了慕容皝,幫助慕容皝為大燕國的建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那時候皇甫真和鮮于亮等也是風華正茂的時候,慕容氏又是人才輩出,大燕國的建立也就順理成章了。

  恭維了一下裴家,又向裴雙偉提到了自己和裴家人有私交,這拉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而且只是私人之間的拉攏,不是國家大臣之間的私相授受。即使裴雙偉不接受皇甫真的拉攏,那也不是兩國之間的水火不容,以后只能兵戎相見。

  皇甫真會做,裴雙偉作為世家大族家的子弟,見慣了這種公私兩便的交流方式,自然也不會不知道怎么應對。

  “裴家四處開枝散葉,目的不過是保血脈不絕罷了。如今不只遼東有我裴家后裔,江南更是我裴家的嫡系正枝。雙偉作為旁枝別系,得以擔起守護祖業的重任,不過是臨危受命而已。”

  “方今天下大亂,道路阻絕,雙偉與各位從叔皆久未通信,于各方親屬也少有聯系。倒是與楚仲兄同殿稱臣,相交甚篤。楚季兄出身安定皇甫大族,應該知道我世家大族為保家族興旺,雖有時迫于生計,漂泊四方,各為其主,但畢竟血脈相通,不會趕盡殺絕。此次兵災,也不知道楚仲兄父子躲不躲得過!”

  裴雙偉口中的楚仲兄,就是皇甫真的哥哥皇甫典。皇甫真出身安定(今甘肅省平涼市)皇甫氏。他的哥哥皇甫典在苻堅的秦國做散騎常侍,他的兩個侄子皇甫奮和皇甫覆在秦國的名氣也不小。這一次秦國被滅,長安被屠城,他的哥哥和侄子能不能逃得一命,還真不好說。

  裴雙偉的話,讓皇甫真一時語塞,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

  裴雙偉見皇甫真對他的話有所觸動,于是又接著說道:“我世家子弟,身處亂世,出仕做官,已是奢望。為今之計,不過是緊守門戶,以求自保罷了。先前太師慕容評率大軍經過,我等俯首聽命,拜于軍前。錢糧車馬,有求必應!”

  說到這里,裴雙偉的語氣稍稍有些激動起來。

  “即便如此,尚有數萬百姓,被太師驅趕于黃河岸邊,尸骨無存。我等身為望族,守護一方,乃是本分,出錢出糧不過是想換回一命,然而卻不可得。太師如此,如今不知太傅又將如何?”

  原本挺融洽的氣氛,此時卻因為裴雙偉忽然圖窮匕現的說出了心里話,而變得緊張起來。

  裴雙偉說得很清楚,在這個亂世,他們世家大族的子弟在各個勢力政權下做官,不過是為了生存,留下一枝血脈,免得一家子死絕,將來沒有后人在墳前燒紙祭拜。

  而燕國和秦國這場滅國之戰,想要安心的做官,為國盡忠和為家族盡孝就已經只能選擇一個了。

  先擇了盡忠,就可能全家死絕,就像皇甫真的哥哥皇甫典。作為皇帝身邊的散騎常侍,他很可能已經與苻堅一樣,命喪在長安城中了。

  而選擇了為家族盡孝,就是裴雙偉這樣,只在自己家族的所在地聞喜縣為官。不管哪家的政權得勢,他都會兢兢業業的做好本職工作。要錢給錢,要糧給糧,要人給人。目的只是在亂世當中茍全性命。

  可聽他最后的說法,太師上庸王慕容評的行事方式,讓他們這些甘心歸附的世家大族們,即使出錢出糧出力出人了,最后也沒能夠換回來保留性命。

  (二百一十二)魑魅魍魎

  如果這樣配合都不能保全性命,那他們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做哪邊的臣子不是臣子?不能為后世留下忠誠的名號也就罷了,甚至不能留下后世子孫,那可就真的是官逼民反了。

  裴雙偉這是在向大燕太傅大司徒皇甫真要一個態度,如果他們歸順燕國,會有哪些好處,會有哪些待遇,會得到哪些保障。別他們背著叛主求榮的罵名,最后卻落了個身死族滅的下場。那就太不劃算了。

  皇甫真作為世家大族出身的漢人,當然十分清楚裴雙偉的想法。他本人當初從安定輾轉到遼東,不也是因為家族同樣要在四方開枝散葉嗎?

  看來太師上庸王慕容評之前在關中的做法讓關中的世家大族們感到了大禍臨頭,所以他們就改變了為了保全自身,無所謂誰做關中之主的生存法則。

  如此一來,太師率領的第一路人馬,看來情況不妙啊。

  想到這里,皇甫真心里就有些慌亂。他安撫了裴雙偉一番,并且承諾,只要他在,就會讓世家大族保持以往的特權。只要他們口頭上同意歸順,在需要的時候給予一定的支持,他們的待遇就和以前一樣,沒有什么改變。

  送走了裴雙偉這個聞喜裴家的族長,皇甫真對解縣柳家和汾陰薛家也就沒有多大的期待了。

  相比那兩家一個只會舞文弄墨一個只顧舞刀弄槍,裴家的處世方式更契合新入主的政權。所以裴家能夠和他說的話,那兩家都未必會實話實說。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裴家就行了。與其他世家大族的溝通,也可以都交給裴家去幫助進行。

  因為黃河已經開化,現在的黃河上全都是大塊飄浮在水面上的冰塊。這就使得黃河之上既無法通行舟船,也無法架設浮橋。之前派出去的斥候,全都因為這個原因,沒有能夠渡過黃河。也就沒有辦法進一步打探慕容評那一路大軍的消息。

  想來想去,皇甫真決定不再等待解縣柳家和汾陰薛家的人,他要率領大軍到黃河北岸去駐扎。即使過不了黃河,讓黃河南岸的慕容評和晉公苻柳和魏公苻廋看到他的大軍,也能夠提振軍心士氣。給他們對抗敵人,提供一些精神上的幫助。

  想到就做,他招來安豐王慕容岳和始安公慕容默,讓二人去通知部下官兵,準備拔營起寨,趕往風陵渡口安營扎寨,只要黃河上的冰凌沒了,就抓緊時間渡過黃河。

  皇甫真的舉動,的確起到了作用。在看到大量燕軍駐扎在黃河北岸的風陵渡口,晉公苻柳和魏公苻廋得知有援軍到來,雙方隔著黃河,打起了旗語。

  晉公苻柳和魏公苻廋與大燕太師上庸王慕容評失去聯系很久了,只知道長安城那邊燕軍被世家大族的聯軍團團圍困,他們卻沒有前去救援。其中的小心思,當然不能夠和燕軍的援軍說出來。

  現在隔著黃河,也只是簡單的問候,對于皇甫真向他詢問慕容評的情況,他們只是回復不清楚。他們倆圍攻潼關,沒有精力西顧。不過拍了個馬屁給皇甫真,說是希望皇甫真快點渡過黃河,他們好跟隨皇甫真大軍一起去長安看一看。

  在秦嶺深處的一處山坳里,大燕太師上庸王慕容評并不知道他的援軍已經抵達了黃河北岸。當初他剛沖出長安城下的包圍圈的時候,還想盡快的去與潼關城下的晉公苻柳和魏公苻廋匯合。

  但順利進攻長安時并沒有覺得有多遠的路程,卻成為了沒有戰馬作為坐騎,只能依靠兩條腿走路的慕容評既望不到頭,又難以抵達的漫漫長路。

  為了躲避姚萇部下羌人士兵們的追擊和搜捕,慕容評不得不離開大路,向著更加偏僻,更加安全的秦嶺深處行進。

  他和收攏起來的二三百名燕軍士兵,就這樣一點點的離著他們最初的目標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在過了一段時間野人一樣的生活之后,慕容評估算著援軍應該能夠抵達了。所以他和部下們說,想要回去看一看援軍到了沒有。

  在經過了最初被嚇破膽一樣奔走逃命之后,這些每天吃野果喝泉水,偶爾能夠捉點兔子長蟲開開葷,還要擔心被更大一些的虎豹熊羆偷襲的燕軍士兵,也想重新過上大軍在側,吃穿不愁的日子。于是大家共同決定,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大軍當中。

  此時的姚萇早就放棄了對慕容評的追擊和搜捕。他率領一萬羌人部下駐扎在他熟悉的華陰縣。接受的任務則是監視潼關的晉公苻柳和魏公苻廋以及黃河北岸的燕軍援軍。

  只要他們兩處有什么大軍移動的跡象,就快馬向長安方向傳遞消息。長安這邊的世家大族聯軍們根據具體情況做出應對之策。

  之所以說得這么模棱兩可,是因為這些世家大族們一直沒有統一出一個像樣的應對之策。

  個個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都不想為他們做嫁衣。在慕容評大軍壓境,每家都有滅族危險的時候他們還能夠抱成團一致對外,聽從韋家為首的戰略布置。

  現在慕容評全軍被滅,好不容易沖出包圍圈逃出去的殘兵敗將也不能再成為禍患。所以這些世家大族們就又像以前一樣,開始互相扯皮,對黃河北岸的燕軍態度曖昧起來。

  這些個世家大族讓孫赫孫千秋想起了姜恬給他講的一副對聯中的一句:“魑魅魍魎,眾小鬼各樣心腸。”

  想讓他們出頭拯救天下蒼生?那真是癡心妄想,他們只會顧著自家的利益得失,根本不會在乎天下百姓。沒有他們的助紂為虐。匈奴人、鮮卑人、后趙的羯族、關中秦國的氐族等胡人又怎么會有機會進入中原,為禍中原大地?

  他們是主公統一天下的絆腳石,是漢人復興的拖累。既然他們不想團結起來對抗燕軍,那就讓他們去自取滅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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