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分鐘后，戰司晏出現在了人民醫院的門診樓停車場。
熄火，開車門。
他一邊神色淡然的下車，一邊拿出手機給蔣百川打電話欲問他們的具體位置，突然，眼神一動，看見斜前方兩排的停車位里，一男一女簇擁著走了出來。
男的一身黑衣，背影高大挺拔，女的一件黑色寬松的大棉服，戴著帽子，裹著條厚厚的圍巾。
明明剛入冬的天氣，白天還有十五六度的氣溫，她卻打扮得跟要去滑雪了似的。
二人不管身高還是體型都非常相配，站在一起，光看背影都非常養眼。
但戰司晏卻不是被他們的背影吸引的，雖然沒看見臉，但他覺得男人的體型很眼熟，像顧粵琛。
而他身邊的女人……
“楚曦？”
戰司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管是走路姿態還是身高體型，那分明就是楚曦！
她沒死？
不但沒死，還跟顧粵琛搞在了一起？
驚喜伴隨著憤怒頃刻間沖上了他的腦門，眼看兩人要拐彎，戰司晏快走兩步要追上去——
“老戰！”
蔣百川卻不知從哪個方向突然冒了出來，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怎么這么慢？急死我了！”
“孟莞喝得太多，整個人都瘋了！醫生要給她檢查，說什么不讓碰——走走走，快點，再耽誤下去要出人命了！”
說著，他要拉戰司晏走，可戰司晏一句也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他側著頭，努力往兩人離開的方向看。
“還愣著干什么？我在這！孟莞在那邊！你看什么呢？”
“走走走，真不跟你開玩笑，再耽誤下去……”
短短被他耽誤兩秒的功夫，顧粵琛和楚曦就拐過彎不見了，戰司晏甩開蔣百川的手要去追。
“放開我。我看見楚曦了。”
眼看他要往反方向跑，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心急如焚的蔣百川急忙一把抱住了他。
“你們倆有情緒別往我頭上撒行不行？我的活爹們！我招誰惹誰了？你看見什么了你看見……你說什么？你看見誰了？”
他牛皮糖一樣黏在自己身上，嘴巴還不停地咕咕叨叨，戰司晏實在心煩，冷著臉一下將他扯開。
“楚曦！她跟顧粵琛往那個方向去了。”
“孟莞那邊你看著辦，我……”
話沒說完，蔣百川“嗖”一下沖到面前，將手放到了他額頭上。
“你發燒了？”
“沒有啊。摸著不燙。”
他又忽然低頭，將鼻子湊到他嘴邊使勁嗅了嗅。
“那是喝酒了？”
“也沒有啊。”
一個大男人對他做這么曖昧的舉動，惡心地戰司晏狠狠推開了他的臉。
“你有病是不是蔣百川？”
蔣百川覺得他才有病呢。
雖然具體不知道他跟那個叫楚曦的，孟莞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戰媽的死是楚曦所為，而且事后楚曦已經畏罪自殺了。
都他媽過去一個月了，戰司晏說在這看見了她，不是見鬼了嗎？
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從嚴肅冰冷的他嘴里聽見這么荒謬的話，蔣百川好想懟他。
但觸及到戰司晏的臉色……
“是嗎？那可真是夠奇怪的，得好好查查。”
“這么著，老戰，你去那邊安撫孟莞，我跟過去看看怎么回事。放心，很快給你回復。”
他說得信誓旦旦，可戰司晏仍舊眉頭緊鎖。
“不行，我得親自去……”
“哎喲！我的戰爺！祖宗！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孟莞吐血了，快不行了，要死了，等著見你，你就趕緊先去看看她吧！那可是孟莞啊！你得罪得起，我得罪得起嗎？”
“求求你替我考慮考慮，她要是在我那喝酒出了事，孟叔事后追究起來，我爸能饒了我？他本來就瞧不上我干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非得逼我回去跟我爸天天吵架？”
戰司晏理智總算回歸了些。
看著在夜風中急得額頭都開始冒汗，難得正經一會兒的蔣百川，他默了默。
“好。那我先去看看孟莞，你去那邊找楚曦。”
“無論如何，今晚必須把她找到，帶到我面前來！”
“好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你也趕緊去！”
戰司晏拔腿去了急診科。
看著他三兩步走遠的高大身影，忙活半天的蔣百川累得齜牙咧嘴坐到了綠化帶上。
“找楚曦？帶到你面前去？你也忒看得起哥們兒了！去弄個鬼給你？虧你說得出來！”
“一個個的，談個戀愛就發瘋，瞧瞧你和孟莞還有一點當年學霸的樣子嗎？”
“哎喲，說到鬼，這里怎么陰森森的？不行，不能在這坐了，別等下真見到鬼。”
“這兩位大神的事摻和不起，以后還是盡可能躲著點吧。溜！”
戰司晏踏進急診室，一眼就看見了孟菀。
蔣百川沒說謊，一群打扮精致的女人圍在他身邊，還有幾個醫生護士，個個都在嚷著讓她躺下，好好給她檢查檢查，可她捂著胃蹲在地上，就是不聽。
誰敢拉她，她就揮舞著手臂拼命呵斥人家，呵斥完了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白花花的地板上，點點滴滴散落著好幾處她吐的血，場面看起來實在觸目驚心。
仿佛有心靈感應似的，正鬧騰著呢，孟莞朝門口看了過來。
看見信步而來的戰司晏，她立刻捂著胃，一臉驚喜的站了起來。
“阿晏！”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你來看我了阿晏！”
由于她在地上蹲的太久，頭暈也由于身體實在太弱，剛一站起來整個人就腳步不穩的往前面栽，好在戰司晏快走兩步接住了她。
平時她總是一絲不茍，理智妥帖，今天狼狽成這樣戰司晏著實不習慣。
“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樣了？”
“我不管！只要你能來看我，弄成什么樣我都愿意！阿晏，我真的好想你，我……”
周圍這么多人看著呢，等她神志清醒過來知道自己胡說八道肯定會后悔死，戰司晏抬手捂住了她嘴巴。
“你喝多了，什么都別說了，先讓醫生給你看看。”
“唔唔唔，唔唔唔……”
“放心，我不走。”
說著，醫生、護士把護理床推了過來，戰司晏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病床上。
“有我在這，其他人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