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孟莞胃里食物太多，沒辦法做胃鏡，醫生只能保守給她治療。
吃些藥，再輸幾瓶液，先住院觀察著。
藥吃下去，針扎上，孟莞隱隱恢復了些意識，躺在床上痛苦不已。
“好疼，好難受，我好冷啊阿晏。”
醫院的被子確實不怎么厚，戰司晏把被子給她掖了掖，準備出去叫護士再給她加床被子，孟菀卻死死抓著他的手不放。
“你抱抱我。我真的好難受，求求你了阿晏，抱抱我。”
她不像是裝的。
額頭和頭發里不停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來，臉色蒼白，時不時還在咳嗽，咳出來的東西里還有血。
戰司晏雖然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但也不至于毫無人性到會棄她于不顧。
幫她擦了擦汗，掀開被子，靠到床頭上，把孟菀拖進懷抱，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
他輕輕拍著她，“一會兒就暖和起來了。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感受著他寬厚溫暖的胸膛，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孟莞還真就沒那么難受了，很快閉著眼睛沉睡了過去。
戰司晏盯著輸液瓶，毫無睡意，心里默默算著時間，蔣百川怎么還不回來？到底找到楚曦了沒有？
這一等，就是3個小時。
3小時后，輸液結束，護士拔了針，等的煩躁不安的戰司晏準備將孟莞放回被窩里，給蔣百川打電話問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可剛一動，孟莞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阿晏，你要去哪兒？”
既然她醒了，戰司晏也不瞞她。
“液輸完了。你好好躺著睡會兒，我有點事先出去一趟。”
“不要！不要！”
孟莞仿佛是個沒安全感的小嬰兒，緊緊抱著他的腰不撒手。
“我好難受，我需要你。阿晏，求求你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戰司晏柔聲拍了拍她手，“我有點急事要去處理，讓蔣百川過來陪你。”
“不要！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求求你，你走了我會死的，就陪我一會兒吧～”
戰司晏多少有些不耐煩了，“孟莞，你不是小孩子了？別這么任性好不好？”
“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離不開你！如果你非要走，我跟你一起！我不打擾你，你該忙什么忙什么，只要我陪在身邊，能看見你就好了。行不行？求求你了阿晏。”
戰司晏：“……”
她緊緊抱著他的腰不放，這么柔弱，又不能狠心把她推開，他只能當著她的面給蔣百川打電話。
蔣百川回了家，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機響了。
潛意識里猜到是戰司晏打的，嚇得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果然是他。
他急忙清嗓子，狠狠拍了兩巴掌自己的臉，假裝清醒。
“喂，老戰？”
戰司晏壓著火氣：“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你去了幾個小時？為什么還不回來？查的怎么樣了？”
“哎呀，我去查了，根本沒你說的那回事，只是有點像而已，差點鬧誤會。你也不想想看，那事都過去多久了，怎么可能？我這邊有人鬧事，正急著處理呢，你好好照顧孟莞，別胡思亂想了，先掛了啊！”
說著，他著急忙慌掛了電話。
長舒一口氣，關機，睡覺。
戰司晏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無語幾秒，緩緩將手機收了回去。
他去查了，只是長得像而已？
事實上，等待的這幾個小時里，戰司晏也產生了懷疑。
人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了，怎么可能會突然又活過來？
應該只是長得像而已。他想太多了。
“楚曦，你知道你女兒現在在哪兒嗎？”
“你知道你死了之后她的處境也許會很悲慘嗎？”
“為什么要這么愚蠢？不能等著我回來處理？非要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
天微微亮，擔心了孟莞一宿的老爺子給戰司晏打來了問責電話。
“你一晚上沒回來，跑哪兒去了？我讓你去找莞莞，究竟去了沒有？別以為躲著不回來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戰司晏，這次我說到做到，今天早上8點之前莞莞不能準時出現在我面前，我打斷你的狗腿！”
“別以為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我就算拼了這把老骨頭，追到天涯海角去也跟你沒完！”
病房里實在太安靜，老爺子嚷嚷的又大聲，孟莞把他的責備聽得一清二楚。
看戰司晏被罵這么慘，她急忙把手機搶了過來。
“爺爺，阿晏昨天晚上一直跟我在一起呢，您別罵他了。”
“我現在就去找您。別擔心我了，我沒事。”
阿晏昨天晚上一直跟她在一起？二人這是……
老爺子頓時轉悲為喜：“不著急，不著急。這才幾點？既然你們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先休息，等休息夠了再過來就行。”
孟莞：“已經休息夠了。爺爺，您這么擔心我昨晚一定沒睡好吧？我這就過去陪您。”
掛斷電話，戰司晏實在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想孟莞一直這樣賴在他懷里，早點回去也好，二人出了診室。
可剛走到急診樓門前，孟莞又胃疼了。
她彎著腰蹲在地上，疼的一時站不起來。
“車子停哪兒了，遠不遠？阿晏，你能不能抱我過去？我實在走不動了。”
戰司晏怕她出事：“不行你回去接著住院吧。”
孟莞搖頭：“不行。爺爺說了，8點前見不到我跟你沒完，我不想你們爺孫倆因為我鬧矛盾。孫醫生不是每天都去給爺爺看病嗎，順便讓他給我看看就行了，在家休息比在醫院休息還要舒服些。”
“你就別說那么多了，趕緊抱我走吧。”
見她堅持，戰司晏只能將她抱了起來。
凌晨的醫院，冷風嗖嗖的。
孟莞渾身打架，緊緊貼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臉埋在他脖頸里才覺得舒服些。
兩人正往停車場走，住院部大樓里，顧粵琛扶著剛做完手術，才休息了幾個小時的楚曦，趁著天色還沒完全亮，也正好走了出來。
冷風吹來，顧粵琛急忙又給楚曦拉了拉帽子。
“起風了，當心點別凍著你。要不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把車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