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還需要一點時間，”顧錦粟說，“不過，不用看到親子鑒定的結果，我們現在也基本可以確定，少夫人不是蘇長明和沈雅心的親生女兒。”
“哦？”顧九霄微微挑眉，“不是說，這應該是蘇家秘辛，會很難查嗎？
這么快就查到了？”
“是，我找到一個曾在蘇家做過保姆的人，問到了很多秘密，”顧錦粟的聲音有些興奮，“少爺，我從頭說吧？”
顧九霄回頭朝臥室看去。
蘇星芒正低頭喝粥，漂亮的容顏如五月榴火一樣美艷，周身卻縈繞著一種隔離于世界之外的清冷漠然。
他扭回頭：“說吧，給你五分鐘。”
“好嘞！”顧錦粟精神抖擻，“整件事，還是從二十年前說起。
二十年前，沈雅心懷胎八月，卻將蘇長明和她一個遠房堂妹捉奸在床。
沈雅心受了刺激，提前發動，被人送到醫院后，生下一個女嬰。
我們找到的被蘇家辭退的那個保姆說，以前的沈雅心是個極好的女人，溫柔漂亮、賢惠懂事，是典型的大家閨秀。
但自從她生下女兒，從醫院回到家中之后，整個人就不對勁了。
她是蘇家用了多年的保姆，雖然蘇長明為女兒請了育嬰師，但她還是經常幫著沈雅心照顧女兒。
蘇長明和沈雅心的女兒是他們的第三胎，在這之前，他們還生了兩個兒子。
蘇長明和沈雅心的兩個兒子，小時候都非常好帶。
很少哭，即便哭也哄一哄就能哄好，也很少生病。
可他們的女兒卻經常哭得撕心裂肺，還經常生病。
沈雅心經常抱著女兒哭，說她這個女兒不乖，吵得她整晚整晚的休息不好。
最開始，她也覺得這個孩子太嬌，不好帶。
可后來，她偶然發現，那個孩子渾身都是傷！”
顧九霄微微蹙眉：“渾身都是傷？”
“對！”顧錦粟很確定地說，“就是渾身都是傷！
保姆說，她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被嚇到了。
那孩子生下來皮膚就很白，有一次，她無意中看到那孩子雪白的肌膚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印子，只是，那些印子都被衣服蓋著，不掀開衣服看不到。
她被嚇到了，以為孩子生了什么病，連忙對沈雅心說了。
哪知道，沈雅心根本不以為然，把孩子從她懷中搶過去抱，埋怨地說，孩子不聽話，一個看不住就到處爬，磕得到處淤青。
開始，她信了。
可后來有一次，她親眼見到沈雅心一邊詭異地笑著，一邊掐那個孩子。
孩子疼得哇哇大哭，她看著就可憐，沈雅心卻一邊笑著一邊掐，一連掐了十幾下。
她被嚇到了，沒敢沖出去阻止，偷偷跑了。
等到晚上，蘇長明回來，沈雅心就抱著孩子哭哭啼啼地對蘇長明說，孩子不聽話，又哭了一天，她一整天都抱著孩子哄，手臂都要累折了......”
顧九霄忽然說：“孟喬森綜合征。”
“什么？”顧錦粟沒聽清。
“孟喬森綜合征，又叫虛夸綜合征，”顧九霄說，“孟喬森綜合征，是一種罕見的精神疾病，癥狀是喜歡裝可憐，謊話連篇，通過一個虛構的故事獲得周圍人的重視、關注、同情。
最常見的，便是母親杜撰或者制造孩子的病癥，以借此得到愛人、家人的疼愛、關注。”
現在，他知道為什么蘇星芒總是強調，她名聲很壞了。
沈雅心，就是非常典型的孟喬森綜合征患者。
她不止傷害蘇星芒的身體，還詆毀蘇星芒的聲譽，借此達到她吸引蘇長明關注的目的。
他扭頭去看蘇星芒。
長期生活在這樣一個女人的控制之中，蘇星芒沒瘋、沒有心理變態，只是看上去孤獨冷漠了一些，已經算是精神強大了。
他扭回頭，對顧錦粟說：“繼續說，為什么說，你覺得酥酥不是蘇長明和沈雅心的女兒？”
“因為，蘇長明和沈雅心的女兒十歲那年，被沈雅心推下了樓梯！”顧錦粟同情說，“保姆說，她親眼所見，女孩兒摔下樓梯，不但頭破血流，嘴角也淌了血，
她打了120，女孩兒被120車拉去了醫院。
第二天，蘇家所有的傭人就都被蘇長明以看護大小姐不力的罪名給辭退了。
然后，我們又找到了蘇家另一位傭人。
她說，十年前，她進入蘇家一個多月，才見到據說是從醫院休養回來的大小姐。
她見到的大小姐，整張臉上都纏著繃帶。
據說，是因為摔下樓梯，摔傷了臉，不得不進行了整容手術。
足足兩個多月，女孩兒臉上的繃帶才漸漸取了下去。
保姆還和我感慨，整容手術真是了不得，明明摔傷了臉，整完之后，美得和花仙子似的！”
“呵......”顧九霄譏嘲地呵笑了一聲，“這么說，蘇長明和沈雅心的親生女兒已經死了。
被沈雅心親手推下樓梯，摔死的。
或者......他們的親生女兒沒死，但蘇長明怕她再繼續在那個家里待下去，早晚會被沈雅心害死。
于是，蘇長明把他們的親生女兒藏起來了，換了酥酥替代。”
“對，”顧錦粟嘆了口氣，“要說沈雅心對蘇長明，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不知道臨揚少爺有沒有和少爺您說起過，他父親蘇長明，當年就是個窮小子，而他媽是豪門沈家唯一的繼承人。
當年，沈雅心的父親其實是希望沈雅心招贅的。
起初，沈雅心也同意了。
可后來，沈雅心愛上了蘇長明，她又不同意了。
她說，招贅對男人來說是侮辱。
她愛蘇長明，她不能讓蘇長明承受任何侮辱。
沈老爺子拗不過她，只能死了招上門女婿的心。
但沈老爺子又提出一個要求，如果蘇長明和沈雅心生兩個孩子，第二個孩子要姓沈，繼承沈家的香火。
當時，沈雅心同意了，但她生下二兒子之后，又改主意了。
她說，別人家的孩子都隨父姓，她的孩子也都要隨父姓，不管生幾個，都只隨父姓。
沈老爺子被她氣了個半死，但看沈雅心這么任性就知道了，他很寵這個獨生女兒，對他這個女兒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再次隨了沈雅心的心意。
由此可見，沈雅心有多愛蘇長明。”
“然后呢？”顧九霄譏誚勾唇，“蘇長明負了她，在她大著肚子的時候，和別的女人翻云覆雨。”
“這事，好像也不能怪蘇長明，”顧錦粟說，“從我打探來的消息來看，蘇長明很愛沈雅心，他和沈雅心的堂妹那一夜，是被沈雅心的堂妹給算計了。
事后，他狠狠地報復了沈雅心的堂妹。
這些年，沈雅心一直在作妖，他萬般容忍，一點不耐煩都沒有，也算得上是情深意重了。”
“呵......”顧九霄一聲冷呵，“知道沈雅心虐待孩子，于是，將兩個兒子都送到岳家去，找個無辜的女孩兒回來替他的親生兒女受罪，他可真是太情深意重了！”
顧錦粟：“......”
顧九霄問：“酥酥呢？查到酥酥為什么成了蘇長明和沈雅心的冒牌女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