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顧錦粟說，“和少爺您的猜測一樣，蘇家的大小姐，是在十年前換了人。
一個大活人，不會憑空變出來。
既然，蘇家多了一位大小姐，那么，別人家肯定少了一位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兒。
于是，我們去警察局查了那段時間的失蹤人口。
果然，我們找到一個在那段時間失蹤的、和蘇家大小姐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兒。
女孩兒叫葉昭寧，是葉家的養女。
葉家算是中產家庭，家中小有資產。
葉家老爺子和沈家老爺子一樣，也只有一個女兒。
葉老爺子是幸運的，他女兒很乖，聽他的話，給他招贅了一個女婿。
但葉老爺子又是不幸的，他和他女兒看走了眼，找了一個中山狼。
葉老爺子的女兒身體不好，醫生說，她最好不要生孩子，不然極有可能有性命危險。
葉老爺子心疼女兒，幫女兒從外面抱回一個女嬰。
那個女嬰，就是少夫人了。”
顧九霄蹙眉：“這么說，酥酥也不是葉家的親生女兒？”
“是，”顧錦粟說，“我已經派了一組人去追查少夫人的身世了，希望可以幫少夫人找到親生父母。”
“好，”顧九霄沒反對，“繼續說。”
“少夫人的養父是個渣男，”顧錦粟說，“葉家老爺子身體也不好，剛把少夫人抱回葉家不久，他就去世了。
他去世一年后，那個渣男就哄騙少夫人的養母生下一個兒子。
少夫人的養母身體不好，生下孩子之后身體更是每況愈下，生下兒子后熬了七年，她病重去世了。
她去世后不久，渣男就從外面接了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回來。
原來，他早就在外面養了小三兒和私生子女，只等著少夫人的養母去世，他就把小三兒和私生子女接到家中來。
小三兒和私生子女住進葉家之后，少夫人和她弟弟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后來，不知發生了什么，那個渣男就跑去警局報案，說他一對兒女失蹤了。
我猜，肯定是小三兒想侵占葉家家產，少夫人和她弟弟就成了小三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想害死少夫人和她弟弟，獨吞葉家家產。
少夫人聰明，帶著她弟弟逃出了葉家，湊巧遇到了蘇長明。
然后，蘇長明就忽悠少夫人做了他的冒牌女兒。”
“嗯，差不多應該是這樣。”顧九霄對他的推斷表示贊同。
“對了，少爺，我們還查到一件蹊蹺的事！”顧錦粟說，“我們去醫院調查時，發現二十年前給沈雅心接生的醫生和護士，全都辭職了。”
“嗯？”顧九霄微挑了下眉。
“不但辭職了，而且，全都移民或者搬家，不在京城了！”顧錦粟補充說，“沈雅心生女兒時，和沈雅心接觸最多的一名醫生、兩名護士、兩名助產士，一共五人，如今全部不在京城了。
少爺，我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貓膩，不然怎么會這么巧。
只是，我想不明白，這里面有什么貓膩。”
“有什么貓膩......”顧九霄的手指輕輕敲擊扶欄，面露思索，“和沈雅心接觸最多的醫生、護士全部辭職，離開京都，大概率是被沈雅心給收買，做了見不得光的事。
之所以辭職，離開京都，是想隱藏他們的秘密。”
“對，”顧錦粟說，“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我想不通，是什么秘密呢？”
“什么秘密......”顧九霄目視遠方，漆黑的眼眸幽深似海，“比如......換孩子......”
“換孩子？”顧錦粟一時反應不過來，“換什么孩子？”
顧九霄反問他：“從你目前得知的訊息中，沈雅心虐待過她兩個兒子嗎？”
顧錦粟在所有人反饋給他的訊息之中搜尋了一遍，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沒有。
在臨揚少爺和他弟弟面前，沈雅心是慈母，表現很正常。”
“為什么呢？”顧九霄意嘴角微勾，眸光悠深，“沈雅心生了三個孩子，為什么只折磨女兒，在兩個兒子面前卻是慈母？”
顧錦粟猶豫說：“也許......是因為她懷著女兒時，將蘇長明和她堂妹捉奸在床。
于是，她遷怒了肚子里的孩子。
雖然這不應該、不正常吧，可她精神有毛病嘛，這就有可能了。”
“有道理，”顧九霄說，“但還有一個可能，她將她的女兒，同別人家的孩子調換了。
她知道，她從醫院抱回家的孩子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所以，她虐待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這......這不太可能吧？”顧錦粟聽的瞠目結舌，“好好的，誰會把自己的孩子換成別人家的孩子？”
顧九霄淡淡說：“你剛剛說了，她精神不正常。”
“哦，對，”顧錦粟恍然，“一個人要是精神不正常了，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這樣......”顧九霄吩咐說，“你去查一查，二十年前，沈雅心生下女兒時，有沒有與沈雅心熟悉的人和她在同一家醫院生孩子。”
“為什么是熟悉的人？”顧錦粟說，“也有可能是陌生人啊！”
“按邏輯講，即便精神有問題，也要有個契機，或者受到什么刺激，才會想到換孩子，”顧九霄說，“當然，什么契機和刺激都沒有，她就是純屬精神病發作，就是心血來潮想到要換孩子，也不是沒可能。
只是，如果是那樣，就如同大海撈針，太難查了。
你先去查，沈雅心生孩子的時候，有沒有她熟悉的人也在那家醫院生孩子。
如果沒有，你再擴大范圍查。”
說到此處，他清幽的眸色愈加深邃：“如果，這才是真相，那么，沈雅心根本不是什么孟喬森綜合征患者，所謂的典型孟喬森綜合癥患者的癥狀，都是她裝出來的......”
“什么？”顧錦粟聽糊涂了，“少爺，您什么意思？”
“沒什么，”顧九霄沒再解釋，“你先去查，注意搜集人證物證，我要幫酥酥離開蘇家。”
“是，少爺！”顧錦粟肅然應下。
結束通話后，顧九霄回到客房。
茶幾收拾的干凈整齊，連餐具都刷干凈了。
他唇角微翹，詢問蘇星芒：“東西都吃光了？”
蘇星芒點頭：“嗯......謝謝你，東西很好吃。”
顧九霄問：“吃飽了嗎？”
蘇星芒連忙點頭：“吃飽了，我怕浪費，硬塞下去的。”
“好，”顧九霄看著她清靈柔美的臉龐，唇角愉悅的上翹，“既然吃飽了，那我們接著聊我們剛剛聊的話題。
你......”
他的話沒說完，房門被敲響，顧秋楓開門進來：“少爺，蒹葭小姐來了，說她來接少夫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