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最后一句話說完，整個電梯內便是只剩下了寧詩雨急促的呼吸聲。
方墨雖然自己對寧詩雨不怎么感冒，但也被詩雨這一番話震驚得無以復加。
小姨子在上中學的時候，竟然就跟初戀對象去過酒店了？
“我好恨，好恨我自己，劉正浩當時打著男女朋友的名義，跟我說想送我一個驚喜。”
“我壓根就沒有多想，放學之后，他便帶我去了酒店，我意識到不對勁的那會已經晚了。”
“進了酒店他就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我想要試圖反抗，但卻發現身體越來越重，到最后我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正浩對我做那種禽獸的事情。”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真傻，他居然給我的水杯里下了藥。”
寧詩雨即便是此刻十分虛弱，方墨也能感受到她語氣中的委屈。
這話一出，方墨再度瞪大雙眼。
那個所謂的班草居然給詩雨下藥騙她上了床？！
這件事，月瀾姐估計都不知道吧？
咕嚕。
方墨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所以這就是你倆分手的理由？”
寧詩雨‘嗯’了一聲，黑暗中方墨隱約感覺到好像有晶瑩剔透的淚珠砸在了自己褲腿上。
啪嗒啪嗒，沒過多久，他便感覺到褲子濕了大片。
“我本來就不喜歡他，我只是想要融入大家，才跟他談朋友。”
“但當他打著男女朋友的名義帶我去酒店的時候，我也沒有拒絕，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拒絕，雖然起初我大概也猜到了他可能想對我做一些壞事。”
“但我自己一開始本就心思不純，我想利用他融入集體。”
“所以他說我們是男女朋友，這點信任都沒有嗎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和他去了酒店……”
說完這話，寧詩雨抬頭眼眶中閃爍著晶瑩的淚珠。
“不過就那一次。”
“那一次之后，我回去就跟他提了分手，我不敢告訴爺爺，也不敢告訴姐姐，我怕他們對我失望。”
方墨聽到這話，突然感覺有些口干舌燥，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大家只能看到寧氏集團高高在上時的光鮮亮麗。
誰又能想到無論是大小姐寧月瀾，還是二小姐寧詩雨。
兩女其實肩膀上背負的壓力卻都同樣不小呢？
以往方墨只注意到了月瀾姐身上的擔子。
可現在想想，詩雨雖然不需要被老爺子當做繼承人培養。
可她比起寧月瀾，在家里受到的關注度也要更低。
在詩雨青春期那段時間，寧月瀾才剛進寧氏集團。
老爺子的注意力更多，反而都集中在月瀾姐的身上。
至于詩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被大家保護的一朵溫室里的花兒。
卻沒人想過，詩雨的情緒價值根本不曾被在乎過。
“我不能給姐姐添麻煩，也不能讓爺爺對我失望。”
“他們對我的期望本就不高，如果再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那我，那我……”
“我，我是不是壞女人，方墨。”
寧詩雨哽咽了兩聲。
情緒已經瀕臨崩潰，方墨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掩著聲音的方墨摸了摸她腦袋。
“別哭了，我懂。”
“其實也沒有那么多男生有處女情節，我們不能因為一個錯誤的人和一件已經過去的錯誤的事，就對自己打分和評判。”
“好女人和壞女人的沒有固定標準。”
“一張膜就能決定好壞，那這些人也太封建了一些，少女的貞潔不該在羅裙之下。”
“起碼，在我眼里，詩雨是個好女孩。”
那個年齡哪有那么多的愛呀，恨呀，雖然這劉正浩的行為讓方墨咬牙切齒，也想為小姨子出一口惡氣，但過去了總歸是過去了。
人要向前看。
寧詩雨哭聲這才小了一些，她淚眼朦朧地緩緩抬頭；
“那……姐夫呢？姐夫也沒有處女情結嗎？”
說到最后，她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還蒙上了一層害羞的味道。
方墨不用去看她，都知道小姨子眼底滿是期待。
他沉默了。
自己的確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心思。
但如果現在跟詩雨說出來，她會不會以為是方墨在給她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可如果要撒謊說自己有這種情節。
方墨一時間又擔心詩雨心情受不了這種大起大落的沖擊。
這個問題還真是給他問住了。
媽的，方墨恨不得抬手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我他媽也真是嘴賤，我干嘛提什么情節的問題啊……
這下好了，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下一刻，方墨咳嗽了一聲；
“詩雨，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留著去問你將來喜歡的男生。”
“我想詩雨這么可愛又懂事，像你這種小家碧玉類型的女孩子，應該是沒有男生不喜歡的。”
“將來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我和你老姐倒是可以出面幫你旁敲側擊試探性地打聽一下。”
聽到這話，寧詩雨又沉默了。
“誒對了，那些私房照……”
方墨注意到寧詩雨情緒漸漸有了變化，又是連忙轉移了話題。
聞言，寧詩雨沉默片刻；
“是剛在一起的時候，劉正浩讓我拍的，他讓我發給他，那時候不知道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但還是乖乖拍了。”
“不過每次看到手機上的發送鍵，我又覺得這樣的戀愛好像很畸形，所以我從來沒有給他發過。”
“劉正浩清楚我存過那些照片，因為在酒店的那天，他拿著我的手機錄了視頻，還要求我回去把視頻發給他，當時他也翻閱了我的相冊。”
錄視頻！？
方墨又是忍不住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瞬間陰沉。
我刀呢？
娘的，詩雨這初戀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要是讓月瀾姐知道劉正浩對寧詩雨的所作所為。
江城這位兩千萬男人的夢，怕是能提著刀追他劉正浩三條街。
“所以你們班長會知道手機里有那種照片，也是……”
方墨頓了頓。
寧詩雨‘嗯’了一聲。
不用去想都知道，當時那位班長會妒忌寧詩雨，八成也跟這位班草劉正浩脫不了干系。
小女生爭風吃醋，最后居然差點演變成了大型刑事案件。
那少女不僅知道詩雨手機中有裸照，還能偷走她手機解開密碼，背后那位班草劉正浩估計也沒少出力。
一念至此，方墨心中刀人的念頭越發濃郁。
“我跟劉正浩分手，他不愿意，就拿這些事要挾我。”
“我起初以為他不敢，結果誰知道最后竟然教唆了班長偷我的手機，在我轉學之前，班長是班上受關注度最高的女生。”
“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她才是最有可能和劉正浩這位班草走在一起的人。”
“就因為這一點，她記恨上了我，被接憧而至用短信威脅的那段時間，我的世界都是灰色的，如果照片真的流傳出去，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活了。”
少女的面子薄，若是真發生那種情況。
接憧而至的打擊之下，寧詩雨很可能會選擇了結生命。
“好在有姐夫天神下凡。”
寧詩雨說著說著，擠出一副苦澀微笑。
“之后雖然劉正浩想讓我身敗名裂的計劃失敗了，但他還是在班上到處宣傳跟我去過酒店的事。”
“于是全班同學看向我的目光都變了，變得有些嫌棄和鄙夷，好像我是一個不檢點的女孩子。”
“我沒法去上學，這才有了爺爺口中，我成天擺爛連續轉學的經歷……”
方墨做夢也沒想過寧詩雨的青春期，居然發生了這么多事情。
那劉正浩心思根本不像是一個中學生，這簡直就是一場大型的宮斗戲。
他抿了抿嘴唇，又是摸了摸寧詩雨的小腦袋。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覺得詩雨當年那些跌宕起伏的遭遇著實有些惹人同情。
但方墨這里又不是少女收容所，他即便是再同情小姨子，頂多也就是想辦法為她討回公道。
總不能開個后宮，給她收進來吧？
之后接下來的時間，寧詩雨再沒說過一句話。
方墨則是在心中默默的盤算著，當時幫了詩雨的那個‘崢’，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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