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明喝了一杯茶。不急不忙地說道：
“我們不是要靠關系入圍，而是要憑實力，讓別的省心服口服。所以，我們打的是一場硬碰硬的攻堅戰。”
聽了陸皓明這個表態，谷、黃兩人紛紛點頭。
“打一場攻堅戰，是不是要做好充分的準備？那么，首先是劇本要好。立意要高，三觀要正，構思要妙，才能打動觀眾”
兩人點頭。
“這就清楚了嘛。黃團長的筆墨功夫可以，但是你可以向你的老師王道一先生討教嘛。我們先去北京，把劇本的大體構思向他匯報，請他指點。
回來寫出第一稿，再送他看，再請他指點。回來再改第二稿，又送給他看。直到他滿意了，認為你寫得非常不錯。
到時他當評委，有了一個好印象，就給你打高分。”
兩人一聽全傻了眼。
谷雨雙手一拍，說：“這個太好了。太妙了。”
黃曉也激動，說：“廳長，你想得真周到。請王老師指導后，我就能產生一個最好的劇本。”
谷雨說：“這個又不違法，全國比武，主要是產生幾臺好戲，有錢的省專門請大作家大編劇來寫。”
陸皓明說：“這臺戲在排練時，谷雨你就請你老師丁谷村先生來當藝術顧問嘛。”
谷雨笑道：“廳長，丁老師是個女的。”
陸皓明說：“你不要給她掛什么藝術顧問的名字，排到一定程度，請她來觀看一次，指出需要改進的地方。
全部排好了，再請她來觀看一次，請她再指導。盡量求善求美。
也就是說，全過程請兩位老師指導，這又不是作弊。劇本是我們寫的，演員是我們團里的。
我們不送錢，但可以付指導費嘛。”
谷、黃兩人豁然開朗。
谷雨沒有想到這個陸廳長雖然不懂藝術，但是，抓藝術卻是一等一的人才。
而且，這確實不是作弊，是精益求精，把一臺戲打造得盡善盡美。
黃曉從來沒有佩服過廳里哪位廳長，在他心里，盡是些打官腔不解決實際問題的官員，指手劃腳有一套，臨到干實事，心中實無一策。
陸廳長這個方案確實好，雖說自己的創作水平不錯，但有了王老師的指導，那就會出一個一鳴驚人的好本子。自己也會出名。
所以，他十分敬佩地望著陸皓明。
谷雨說：“廳長，你真是一個天才。”
黃曉說：“這種事，也只有陸廳長您能做到。我們有想法，沒有錢。你是有錢也有想法。”
陸皓明說：“從招聘演員就開始。他們的眼光比你們強，請兩位大家來當考官，再到北京請一位，加上你們兩人，一共五位專家選演員。
來回機票全報，按規矩付專家評委費。我不動用你們的400萬，再給你們20萬。”
兩個都嚇暈了。
當然，他們相信陸皓明有這個能力，但是，沒想到陸皓明連專家費用都幫他們考慮到了。
黃曉說：“廳長，您就別走了，以后在文化廳一直干下去，我們就需要您這樣的好領導。”
谷雨白了黃曉一眼：“你就這么自私，廳長以后當了更大的官，比如分管文化的副省長，不是更好？”
黃曉打了幾下嘴巴，笑道：“陸廳長，您別計較我，我是個不會講話的人。”
陸皓明說：“副廳長的位置都坐不穩，還要全靠你們兩個呢。這樣吧，專門寫個報告，直接向財政廳寫。我去找他們要錢。”
谷雨說：“黃團長，你現在去寫。”
陸皓明對谷雨說：“那你帶我去看看房子。”
谷雨帶陸皓明來到專家樓，領著陸皓明往二樓走。
墻壁已經粉白，衛生打掃干凈了。
陸皓明問：“黃曉住在哪兒？”
“三樓，他喜歡清靜。”
“你就簡單點，客廳里買組沙皮，臥室就買個床，另外一間房子就做書房，搞個書法桌，買點文房四寶。我喜歡寫字。
另外，買個洗衣機，飲水機。不要搞得太復雜了。馬上弄，下個星期我就過來住。”
谷團長說：“你在賓館的住宿費在這邊報銷吧。”
陸皓明沒有表態。然后問：“團里有幾個司機？”
“一個，主要是下鄉文藝演出時開那輛舞臺車，打開就是一個舞臺。等于是一輛大貨車。平時這臺車，我開，黃團長也開。”
陸皓明點點頭。
谷團長小聲說：“司機是柳廳長的親戚，開小車出過一次事故，我就干脆不讓他開車了。
下鄉時，他就開開大車，這次的機會不多，一年只有幾次送戲下鄉。他基本上就是閑著，現在還開了一家餐館。生意挺好。”
陸皓明點點頭。
二人往樓下走。
這時，黃曉拿著打印好的報告走過來。
陸皓明接過看了看，說：“蓋個公章，交給我。改天我去跑一趟。”
谷雨看了看手表，說：“去食堂吃飯吧。以后你住在這邊，經常要去的。先熟悉一下。”
中午，谷雨和黃曉陪陸皓明一起用中餐。邊吃邊商量了下段工作，一是迅速在媒體發出招聘演員的公告，二是黃曉盡快把劇本大綱寫好。三是12月中旬去北京。
正在吃飯，小谷來電話了，說他和桂生主任來了上州，想來看他。
陸皓明說：“一個小時之后來錦繡賓館吧。”
吃完飯，陸皓明就回賓館。
他回到賓館時，桂生和小谷早已到了賓館大廳等他。
三人上樓。
進了房間后，小谷忙著燒水泡茶，然后說道：
“還是把我調過來嘛，你看連個泡茶的都沒有。”
陸皓明笑道：
“暫時不要來，這里沒有好單位。下面的劇團都是事業編制。你是在機關開車的，屬于行政工勤編。
這邊收入也不太好。安心到之縣開車吧。以后，寧主任回市里當官，他把你調到身邊。”
大家說笑一陣。桂生才說出此行的目的，想去財政廳找柳處長要點經費，因為之縣一中要改造。想請陸皓明出個面。
陸皓明笑道：“桂生，這個事我不能幫忙。文化廳下面都是些窮單位，而且對口由柳處長那兒批資金。
已經要過幾次錢了，現在柳處長看見我就躲。你也認識他。要自己去跟人家建立關系嘛。”
桂生不好意思，說：“本來不關我的事，我又不管教育。但淡縣長說要我先來找你。”
陸皓明說：“桂生，我要教你一句話，不是你管的事，你一定不要去管。該你管的事，就一定要管好。這是第一句話。
其次，你要找關系，不能找我，必須自己去建立關系。當初我也是白手起家，與財政廳的人，一個也不認識。
如果我幫你就是害你。自己的事獨立面對，何況還不關你的本職工作。”
桂生臉紅了。
小谷在一邊說：“當初我就覺得你不應該答應淡書記，分管教育的掛職縣長，讓她去跑吧。”
陸皓明說：“小谷說得對。你們三人要互相抱緊，同時，也要互相批評。桂生，你不要認為小谷是你的下屬，就不能說你。
以前我做什么，小谷也直言不諱。他是出身限制了他，不然當個什么辦公室主任當得下啊。”
桂生笑了起來，說“您放心，小谷說我，我沒有意見。”
陸皓明說：“馬上回去，直接說我幫不上忙。”
三人又聊了一陣，桂生和小谷才走。
陸皓明想：不能讓桂生知行等人有依賴思想，必須給他們斷奶。
他下午睡了一覺，晚餐就在賓館吃了自助餐。然后就等著伍家聲上門。
他倒要看看，這伍家聲是應付了事，還是真想做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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