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時空法則 > 第五十五章 東潮水
  正當二女想法達成一致的時候,艾爾文與羅琦牙的對決也分了高下。

  “小丑面具!”羅琦牙低呼一聲,手中兩把匕首劃出兩輪半月,生生拼成一道“致命微笑”。那夸張的“笑意”真像是來自一張小丑面具。

  饒是“滅度一指”生生把羅琦牙逼退了十數丈,但是那黑暗與光明交錯的光線終究是被那詭異的“笑容”給切開了。

  羅琦牙喘著粗氣,一絲血線從嘴角淌落,“哈!時空之力,著實厲害。可惜了,練得還差些火候。”

  正當艾爾文作勢要再度殺上去的時候,奧妮安與嵐姻躍身來到他的身側。

  “這個麻煩的家伙,交給我們來處理。”嵐姻說道,“你去好好指揮作戰。”

  “你們?”艾爾文頗有些詫異地望了奧妮安一眼,又看了看嵐姻。打死他都想不到,這兩人居然能聯手合作?

  “趕緊的,別在這礙手礙腳。”奧妮安瞟了他一眼后說道。

  “好,好好好。”艾爾文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起來。

  在艾爾文一個裂空落到城頭上后,嵐姻抓住一旁的特蕾西亞,對她提點道:“你護著他一些。”

  特蕾西亞鄭重地點了下頭。

  “哦豁,你們兩個聯手,就能奈我何了?”羅琦牙望著圍上來的嵐姻與奧妮安,不以為意地揚了揚嘴角,“真是滑稽。”

  “滑稽的是你這只有半張臉能活動的怪物。”奧妮安那雙金眸間洋溢著無盡的威壓。

  “小姑娘,希望你待會被打得站不起來的時候,還能這般伶牙俐齒。”羅琦牙獰笑著道。

  奧妮安懶得與他多費口舌,清嘯一聲:“災獄國度!”

  綿延不絕的澎湃魔力從她的櫸木杖尖噴薄而出,一瞬間就將羅琦牙籠罩起來。

  一時間半空之中灰霧蒙蒙,而羅琦牙,則是被這彌漫的霧氣給徹底包圍了。

  奧妮安給嵐姻使了個眼色,嵐姻點了點頭,朝著迷霧中心殺去。

  羅琦牙瞬間感覺不對,在這灰霧之中,自己竟然吸收不到任何物質能量?這是怎么回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緣是奧妮安在艾爾文身邊這么久,即便她未曾細細鉆研過時空的奧秘,但也多少學到點皮毛了。

  這半空之中的“迷霧空間”,有點類似于艾爾文打造的毫無物質與能量的封閉空間,只是說奧妮安這個“迷霧”沒有做到艾爾文那般完全密閉,還是會有極少數的物質與能量流入進去。但是對于羅琦牙這個級別的武道來說,這點物質能量是完全不夠用的。

  更何況,奧妮安也發現了,羅琦牙那兩柄詭異異常的匕首對于物質能量的吸收極為依賴。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在這樣的空間里,方才風頭出盡的兩把匕首,與普通兵器無二了。

  以羅琦牙的身手來說,這樣的空間他還是逃得出來的。

  奈何有嵐姻在,她可不會輕易放他走。

  即便此時的嵐姻也調動不了多少物質能量供她當魔法使用,故而只能與這廝近身搏殺了。但是現下的局面已經比方才一面倒的情況好多了。

  在這“災獄國度”之下,嵐姻與羅琦牙就像是兩個魔法與武道的初學者,用著最為簡單的招式在對戰。

  羅琦牙頭腦還是十分清醒的,他知道在這迷霧國度里作戰,于他十分不利,所以他是一個勁地想往外跑。

  而嵐姻則是近身糾纏著他,讓他無處可去。

  而且讓羅琦牙感到驚異的是,眼前這個赤發小妞居然還真有兩手,近身搏擊的技巧頗為高明。

  面對羅琦牙這種武道大師的一招一式,嵐姻居然防得有板有眼,甚至可以說是不落下風。

  看著她一個魔法師用一根法杖近身迎戰持雙匕的羅琦牙,兩人還戰得不亦樂乎,倒是令人嘖嘖稱奇。

  仔細想來,也難怪。畢竟嵐姻從小練手的對象是艾頓、伽弗,那她有這身手也不奇怪了。

  倒是奧妮安,望著霧中兩人的激戰,額頭滲出涔涔汗水。

  要知道,維持這樣一個空間,是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的。

  她營造的這團迷霧“災獄國度”,可比艾爾文打造的那些空間要大上太多了。其魔力消耗,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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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奧妮安與嵐姻圍攻羅琦牙的時候,云端之上,阿格萊亞與布劍神的決戰也漸漸開始分出高下。

  兩人互攻了上百招,誰也沒能將對方殺死。

  阿格萊亞的劍招,如大江大河,滔滔不絕。

  一劍引得東潮水,奔流萬古海上月。

  而布劍神,務于精純,攻守兼備,恰巧就是那江上之清風,海上之明月。他自清風徐來,以巧勁破萬鈞,他自巋然不動,以凝然抵江海。

  這世間一切的招式在他看來,已無多少差別。

  只是攜勢大小罷了。

  即便阿格萊亞對于力量的運用也可謂是獨步天下了,奈何在劍神面前,始終占不得半點上風。

  可是布劍神畢竟年紀上身,經歷如此恐怖的持久戰,臉上的蒼白之色更甚。從那面容上看,仿佛又老去了十多歲。

  但是他氣息絲毫不亂,眼神之中的那股戰意,倒是越發昂揚了。

  反觀阿格萊亞這邊,那會呼吸的青嵐甲,色澤黯淡了許多,上邊多了許多道劍痕。有翡翠色的液體從她的嘴角淌落,那銀質的面具之下,掩蓋的是一張憤慨的面容。

  這個世間,沒有人能叫她阿格萊亞服輸。

  只要她一息尚存,只要她手中有“風壽”在,她就敢與天爭鋒,與地斗狠。

  她一把抹開嘴角的“鮮血”,而后朗笑著道:“痛快,痛快。”

  “已經很多年沒有這般痛快了。”

  “老夫也很多年沒打過這么痛快的架了。”布劍神笑意帶著一絲快慰。

  而此時,城頭上一直關注著阿格萊亞和布劍神這場決斗的小個骷髏派瑞爾,怔怔望著那一身青嵐甲的女子。

  他揚起的指尖在顫抖。

  她,是那般地遙不可及。

  可即便他們之間隔著一道天河,他今天也得把這漫天星辰給填上。

  就當阿格萊亞欲要發起下一輪攻勢的時候,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而在她咳嗽的時候,一只手掌在悄然間拂上她的背。

  “你。。。”阿格萊亞那藕色的眸子里流淌著不可思議。顯然,她不知道這家伙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身后,而且還是用心疼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難不成他想起什么來了?”阿格萊亞詫異地想著。

  “我不知道我是誰,但是你應該知道。”派瑞爾凝視著阿格萊亞,“能和我說說嗎?”

  說這話的時候,派瑞爾一改原來唯唯諾諾的做派,其骨爪已經攬上阿格萊亞的腰肢了。他倒是也不怕阿格萊亞一掌給他拍成骨粉。

  布劍神倒是絲毫不介意有人擾亂了這場決斗,而且居然饒有興致地望著這個被破布包裹著的弱小身影。他覺得,這小家伙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說什么說,說個屁。”阿格萊亞把臉偏向一邊。

  “我總覺得,我們相識很久了。”派瑞爾摘下她的銀質面具,仔細地望著她的臉龐。

  “你這張臉,我覺得很熟悉。”他接著說道。

  “你說再多,我也不會把記憶還給你的。”阿格萊亞轉過臉來,惡狠狠地瞪著他。

  “無所謂了。”派瑞爾淡然一笑。只是這笑容隱沒在面具之下,未見得有人能瞧得見。

  “有時候,能忘卻過往,是何其幸運的一件事呢。你說呢?”

  “不過,你特意在我的記憶之海里,留了一條縫隙,是何緣由?”

  “你是不是,還期望著我能想起什么來?”

  “你不要胡說,我可沒有。”阿格萊亞冷漠地打掉自己腰肢上的骨爪。

  “你剛剛用的那招‘東潮水’,我好像見過,或者說,這是。。。我的劍招?”派瑞爾疑惑道。

  “少自戀了,那是我們一起。。。”阿格萊亞下意識地把一些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多年前的愛伊蒂尼海岸上,有一對戀人,情到濃時相依相偎,討論著劍道之奧妙,言及精妙之處,便相互喂起劍招,切磋起來。

  方才阿格萊亞用的那招“東潮水”,便是當年二人在切磋中所悟。

  遙想當年——

  兩人手牽著手,徜徉在海灘之上。

  海連天,走不完。

  相顧間的無言,是上下顛動的海潮。

  吞沒著彼此的試探。

  潮漲潮汐,人影遠去。

  人生百代,不正是等這一抹默契?

  愿成彼此之劍,落對方手掌之中。

  如此往事,一幕幕,開始從派瑞爾那記憶深處的縫隙里傾瀉而出。

  他怔怔望著眼前的女子,即便他依然叫不出她的名字。可是他記得,記得那個與他肩并肩走在那海岸上的人兒,正是眼前的她。

  其實,當他說出“東潮水”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記憶之海上,煙波往昔如潮水,翻來覆去難收回。

  她不是不食人間煙火,是妝容下的爛漫,只與他分享罷了。

  可是,世間之事,往往事與愿違。

  人世間的故事,不會因為你是帝王將相而多給予一分憐憫。

  如果真的要結案陳詞,那也只能是——千古風流浪里搖,愛恨情仇隨風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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