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霄當然知道自己這一番話，對于封野意味著什么，他這個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人的背叛。內鬼從他的手下里產生，這對于他的打擊來說不可謂不大。
可事已至此，傅凌霄必須把自己知道的那些說出來。不然的話，哪知道這個內鬼還會做出什么更加離譜的行為。到時候害的可就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了。
“小葉子的身世，我還在繼續調查。什么時候有一個準確的結果還不太好說。但是讓我非常肯定的一件事——當初所有和我們接觸過的這些人當中，一定有那個泄露秘密的人。”
封野閉了閉眼，如果不是還想著在傅凌霄面前假裝一下鎮定，恐怕這個房子里的東西都要被他砸個稀巴爛。
“媽的，這些狗東西！竟然敢把這些心思用在我身上！他們是真的嫌自己命長了。很好，敢在我身邊啊。安插臥底是吧？讓我查出來這個人是誰，我他媽讓他明天都活不過。”
傅凌霄睨著封野這副樣子，只是淡淡開口：“別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死算什么懲罰？真要抓住那些人，得讓他們生不如死。”
這一番話，讓封野下意識抖了抖。
“平時看著你還挺紳士，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我狠不過你。反正不管怎么樣這件事兒是我沒辦好。我會盡快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對了，阿姨，現在怎么樣？還不認得你嗎？
之前我也沒仔細打聽一下——這病有的治嗎？”
傅凌霄沉默了幾秒，沒回答，就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封野嘆了口氣：“我這人不會安慰人，你也知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但是有一點，不過發生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幫忙，我隨時都在。”
“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會告訴你。眼下，我只是不想再欠你父親的人情。我之所以會告訴你他現在的處境更大的原因也是不想你再繼續浪費時間。
不管是出于朋友的身份還是其他……但是你現在唯一的親人，你還有機會。如果真的有一天像我這樣你要如何？相見不相識，他連我是她的兒子都已經忘了。”
封野的心，一下子被擊中。
不得不說，他下意識的就想象了一下，如果有一天老頭子坐在自己眼前，卻笑不出自己的名字，那樣的場景他要怎么辦？
“算了，過一天是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及時行樂，不會想明天的事兒。你也別老想著改變我。你沒聽說過江山一改本性難移嗎？而且我和我……”
差一點就要說出口的稱呼，讓封野頓了下。
“們家那個老頭子，我們兩個不是一種人，他是好人，我是壞人，壞人能給好人當兒子嗎？怎么可能？所以我們兩個就這樣，挺好的。誰也別耽誤誰，誰也別連累誰。我在國內國內資源有限，真要是有什么事兒還是要靠你幫他。”
傅凌霄見狀，也沒有繼續說些什么給封野壓力的話。
“這件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其他的事兒，老頭就這么多年，總不能他的那些老朋友眼睜睜看著他進去吧。哦，對了。我前些日子聽說上京那個市長，叫徐……什么的。”
封野想了半天都沒想起對方的名字。
傅凌霄不冷不熱的提醒：“徐若源。”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我也不記得，反正就是這個人，據說他在外面和好幾個集團負責人見面，為了上京的基建項目。你不知道吧？為了這次運動會要加修一條地鐵。可是地鐵到底怎么加修就成了難題。
商場，學校，高級住宅，不少開發商都開始虎視眈眈。如果這一波房價又漲的話，你想想多大利潤？”
封野說得頭頭是道，可傅凌霄卻覺得這件事沒這么簡單。
“這種事兒是重建，來吧，就算他是市長，也沒有太大的決定權。除非他和充電局那幫人車通號，否則的話也不可能說因為這個項目加修一條地鐵。那造價豈不是翻倍了？”
封野對國內這些基礎設施問題不太懂，他就看到以后能夠掙到錢的地方，著實是讓人流口水的大蛋糕。
“那如果人家真就是想把這個蛋糕吃下去，你又如何？寧面兒上說肯定會找好借口，私底下怎么運作，那可就見人見智了。現在整個上京最讓人眼熱的就是你手里的這個項目。
如果這條地鐵算另外一個合作項目，不歸景家來管，又能給自己做一番業績，怎么說都算是一筆好買賣，我就不信他不動心。說來說去，如果真的能成的話，你有沒有想法？”
傅凌霄蹙起眉頭，到沒想到封野這胃口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
“這個想法。哪個企業就算有，也得扼殺在搖籃里。其他的事兒都可以碰，可這種事兒是關于民生問題，是基建。除了那些重工企業之外，其他人最好別有這個心思。”
“你什么時候這么膽小了？再說，項目到了咱們手里，他們又不是沒有能力把它做好。”
封野倒是不以為意，沒覺得這算什么燙手山芋。
“什么能力？把黑的說成白的？我勸你別動這個心思。也最好不要跟那些人合作。我現在也沒有那么多精力分散。”
傅凌霄的語氣十分堅決，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封野抿了抿嘴，沒說話，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兒。他好不容易對這么大的項目有了興趣，還想著能在國內大展拳腳，干一番事業。
這才不會起了個頭就被人說的一無是處，實在是一盆冷水澆得人透心涼。
“我是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顧忌。原本這個消息呀，也是我無意中知道。想說問問你，大家一起想的不錯的法子。既然你是這個態度，那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搞得好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封野，我們認識這么多年。如果是可以做的事兒，我一定不會勸你。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事情可以走捷徑？這個項目的坑太多，你把握不住。”
封野抬眼，看著傅凌霄，他越是這樣說，自己越是……想試試看。
把握不住？難道就連傅凌霄也覺得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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