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守寡后我養大了奸臣弟弟 > 第10章 把小寡婦騙去他的家里
  邢氏滿口答應:“我的兒,這有什么?叫她去就是——”

  “呵。”

  邢氏話還沒說完,一聲譏諷的笑打斷了她。

  邢氏惱怒地瞪向蕭鳳仙:“你又笑什么?!”

  蕭鳳仙挑著丹鳳眼尾,從盤子里夾了塊魚,意味不明道:“我笑咱們家樣樣東西都是好的,不然,表哥怎么什么都愛往他家拿?如今,連人也是好的,香的臭的都愛往他屋子里拉。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咱們家搬空了才好。”

  話音落地,蕭貴率先警覺了起來。

  他也不吃飯了,從懷里掏出一個厚實的老賬本。

  就著花廳的燈籠,他舔了舔食指,認真地翻到最后幾頁:“去年十二月,千日從咱們家搬走了一件西洋琉璃小屏風,兩床新做的蠶絲被。一月,拿走了一套喜鵲登枝青瓷碗具,又拖走了一車豬肉羊肉。上個月,抱走一只鎏金八寶沉香爐,扛走兩扇新雕的木門——”

  “哦……”

  蕭鳳仙陰陽怪氣拖長音調:“怪道咱們家大門怎么沒了,原來是被表哥卸下來扛走了,表哥不愧是干卸貨生意的。”

  “你——”邢千日被蕭鳳仙懟的夠嗆,只得面紅耳赤地瞪向蕭貴,“姑爹,你講話也忒難聽了些,我那是拿嗎?!我那是借,是借!這種芝麻綠豆大的賬也要記下來,你這不是沒事找事?!”

  蕭貴合上賬本,臉上不大痛快。

  說什么借,這些年邢家借去的東西,沒有一件還回來的。

  偏偏邢氏向著娘家,說不得。

  邢千日著急地望向邢氏:“姑母,你倒是說話呀!那些東西可都是你給我的,怎么搞得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咱們老邢家,可就我這一根獨苗苗,我娘說了,我不能受委屈的!”

  邢氏果然板起臉,開始數落蕭貴:“千日說得沒錯,不過就是借了幾件東西,你用得著記這么細?再說了,咱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就算給他又怎么樣?這么小氣,沒得傷了親戚感情。”

  見蕭貴仍舊皺著眉不大情愿,邢氏拿筷子狠狠敲了敲碗沿。

  她罵道:“我當年嫁給你的時候,你家窮的狗都不住,我都沒嫌棄你!后來你是怎么發財的,難道你都忘了不成?這些年,我邢家人可沒少幫伱干活兒!現在染坊里的那兩個掌柜,還是我邢家的人呢!”

  提到發財,原本沒敢吭聲的蕭貴終于忍無可忍。

  他梗著脖子沖動道:“我發財跟你們邢家有什么關系?!還不都是因為——”

  他下意識忘了眼蕭鳳仙,突然不再往下說。

  邢氏也意識到什么,翻了個白眼,沒再咄咄相逼。

  花廳陷入詭異的寂靜。

  邢千日鬧了個沒臉,不敢繼續留在蕭家,灰溜溜地跑了。

  蕭杜鵑從來不管家常瑣事,嫌棄爹娘吵架聒噪,也早早地回了房。

  蕭鳳仙慢條斯理地吃完那盤魚,優哉游哉地起身離席。

  春夜落雨,園子里窸窸窣窣。

  穿過曲折的回廊,有人在拐角等他。

  走近了,他笑道:“嫂嫂膽子好大,她罰你跪,你卻偷偷跑了。”

  魏紫提著燈籠:“今晚吃飯,邢千日一直在針對你,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過節?”

  蕭鳳仙毫不遮掩:“他想半夜輕薄嫂嫂,叫我替他把門望風,我不肯,踹了他一腳,他懷恨在心,才想方設法讓我去他家干活兒。”

  魏紫怔了怔。

  原來,是因為她……

  她再度審視蕭鳳仙。

  這人真奇怪,明明惡劣跋扈言語傷人,偏偏又肯為她出頭。

  就算是蕭凌霄,也從來沒有這么護過她。

  心底涌出奇怪的感覺,她的態度不經意柔和了下來。

  她的目光落在蕭鳳仙的衣服上,道:“你今天怎么穿這么多?是不是染了風寒?”

  蕭鳳仙炫耀似的扯了扯衣領:“嫂嫂你瞧,最里面是襯袍,第二層是你給我做的新衣裳,最外層是一件舊袍子。我這么穿,新衣裳既不會沾上汗漬,也不會被外面的灰塵弄臟。就算穿上一年,也還是新的。”

  他很愛惜。

  他昨天當著她的面把新衣裳扔在地上,惹的魏紫哭了一整夜。

  他知道錯了,卻又不好意思直接道歉,于是用這種迂回婉轉的方式告訴魏紫,他很愛惜這件新衣裳。

  魏紫的鼻尖微微發酸。

  從來沒有人愛惜過她的東西。

  她自忖是長輩,不想在蕭鳳仙面前掉眼淚,于是努力繃著小臉,端起長嫂的架子,輕聲罵道:“什么稀罕東西,也值得你這么寶貝?弄臟了就弄臟了,就算穿壞了,我又不是不能再給你做。天氣逐漸熱了,你穿這么多,當心悶壞了身子。身子要緊,還是衣裳要緊?”

  她肯說這么多話,蕭鳳仙便知道,她大約不生氣了。

  她提著燈籠,籠光在漆黑的雨幕里婉轉皎潔。

  可她雪白的面容比光更加溫柔,數落人時的聲音依舊軟軟糯糯,細密的雨汽縈繞在她身旁,蕭鳳仙忽然覺得,他的嫂嫂像是生長在巷子深處的一朵純白茉莉,纖細柔弱、貞潔堅韌,令他生出濃烈的保護欲。

  夜風和潤,雨絲飄進回廊,染濕了魏紫的裙裾。

  蕭鳳仙撐開紙傘:“我送嫂嫂回房。”

  他刻意站在靠近廊外的一側,替魏紫擋住了所有的風雨。

  走過一段路,魏紫小聲:“那……那咱們算是和好了嗎?”

  蕭鳳仙挑眉:“我和嫂嫂什么時候生過嫌隙?”

  魏紫輕笑:“是,這座宅子里,我和二弟關系最好了。”

  前世,自稱愛她的邢千日陷害她故意勾引,毀她清白名聲。

  青梅竹馬的夫君蕭凌霄停妻再娶,為了榮華富貴不惜害她性命。

  什么是愛呢?

  魏紫一輩子不曾嘗過。

  然而這輩子,魏紫竟然從一個少年的身上嘗到了像愛的東西。

  她的心太苦了,稍微給她一點點甜,她便覺得整顆心都被填滿。

  明明與蕭鳳仙隔著一尺遠。

  鬼使神差的,她悄悄靠近了他些。

  少年的肩膀尚還單薄,又是她的小叔子。

  她想依靠,卻也知道不能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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