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也沒在意,有系統在手,別人練幾十年不成的手藝,到了他這兒,也就是看官們幾張催更票的事兒。
所以,他和何大清、何雨柱的想法有本質的不同。
“師傅您放心,我肯定努力學,將來給師傅養老送終。”
好家伙,老話兒都蹦出來了。問題是唐英大學畢業,比他大點兒也大不到哪去,弄得唐英一陣苦笑,看著楊廠長。
“進了車間,直接就是師傅級的,開的工資最多。這頭三腳得踢開,你打算從哪入手呢?”楊廠長知道,沒把唐英釘在夜班崗上,易中海那兒肯定得炸。
楊廠長不怕,這么多年,維修分廠最瞧不上他的就是易中海。
原來楊廠長也試圖緩解過和易中海的關系,說啥也用。累死他也想不到,這事兒和小易的幸福有關。
身為主管生產的副廠長,手底下沒有技術骨干那就是個笑話。
之前只有易中海一個大拿,楊廠長當然要忍著,如今這不是有了唐英了嗎?楊廠長覺得自己硬剛易中海的時候到了。
“我打算給車間安上暖氣片……”
“一味討好是不行的,你要是留給大家慫的印象,那以后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自己所求之事都有了結果,楊廠長高興之余,幾句心里話還是能說的。
“車間要是暖和了,大家都能多干活,還少遭罪。”
在楊廠長眼中,唐英的形象頓時從清醒的技術高人,變成了不怕虎的牛犢。
既然如此,楊廠長也沒試圖再勸阻,畢竟人家文化人、留學生,和自己這個高小畢業的想法肯定不一樣。
“行,暖氣片就找翻砂老胡做,只要你有圖紙,他肯定能弄明白。管子和水泵費點勁兒,去看看劉海中可小倉庫那兒有沒有。沒有我再想辦法。”
楊廠長既辦成了事兒,又讓唐英欠了自己個人情,自認為相當成功。
【官迷劉海中還有小倉庫?】
【一個沉迷當官兒的人能有什么壞心思?手動狗頭】
劉海中是維修分廠的老人了,自從新中國,劉海中就在廠里晃來晃去撿破爛,開始還能撿到報廢的電滾子,卷揚機這樣的大件兒。
后來,廠子管理逐步規范了,撿點鐵釘廢料啥的,也是常有的事兒。
東西撿的少了,可大家伙到他的小倉庫找件兒的熱情仍在,唯一令劉海中郁悶的是,大家都用得著他,可偏偏沒一個人尊重他。
劉海中干得很起勁兒,令他有些失落的是,所有領導都表揚他,可沒一個人提拔他。
胖子領著唐英走向維修車間,和唐英比起來,胖子算是廠里的老人了。
“師傅,你真打算給咱車間裝暖氣片啊?”
唐英頭也不回:“不然呢?凍死在這兒?”
“可我聽說,您堂屋可還露著天吶,不修修嗎?”
這年頭,無論是蓋房子還是修房子。只要是一家一戶搞不定的勞動。
都得靠大家伙幫工,你幫我修房頂,我幫你砌墻,以工換工、互幫互助。
所有的工程隊都是公家的,你想花錢雇人修,人家也沒功夫搭理你。
“初來乍到,幫不了別人,人家憑什么幫咱呢?對了,胖子,你現在住哪?”
胖子一愣,唐英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冷冷的,如今乍一關心,讓他很不適應。
“住集體宿舍,總廠后山那排磚窯。”
提起自己的宿舍,胖子心里五味雜陳。
作為一個學徒工初來京城,胖子有了個放鋪蓋的地方,月月開現錢,那是美得不行。
可一到冬天磚窯就漏風,一到夏天就漏雨,干了一天活兒累夠嗆,他卻想呆在食堂一輩子也不想回宿舍。
“等會兒收拾收拾,跟我到我那去住。客廳露天你知道,等什么時候,安完了暖氣,就研究修繕房子。”
天很冷,寒風吹在胖子臉上跟針扎的一樣,如今臉上掛滿了淚水,明天非皴了不可。
可胖子的心里是暖的,他自認碰上了一位好師傅,他李自立要轉運了。
自己親五姑也沒說讓自己到他們家去住啊?
五姑家的表哥比自己大幾歲,自己住樓上的單間,五姑也沒說讓他到家里住兩天。
哪怕是冬日里最冷的日子都沒說過一句。
“師傅,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胖子嘴里嘟囔著這句話,只有風聽見了。他希望風把這句話帶給他爸媽聽。
只要沒有大活,易中海這樣的八級鉗工就不忙,活兒照樣有,原來鐵業合作社生產的鐵鍬、大鎬因為京城大修下水道的原因,一直熱銷。
當師傅是有好處的,同樣的活,易中海就比別人少干很多,到最后記工的時候,他仍然比自己的徒弟多干一些。
徒弟們自發的把自己的件算成是師傅的,為的不過是師傅教自己本事的時候,少罵兩句。是的,不奢求不罵,不嫌笨,多些耐心就行。
唐英來車間的時候,易中海正堵在門口:“小唐師傅,今天你夜班,還來干啥?”
“易師傅,我和大家伙見個面,說個事兒。”
唐英閃身把胖子讓了出來:“老少爺們,打今兒起,胖子就是我唐英的徒弟了。”
車間里大部分人,都認識這個在食堂打飯的肉人。
“我打算今晚開始研究給咱車間裝暖氣片。冷卻高爐放出那么多熱量,不用來取暖浪費了。”
和第一句不同,這句話大家伙都停下了手中鐵錘,認認真真地聽了個一清二楚。
幾聲稀稀落落的掌聲,在這突然來臨的靜寂里顯得尤為引人注目。
“最后一樣,這個月我晚班,白天有時間的時候,大伙能不能幫我修修房子,客廳都露天了實在住不了了。”
“我去!”
“我幫工。”
“算我一個。”
白班這五十多人是不能指望的,他們早八晚五,只能兩頭幫幫小忙。
另外兩個班也得說,要不然有些沒幫工的也會說:“當時你也沒告訴我呀?要不我也去幫工了。”
唐英在這個車間沒有任何根底,唯一的自己人就是身旁的胖子。
大家愿意幫工,為的就是唐英留學生、八級鉗工,甚至是騎著摩托來上班的拉風。
“那我先去買木料,交班的時候,麻煩大伙跟對班的說一聲。好酒好菜肯定少不了,大伙幫忙的情分,我唐英肯定記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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