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算了,不當萬人迷了,做戀愛腦去了 > 第298章 暴君的嬌軟金絲雀竟是黑蓮花(41)
  聽到這話,沈朝冷峻的面容上劃過一抹慍色。

  他將寒光視線落在阿唯身上:“她恢復記憶了?”

  現在的阿唯一整顆心都是放在溫暮暮身上的,既然決定要痛改前非,阿唯決定不在給這個狗皇帝好臉色看。

  但他心底還是挺發怵這個面癱臉的,阿唯硬著頭皮道:“忘憶水雖能維持服用者持續失憶,但斷絕一個月就會前功盡棄。暮暮阿姊已經恢復了曾經的記憶,你曾經對她的所作所為她通通想起來了!”

  沈朝的心臟驟然漏跳一拍,他微微緊攥住雙拳,眸光凝重,“你讓孤見他。”

  顧玉也絲毫不顧及自己斜對面站著的人是九五之尊,他擰緊眉頭道:“她不想見你,你難道聽不懂嗎?”

  沈朝手背的青筋暴起,寒光一掃,身邊的兩個人嚇得瞬間縮起脖頸不敢支吾一句。

  他的作風一貫強勢決絕,能允許這兩個人站在自己的頭頂?

  沈朝冷硬著腔調問道:“是你們將皇后待到此處?”

  質問的口吻讓空間又瞬間陷入一團死寂中。

  阿唯義勇當前,攔住即將開口說話的顧玉,“是我讓顧玉公子帶著阿姊離開京都,離開你身邊的!”

  沈朝的面色越發沉重起來,怒火中燒,只覺得下一秒就要將這院子給點燃了。

  少年將軍沉穩冷靜,他看向阿唯示意他閉嘴。但阿唯又搖了搖頭,執意要說出口。

  “倘若我知道暮暮阿姊如此憎惡你,我是不會給你忘憶水,更不會給你制情蠱的!”

  沈朝身上的煞氣越來越凝重,面色愈發冷鷙,“膽敢在說一句,信不信孤將你斬之!”

  阿唯自然不帶怕的,“您是九五之尊,天之驕子,我只是一介外邦流落至此的草民,區區草命一條,皇上您盡可斬之!”

  看著這張與明若愈發相似的臉龐,沈朝又赫然想起當初溫暮暮得知自己將明若杖斃的場景。

  他親眼見到她眸中的光亮正在一點一點的黯淡下來,看向自己的眼神只有薄涼與失望。從一開始的溫軟謹慎,變得愈加疏離冷漠。

  他不愿在見到溫暮暮這般對自己。

  沈朝瞬間將自己眸光閃過的殺戮泯滅下去!

  外面的爭吵聲不小,溫暮暮是生孩子不是耳聾了。尤其是聽到沈朝的聲音,她的呼吸都紊亂起來了。

  溫暮暮想到曾經沈朝一系列的暴虐行為,心中想到,若是他知道是阿唯和顧玉把帶自己帶出逃離京都,肯定會換著花樣去折磨他們倆!

  溫暮暮深沉的吐出一口氣,強忍著痛意叫來一個小婢女。

  聲音虛弱嘶啞,“你替我前去傳個話。”

  婢女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過了小一會兒,婢女將門打開。

  很快就把視線鎖定在陌生的兩個面孔身上,她稍微對顧玉和阿唯行了個禮數,隨后把高冷的視線放在沈朝身上。

  “這位公子,姑娘讓我過來傳話給您。”

  沈朝道:“說。”

  “姑娘說,若是顧玉和阿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她就帶著肚子里的孩子一同去見他們。”

  說完這句話,沈朝的臉色瞬間鐵青陰沉。

  婢女道:“還有,我們姑娘還說了,她現在不想見到您,希望您從哪來會哪去。”

  說罷,婢女又微微行了個禮,朝產房匆促趕過去。

  沈朝的拳頭緊攥,聽著產房傳出來痛唔聲,心如刀割。

  如同一只雕塑般,站在產房門前一動不動的。不知是不是在懺悔自己曾經的過往,還是在祈福產房內的人兒平安。

  這下氣氛算是徹底冷漠下來,無一人敢說一句話,喘息都要小幅度的喘。心中都在默默為溫暮暮和她肚子中的孩兒祈禱。

  又過了足足三個時辰。

  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聲,讓在座的所有人猛然抬起頭來。沈朝更是,眼梢染上一抹紅潤。

  就當所有人默默捏把汗,長舒出一口氣的時候,產婆子突然在房內大吼一聲:“壞了壞了!姑娘血崩了!”

  一句血崩,直接將沈朝的心給提到了嗓子眼跟前。

  他不顧任何的阻攔破門而入:“暮暮!!”

  只見一盆盆冒著熱氣的血水被端出來,他發了瘋似的朝床邊趕過去。

  產婆子給攔住了,“你是什么人啊!”

  沈朝怒吼一聲,“我是她的夫君!”

  戾氣十足,震懾的屋內所有人都不敢吭出一聲來。

  沈朝看到床榻上的人兒臉上沒有一分一毫的血色,蒼白如紙,心頭寒了一大片。

  他上手一摸,冰涼的觸感滲入他的指尖,如同電流般鉆入他的心扉。

  溫暮暮閉上了眼睛,好似一個極其容易破碎的瓷娃娃般脆弱、

  沈朝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小手,怎么捂都捂不暖。

  產婆子一臉犯難的看著床榻前的一對兒人影,又見到進門而入的顧玉,宛若找到靠山般哀道:“公子,這個人究竟是誰啊?”

  顧玉沒有回答,只是岔開話題問道:“孩子呢。”

  這邊婢女才抱著襁褓中的孩子走過來:“公子,是個女孩兒。”

  ……

  郎中又長呼出一口氣,伸手慢悠悠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不妙。”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般砸在沈朝的心尖,他猩紅著眼眶,后槽牙都快要被他咬碎了:“怎會如此?”

  “令夫人之前懷著孕的時候本就傷及元氣,現胎位剛剛坐穩又一波三折,能保住孩子已經是不易中的不易。現在昏迷不醒更是一大噩耗,你們還是收拾收拾準備后事吧。”

  沈朝臉上的血色倏然消散,他愣怔在原地。

  顧玉也被這句話搞得心肺拔涼,他又連聲問了郎中好幾遍:“大夫,就沒有任何周旋的可能?您不是神醫嗎?不是比宮中太醫院還要強上數百倍的存在嗎?!”

  郎中無奈的搖了搖頭,淡道:“老夫可以理解你們的心情,但這位姑娘她已經大傷元氣,這樣吧,老夫給你們開個湯藥,若是三天后還不能醒過來。除了玉皇王母觀音佛祖這等各路神仙,否則問遍天地下的神醫圣手,也都只能說一句回天乏力。”

  沈朝面若寒霜,至于郎中說了什么他都已經無心再聽。

  ……

  待到所有人離去的時候,沈朝如同失了魂般,走到溫暮暮的床榻邊,伸出大掌撫摸著溫暮暮依舊冰冷的小臉蛋,“為何偏要逃離孤的身邊?明明一切都已經在往好的方向走了。”

  沈朝似乎是在和溫暮暮對話般,口中不停地囁嚅。

  “明明我們已經互表心意了,孤有在控制脾氣,孤有在為你改變!你為何不能多抬起頭來看孤一眼呢?”

  沈朝的額間抵著問溫暮暮的額間,冰冷地眼淚從眼眶中低落在溫暮暮的小臉上。

  溫暮暮和奶團在空間看著這一幕。

  奶團問道:“宿主大大,您還差男主一點的好感度沒有完成誒。一直茍在空間里可不是長久之計哦!”

  溫暮暮垂斂下眸子,【我知道,只是我現在不想看到那個逼。】

  那家伙真的給自己整出不小點的心理陰影,她每每回想,都恨不得拿小皮鞭抽死他丫的。

  【而且,最后一點好感度,我都這樣了都沒有上升。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現在也不想原諒他,對他心生隔閡,一點好感度也不想給他多留。】

  奶團嘟起嘴巴想了想,【要不宿主等等看吧,看看男主的決心。】

  溫暮暮微愣,【他這個陰暗偏執狂能下什么決心?】

  ……

  三天后,溫暮暮還是沒有睜開雙眼。

  郎中說她現在只剩下一口氣吊著,和失去七魂六魄的死人沒什么區別。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好似溫暮暮真的就已經死了般。

  只有沈朝日復一日的跪在溫暮暮的床榻前,一點一點的給她喂湯藥:“暮兒莫要聽那個赤腳郎中瞎說。孤的暮兒還是這般傾城貌美,怎么會死呢?”

  一提到死字,沈朝的聲音不自覺的開始沙啞起來,他試圖用自己寬厚的掌心捂暖溫暮暮的小手。

  過了好半晌,他嘴中碎碎念起來:“怎么會捂不暖呢,怎么會捂不暖。”

  黯淡的燭光下,那個矜貴的九五之尊跪在病弱美人的床前,他緊握住床榻上美人的手抵放在額間。

  淚珠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染濕了被褥,“暮兒,不要離開孤。”

  溫暮暮瞇眼看著這一幕,看到男人身上支離破碎的憔悴,眼眶忍不住一酸。

  她不得不承認情蠱的威力,沈朝的心難受,她的心也隨著顫。

  該死的情蠱,太卑鄙了。

  她一點都不想愛上沈朝這個偏執病態的人!

  可越是這樣想,心中的糾葛羈絆就越深。

  她對沈朝的情感如同一朵云翳,剝不開,吹不散。

  ……

  沈朝在斷斷續續的睡夢中猛然想到郎中說過的話。

  除了玉皇王母,菩薩佛祖之外誰都救不了溫暮暮。

  也是這句話給了他點提。

  若是人間無藥可醫,他不妨去求神明。

  他求到了阿唯面前,詢問有無靈山可拜,他愿為溫暮暮付出一切。

  阿唯見沈朝走火入魔的模樣,又是一陣于心不忍:“皇上,靈山有是有,但神明豈是這般好請?”

  沈朝道:“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孤都愿意。”

  這一幕讓阿唯赫然想到沈朝苦心問他求情蠱的時候。

  心頭血他是說給就給,刀子插入心扉,稍有不慎就會喪命。但他為了能得到溫暮暮的愛都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

  這一刻,阿唯對沈朝怨言沒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這個高處不勝寒的君王是可憐還是可悲了。

  阿唯深沉的閉上眸子,道:“苗疆自古以來流傳一個百年傳說。曾有一對相愛的夫妻在山崖安家,日子過得琴瑟和鳴。但天災人禍,一次丈夫打獵回來不見妻子的蹤影,便慌忙下山尋找。”

  “在山崖腳下看到妻子的身軀,妻子身受重傷,半死不殘,只剩下一口氣吊著命。丈夫尋遍天下名醫郎中,但得到的結果都只是回天乏力,命不久矣,讓丈夫商量商量著準備后事。”

  “丈夫不愿相信現實,日日頹廢。一個云游的白發老翁得知情況后給阿唯指了一條路。傳聞邊沿之境有一座長靈山,山高千米,共有六千三百層臺階。但需一步一叩首,虔心跪拜佛祖,叩首六千多層階梯,達到云端。這樣佛祖才會見識到你的真心,被你的誠心打動。在踏入云端的時候,只要一抬頭,就會看到佛祖的弟子給你遞來一串翠玉佛珠。佛珠乃佛祖長戴之物,它受佛光庇佑,可替凡人擋災。只要成功拿到佛珠,將它待在妻子手上,妻子的災就會被擋,也會慢慢醒來。”

  “后來丈夫受云游老翁指引,前去了長靈山,被一頭九色鹿指引到臺階下。可才叩拜了一千多級臺階就疼痛難耐,吃不了這份苦毅然決然的下山了。剛到家的時候,妻子就已經斷了氣。”

  這個傳說一直在苗疆當做一個笑話被傳來傳去。

  這個傳說并沒有被證實,所以誰人都不知道那個高聳入云的長靈山是否真的藏著六千多層階梯,云端上是否真的會有菩薩拿著珠串等著你的到來。

  但就是這么虛無縹緲的一個傳說,沈朝信了。

  他低沉著聲音問道:“長靈山在哪?”

  阿唯道:“這世上雖有長靈山,但長靈山上并沒有六千多層臺階。”

  沈朝垂斂下眸子,眼底的寒涼逐漸放大,他低啞著聲音道:“無論有沒有,孤都要去一趟。”

  “孤沒辦法了。”

  溫暮暮是擰皺著眉頭看著這段畫面的,【不是,這個沈朝是傻x嗎?都說了那只是個傳說,而且長靈山上根本就沒有臺階,他還要執意前去是干什么?自我感動?】

  溫暮暮不想領情沈朝的好心,她只希望沈朝也像傳說中一樣,忍受不了煎熬半途而廢。不過溫暮暮更希望他見不到六千臺階。趁早讓自己心灰意冷也好,起碼情蠱可以斷的更決絕些。

  奶團見到溫暮暮氣哼哼,不愿領情男主的模樣,長嘆一口氣,【宿主息怒啦~看男主是怎么操作的,莫要著急。】

  溫暮暮托腮道:【他這么矜傲,還是九五之尊,征服了四楚的霸王,怎么會因為這點情愛不要命的叩拜六千多層臺階?】

  溫暮暮幽幽的想著。

  只是事事難預料罷了。

  ……

  沈朝真的只身一人來到了長靈山腳下。

  長靈長靈,乃靈物繚繞,萬籟俱寂的寶地。

  它的四周環繞著云霧,讓人傻傻分不清究竟是仙氣還是薄霧來。

  沈朝懷揣著一顆虔誠的心來到山腳下。看著層層疊巒的山峰,無從下腳。唯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林浮現在眼前。

  沈朝剛準備前去幽林一探究竟的時候,眼前赫然出現一頭白鹿!白鹿皮毛如白雪般透亮,令人為之振奮的是它頭上的那對長角,散發著九種參差不窮的色彩!

  九色鹿乃神鹿!

  沈朝心中一緊,但并沒有急著去驚擾鹿兒,而是站在原地耐心的等待九色鹿在周圍舔水吃草小憩。

  九色鹿一早就察覺到遠處幽幽看著自己的男人,它自顧自地坐著自己的事情。

  太陽逐漸落山,整片幽林披上一層煙紫色云霞的光輝,它才抖了抖腦袋,動彈一下伸了個懶腰。

  抬眼一看,發現那個男人還在原地守著自己。

  九色鹿好奇,便朝男主走過去,在他的身邊繞來繞去。

  旁人包括沈朝都看不到看,只有九色鹿能瞧見。

  縱然它面前的人身著一件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玄袍,它還是能一眼所見他的衣袍之下散發著洶涌的金龍波濤。帝星明亮為紫薇正中,估計是一代明君。

  九色鹿納悶,一個擁有天下之人會怎么誤闖入求神佛的長靈山內?

  沈朝見九色鹿盡肯愿意靠近自己,清冷開口:“孤有一妻,病入膏肓。世人皆說已回天乏力,孤不愿聽辨世人所言才求得此處。”

  沈朝伸出手來,在九色鹿的毛絨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九色鹿啊九色鹿,若你能聽懂孤的聲音,還請你帶孤到六千臺階之下。孤愿求一人心,哪怕萬劫不復。”

  九色鹿微微一頓,它百年才從菩薩那里下一次山,來長靈山撒潑打滾,游玩一番。沒想到這兩百年來,每次下山都能遇見為妻求命的人?

  上一世就有個小子來求它,它答應了,結果那個臭小子連兩千個臺階都爬不上去,最后灰溜溜的滾回去了。

  而這一世,又來了個矜貴雍容的九五之尊。

  九色鹿心想,恐怕連五百個臺階都上不去吧。

  但它是個熱心腸的,見人家大老遠來一趟,還能碰見百年下山一次的自己也屬實是不容易。

  九色鹿抬眼看向沈朝,眼神示意,仿若再說:跟我來。

  九色鹿揚長朝山林中奔去,沈朝領悟到它的意思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緊跟跑去!

  他略過山林,略過河溪瀑布,無視一切的風景緊緊跟隨著九色鹿,生怕跟丟。就像是怕跟丟與溫暮暮最后一死羈絆一樣。

  不知跑了多久,沈朝儼然察覺不到一點累意。

  九色鹿在一片密林前等待著自己,看到自己終于跟上,它又穿過密林。

  沈朝也剝開擋住去路的樹林叢,放眼望去,只見九色鹿停在臺階處!

  看到蔽日穿云的層層臺階,沈朝的手都在顫。

  他的眼眸微微泛潮,緩步朝著臺階走過去。

  九色鹿的任務已經完成,就一步十臺階,像是腳下又七彩祥云駕馭般輕巧,很快就消失在云端。

  沈朝垂下眸子,看著被雨水打濕的潮濕黏糊臺階,絲毫沒有猶豫,雙膝跪地,雙掌撐在地面上,頭顱重重地磕碰在地面。

  “愿佛祖保佑吾妻平安。”

  話音剛落,第一臺階就倏然亮起一盞孤燈!

  溫暮暮看著眼前的一切,微微愣住。

  他真的找到了六千三百層臺階,現在正要一步一叩首的跪拜上去?

  溫暮暮撇開略微濕漉的眸子:【他肯定會半途而廢的。】

  起初溫暮暮堅定不移的這么認為,但直到第一千三百一十四層臺階,隨著虔誠的一聲“愿佛祖保佑吾妻平安”,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盞孤燈亮起。

  他身下的盞盞孤燈就像是為她照明回家的路般,她甚至還可以聽到沈朝口中的隨碎碎念道:“暮兒莫怕黃泉路,夫君替你跪亮了回家的路。你若是想家,就順著孤燈的亮光來。”

  溫暮暮忍不住眼眶微微酸脹,看著他青紫浮腫的額頭,重重地吐出一口熱氣,暗暗咬牙道:【瘋子。】

  沈朝的膝蓋被崎嶇不平的臺階磨礪到糜爛。放眼望去,臺階皆是印下蜿蜒的血痕。

  他毫無一句怨言,仍然一步一叩首,抬頭念虔誠。

  “愿佛祖保佑吾妻,平安。”

  他的嘴里全是血沫,連呼吸紊亂粗重,疼痛讓他的渾身都在打顫。

  三千臺階剛到,突然一道強風刮來,沈朝血淋漓的身子隨著往后倒!他用指尖攥住石頭臺階,但手指早已被磨爛,他手滑直接從臺階滾落下來!

  一路磕碰跌撞,足足滾落四百層臺階!

  溫暮暮看著沈朝好不容易跪亮的孤燈,決絕凌厲的盞盞熄滅!一點余熱都不曾給沈朝流下。

  她的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對著沈朝重新起身,重新叩拜的畫面,哭腔撕心裂肺:【別跪了,別跪了……】

  “暮兒,你還記得京都嗎?四楚之內,最繁華的地方是孤為了你養的一座城。”

  他的玄袍被血染深了顏色,血珠順著袍角滾滾滴落。

  沈朝絲毫不在意,他仍然咬著牙跪拜,“你若不愿認那個地方為家,江南水都那里有個國叫冬月,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那里是你的家。”

  “暮兒,我們的孩子一個月了,像你似的水靈俊俏。等你回家了,代孤替她娶個好聽的名字可好?”

  越往上的地段就越來寒冷,在沈朝拖著半死不活的身子爬到四千多層臺階的時候,天空飄起鵝毛大雪。

  他身上的衣袍已經被血水染濕透的徹底,冰天雪地下他被凍得僵硬好似冰雕般。

  臺階被冰封印,沈朝的血滲出膝蓋,解封一路的冰凍臺階。每一層被冰封的臺階上,浮現出的兩個蜿蜒的血印,是沈朝虔誠跪下留下的跡象。

  額間血早已把他的雙眼染到盲目,他擦不盡,也就任由血如泉般從額間順著自己的下顎滴落。

  他冷得臉色烏青發紫,一雙手滿是蒼夷,被凍腫沒有任何血色。

  還有幾千臺階他記不清了,他沒有數。他只知道,只要一直跪下去,就可以帶他的愛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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