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眼神微瞇,新的婚書上面是沈昭的字跡。
這位嚴家三爺應該是不常進京,怎么能模仿沈昭的字跡?還是說,他在書法上有得天的造詣。
嚴三爺寫好了之后,把那張紙遞給了文竹,“給沈昭送回去。”
他說話依舊溫和,蘇清妤卻在這句話里聽出了冷意。
不多時,文竹再次回來,低聲說道:“三爺,事情辦好了。另外,您要見的人到了。”
嚴三爺聞言站起身準備離開,文竹拿了墨色的狐皮大氅過來遞給他。
“我去見個人,你若是有事,就差人去找慈恩大師,他知道我在哪。”
說完,就轉身出了門。
蘇清妤不明所以,她應該沒什么事找他吧?
正發愣的功夫,翡翠忽然走了進來,“小姐,沈大少爺把蘇沈兩家的人都叫到了一起,說是和您私定了終身,要兩家重新商定您的婚事。”
蘇清妤瀲滟的眸子里泛起一層冷意,瑪瑙也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說道。
“這沈大少爺也太不要臉了,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
“他和表小姐,還真是般配。”
翡翠拿起斗篷,幫蘇清妤穿戴好,有些擔憂地說道:“我只怕這么鬧下去,小姐的名聲就要壞了。”
這種事若是傳到別人耳朵里,只會說沈昭一句少年風流。卻會說大小姐是狐媚禍水,尤其還是侄子和嬸嬸的關系。
蘇清妤眼底的冷意更甚,之前她沒急著對付沈昭,是想等著進了沈家再說。卻沒想到一個七寶珠串,弄出了這么多事。
主仆三人從接引殿出來,繞到前殿,去了沈家眾人住的院子。
正房內,兩位老夫人坐在上首,其余人分坐兩側,沈昭站在中間。
蘇清妤走到門口的,正好聽見沈昭說道:“清妤妹妹不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面說,就由我來說。我們確實是兩情相悅,之前的事她也原諒我了。有婚書和信物為證,請祖母和蘇老夫人重新為我們訂婚。”
在場眾人聞言都面面相覷,難道這兩個孩子真的又私定終身了?
沈老夫人半信半疑地看向沈昭:“你說的是真的?清妤也是這么想?”
她倒是沒懷疑蘇清妤的品性,但是人生在世,情字一關最難。這兩個孩子之前就有婚約,若說蘇清妤是因為太過傷心才另嫁,現在又后悔了,也說得過去。
如果真是那樣,那這門婚事還真的要重新商議了。不然一個屋檐下,早晚會鬧出丑事。
蘇老夫人心里則有些竊喜,她總覺得蘇清妤嫁給沈昭,比嫁給沈三爺那個死人強。
她轉身看向沈老夫人,“弟妹,你說這可怎么辦?若是再改婚事,皇上那邊好交代么?”
言外之意,是同意沈昭的說辭的。
沈老夫人沉吟了片刻,說道:“人已經去了,皇上也不過多過問。不過這事……我還是要親口問問清妤。”
沈昭聞言忙道:“祖母,清妤妹妹面子薄,你這么問她,她怎么好意思說?”
說著,沈昭又掏出一塊玉佩,說道:“這對玉佩的另一塊,我已經送給清妤妹妹了。她怕你們不信,也在婚書上摁了手印。”
那玉佩,和程如錦給蘇清妤的那塊正是一對。應該是怕蘇清妤不承認,到時候直接搜出玉佩,就是無可抵賴的私相授受。
門口守著的是沈家的丫鬟,見蘇清妤站在門口遲遲不進去,只能揚聲行禮,“參見蘇大小姐,奴婢給您開門。”
蘇清妤看了那丫鬟一眼,也不為難她,抬腳走了進去。
里面的人聽見聲音也都愣住了,尤其是沈昭和程如錦,明顯有些慌亂。
蘇清妤進去之后見了禮,又問道:“怎么都聚在這?研究什么呢?”
沈昭強裝鎮定,討好般地說道:“清妤妹妹,現在正在商議我們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