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在那,說不出拒絕的話。
程如錦轉頭看向沈昭,希望沈昭能說幾句話。但是沈昭的目光,卻落在蘇清妤身上,神色復雜深沉。
程如錦心里憤恨不已,在蘇清妤放肆得逞的目光下,緩緩跪了下去。
地上鋪著的團墊很薄,膝蓋跪上去和跪在青石板上沒什么區別。
才幾息的時間,程如錦就已經覺得膝蓋鉆心的疼。再加上跪在那不動,寒風吹到身上,涼氣直接滲到了骨子里。
蘇清妤站在邊上冷眼看著,若是程如錦真的為了守靈跪死在這,她一定給她定一副上好的棺材。
邊上的沈昭紋絲未動,別說出言阻止,就連個關切的眼神都沒給程如錦。
他只是目光陰鷙地盯著蘇清妤,不知道在想什么。仔細看,就能看出他眼底的占有欲和晦暗不清的情愫。
程如錦看了眼沈昭,嫉恨的幾乎要發狂。他不是說,以后對蘇清妤只有恨么?可這眼神,怎么看都是愛而不得的偏執。
她心思一轉,忽然單手扶住額頭,朝著身子一側倒了下去。
邊上的丫鬟立馬蹲下身子把人扶住,低聲問道:“姨娘怎么樣?”
只見程如錦面色蒼白,一行熱淚順著眼角流下。
她轉頭看向沈昭,輕聲說道:“沈昭哥哥,我好像有了身孕。”
沈昭一愣,然后向前了兩步,蹲下身子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一直在喝避子藥么?”
自從程如錦上次小產之后,沈老夫人就吩咐人送了避子藥過去,每日都要喝的。
老夫人說的很明確,正室沒進門之前,妾室不許再有孕。
所以程如錦說有孕,沈昭第一反應就是弄錯了。
程如錦抿著唇,開口說道:“我嫌味道不好,這兩次就沒喝。”
沈昭眉目緊皺,但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他便看向蘇清妤,沉吟著說道:“不如讓她回沈家誦經祈福了,也是一樣的。”
蘇清妤心頭卻是一陣狐疑,上次她給程如錦下的藥很猛。按理說,服了那個藥,一兩年之內都不好有孕。
沈老夫人又謹慎地吩咐人送了避子湯,程如錦懷孕的幾率就更不大了。
她為了不在這跪著,竟臨時想出了這樣的餿主意么?
也不怕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見沈昭還在看著她,蘇清妤唇角輕扯,“表妹這是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給表姑母盡孝?那表姑母肯定能早登極樂。”
程如錦臉色微變,想起身,又被蘇清妤一句話壓的起不來。
沈昭有些不悅地看著蘇清妤,“子嗣大事為重,蘇小姐別強人所難。”
蘇清妤冷笑出聲,“沈大少爺這話說的,我按著讓她跪了?她自己來盡孝,跟我有什么關系?”
“說的好像我害了你們沈家的孩子一樣。”
沈昭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為了蘇清妤來的,但是見她神色冷淡的樣子,他就止不住的怒意上涌。
說話也口不擇言,眼里透著陰鷙,“你若是敢害了沈家的孩子,我跟你沒完。”
“沈昭怎么在這?你要跟誰沒完?”沈之修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一開口,就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蘇清妤還未等回頭,人就已經站在了她身邊。她低頭正好看見他大氅的衣角,寒風中衣袂翻飛。
沈昭沒想到沈之修來了,忙上前行禮,“三叔安好。”
沈之修冷冷地看著他,“嗯?你要跟誰沒完?”
沈昭垂手站在那,在沈之修的凝視下半晌沒說出話。
程如錦見狀起身走到沈之修身前,福了福身,柔聲說道。
“給三叔請安,還請三叔別怪罪大少爺,他是陪我來給母親上香的。”
“大表姐讓我跪在這,想讓我盡盡孝心。大少爺擔心我腹中的孩子,說話才急了,三叔千萬別怪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