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順慈則感激地看了眼蘇清妤,若不是大姐姐給她畫了樣子,這事也不會這么順利。
蘇清妤正上下打量著宋婉婉這身衣裳,前世這樣子是兩年以后傳進京的,當時在京里風靡一時。她自己還縫制了一套,所以記得清楚。
那邊宋婉婉還在夸贊蘇順慈,有幾位世家小姐正拉著蘇順慈問衣裳料子的事。
蘇順慈本就長得乖巧,再加上這半年在外面走動,說話辦事都極懂得察言觀色。沒一會兒工夫,不少人就跟她姐妹相稱了。
蘇香菱見狀不屑地嘟囔道:“在宮里行商賈之事,傳出去也不怕丟蘇家的臉。”
聲音不大,卻被蘇清妤聽個正著。
蘇清妤嘲諷地斜了她一眼,“你每日的吃穿用度,可有一大半都是四妹妹賺回來的。你都不嫌丟人,她有什么可丟人的?”
“在宮里做生意,是她的本事。總比你這個在家里吃白飯的好。”
蘇香菱被懟的說不出話,低沉的眼底憤恨不甘。
沈月見有幾人已經跟蘇順慈約好,去鋪子里看料子了,便低聲對蘇清妤說道:“三嬸,您這位四妹妹也太會做生意了。”
蘇清妤也笑著說道:“這丫頭針織女紅都不喜歡,就喜歡打算盤,看賬冊。”
說笑間,有宮女走過來,說是容妃娘娘請諸位夫人小姐去北面水榭說話。
明池四面都修有水榭,北面的最大,也最氣派。如今正是六月,荷花盛開,整個明池艷麗絕倫。
此時日頭雖高高升起,但是池邊回廊下微風浮動,僅有的一點暑氣也都吹散了。
蘇清妤跟著眾人從東邊回廊到水榭的時候,看見西邊回廊處走過來不少少年郎。這才發現,荷花宴是這般區分男女的。
怪不得剛才不少人往對岸看,她當時沒細瞧,只以為她們是遇到熟人了。
水榭內已經分兩側擺好了小幾和蒲團,眾人先拜見了容妃娘娘,緊接著有宮女引著坐下。
蘇清妤瞧了一眼主位上坐著的容妃娘娘,雍容華貴,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實際上,容妃所出的成王殿下都已經出宮立府了。
容妃娘娘照例寒暄了幾句,又笑著說道:“和往年一樣,先吃點蓮子羹解解暑氣。”
緊接著,就有宮女內侍端了蓮子羹上來。
幾十個人一起吃著,愣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沈三夫人,坐到本宮身邊來,咱們說兩句體己話。”
容妃娘娘忽然開口說道,還沖著蘇清妤招了招手。
蘇清妤提起裙擺,起身上前。
走到容妃身邊剛要行禮,就被容妃打斷了。
“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蘇清妤在容妃身邊坐下,神情恭敬從容。
“成婚這些日子,和沈閣老相處的怎么樣?他那人雖然不茍言笑,但是為人正直,嫁給他是個好歸宿。”
容妃和蘇清妤說話沒有一點架子,倒像是尋常人家的夫人拉家常。
但是容妃可以隨口問,蘇清妤可不敢隨口答。這宮里的人,都八百個心眼。誰知道哪句話,就是給她和沈之修挖的坑。
“娘娘說的是,三爺確實人品端方。”蘇清妤語調輕緩地答了句。
容妃又說道:“這些日子,就連成王對沈閣老都贊不絕口。說是有些事問過了沈閣老,才知道什么叫大局。這些日子,他是受益匪淺。”
蘇清妤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沈之修說起的太子和成王之爭,知道這是容妃在拉攏沈家。
她說話便更不敢大意,回道:“成王殿下謬贊,三爺常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言外之意,沈家是忠于皇上。
這種話不管怎么傳,都不會有錯。
容妃本以為從蘇清妤入手,是最好和沈家拉近關系的。可是聊了半天,蘇清妤進退有度,每句話都無懈可擊。
忽然有內侍揚聲喊道:“賢妃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