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昝掌管著五城兵馬司,拉攏住宋家,就等于拉攏住皇上和武將那邊的勢力。”
“我知道宋家人都覺得是我害了先皇后,但是也不妨礙宋婉婉嫁進東宮,事在人為。”
最后四個字,賢妃加重了語氣,眸色有些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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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里出去的蘇清妤,直接帶著沈月和沈瀅回了沈家。
下了馬車,她沒回西院,而是去了老夫人的慶元居。
進去的時候,老夫人正拿著一本冊子,手里拿著透鏡看著上面的字。
“母親看什么呢?這么入神。”蘇清妤行了禮,在老夫人對面坐下。
老夫人笑著把手里的冊子遞給她,“你從宮里回來了?正好你也看看,這些是你大嫂給瀅兒相看的人選。”
“瀅兒的婚事也該定下了,她的定完了,還要給月兒相看。”
蘇清妤翻開冊子看了起來,老夫人還在說。
“我看楊文士的那個嫡長子不錯,就是楊家現在沒有當家主母。楊文士那個繼室又去了,往后內宅什么情況還不好說。”
“還有趙王府的世子,年紀也相當。不過趙王世子名聲不大好,隱約聽說他還養了個外室。”
“還有一人我也中意,就是去歲新科狀元韓縉,雖說是寒門出身,但是人品學識都不錯。”
蘇清妤看過里面的人選之后,把冊子合上,欲言又止。
又訕笑了兩聲,“這事還得母親和大嫂拿主意,媳婦不好插手。”
老夫人多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蘇清妤心里有事。
“你想說什么就說,不用顧忌。”老夫人開口問道。
蘇清妤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媳婦是覺得,二小姐可能不適合嫁到大家族里做宗婦。”
老夫人一愣,倒是也沒生氣。
“哦?這話怎么說的?”
按理說,沈家出去的嫡女,就是王公貴族也嫁得。今日這冊子里,沒有一個人選是庶出子嗣。基本都是家族的嫡長子,最次也是才學出眾的嫡次子。
蘇清妤便把今日在宮里的事說了,老夫人臉色也跟著變了。
“母親,這事不大,兒媳也能處理得了。但是二小姐此舉,實在是太過……”
蘇清妤想說愚蠢,又憋了回去。繼續說道:“現在外人看沈家,都是一臉的艷羨。可越是這樣,越是等于把沈家架在火上烤。稍有不慎,后面就是萬丈深淵。”
“二小姐這個性子,真嫁進高門大戶,對沈家是福是禍猶未可知。”
老夫人臉色沉的厲害,“這個沈瀅,怎么能說出這么蠢的話,她是嫌自己好日子過多了?”
“還好你今日應對得體,不然又是一樁麻煩事。”
沈之修因為和蘇清妤婚事,本就犯了太子的忌諱。這種時候,實在是不宜觸怒賢妃。
老夫人想了想,轉頭吩咐趙嬤嬤,“你去傳話,給我打沈瀅十下戒尺,再讓她去祠堂跪上三天。”
趙嬤嬤下去之后,老夫人又看向蘇清妤,“依你看,該給沈瀅找個什么樣的人家?”
蘇清妤說的話,她打心眼里認同。家里女兒高嫁是好事,但也得能承得住高嫁的門楣。像沈瀅這樣,說話辦事一直不過腦子,真給家里招了禍,后悔就晚了。
沈家如今不需要靠女兒聯姻,每一步都要走穩。
蘇清妤聽老夫人問,想了想說道:“依媳婦看,親上加親也是好的。像是金陵嚴家,武陵陳家,有合適的都可以相看相看。”
金陵嚴家是老夫人娘家,武陵陳家是大夫人陳氏娘家。
這兩家都是書香之族,也算是一方豪紳。但是也都遠離京城,沒什么實權。
蘇清妤又想起前世嚴家的事,忽然開口說道:“嚴家的人事我不熟,只知道嚴家二舅舅有個嫡次子。前陣子三爺還曾夸贊過,說他學識過人。”
老夫人聞言神色一動,“你說的人我知道,在下一輩行五。我托人打聽打聽,倒是門好親事。”
蘇清妤心說,當然是門好親事。前世這位嚴家五少爺一年后娶親,婚后半年就把新媳婦給打死了。眾人這才知道,這位五少爺表面溫和有禮,實際上是個暴虐殘忍的。成婚前,光是通房小妾就打死了四個。
聽說新媳婦是金陵有名的才女,知書達理,當時這事鬧的很大。若是沈瀅嫁過去,也算救了一個好人家的姑娘。
心里這么想,嘴上卻溫婉地說道:“這事還得母親和大嫂做主,我想的也不見得對。”
老夫人愛憐地拍了拍蘇清妤的手,“你已經很好了,事事辦的妥當,想的周全。”
婆媳兩人又聊起了今日宮里的宴會,蘇清妤本想打聽打聽宋家和賢妃的事,陳氏卻忽然走了進來。
“母親,您選的怎么樣了?咱們給瀅兒定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