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一定是聽錯了。
書房的門再次被關上,沈之衡起身進了隔間。見香冬己經閉著眼,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放下心,走到近前給香冬蓋好毯子。又在她側臉上親了一下,轉身繼續回到外間書案后。
又過了好一會,香冬眼皮微動,長長地舒了口氣。
晚飯過后,蘇清妤正在看沈月送來的賬冊,把不規范的地方標出來,打算明日說給她聽。
翡翠神色謹慎地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夫人,香姨娘想偷著見您一面,在花園西北角的小亭子內。”
蘇清妤合上賬冊,隨口問道:“三爺還在書房忙著?”
提起書房,蘇清妤又想起今日在書房書案上的場景,臉色不禁泛紅,心口跳的厲害。
三爺真是太胡鬧了,那是處理公務的地方,他竟然……
她決定未來幾個月,都不去書房找他,首到她徹底忘了這事。
翡翠回道:“三爺還在書房和幕僚說話,說是今日要很晚回來,囑咐夫人早點休息。”
蘇清妤嗯了一聲,帶著翡翠偷著出了西院。既然香冬想悄悄見她,那自然越隱秘越好。
涼亭內,香冬沉靜地坐在石凳上。見蘇清妤進來,起身行了禮。
“這么急著見我,可是有什么事?你想離開了?”
除了這件事,蘇清妤想不出還有什么事。
香冬微微搖頭,“不是,我一時半會還不能走。今日朝云郡主去找大老爺,他們要對三老爺不利。”
對香冬來說,三夫人就是她和弟弟的恩人。
她本來在每日給沈之衡的湯里下了烏頭,沈之衡的床頭和書房,被她放了不少裝滿豚草的荷包。
烏頭能讓沈之衡風熱犯肺,留下病根。再加上每日聞著豚草花粉,他早晚會因為呼吸困難而死。到時候就算是大夫診治,也只會以為他是哮喘發作。
這個法子雖然慢,但是保險。她不能讓弟弟有個殺人犯的姐姐,影響弟弟仕途,所以想了這個法子。
她爺爺是游方大夫,她雖沒繼承醫術,早年卻看了不少雜書古籍。這方子,就是一本古書里的。
她本來是打算明日最后一碗湯熬完,她出府找個地方隱居。
但是今日聽了朝云郡主的話,她又不想走了。若他們對三夫人和三老爺不利,她在沈之衡身邊,也能提防著點。
“你仔細說說怎么回事,這么大的事,李朝云怎么會讓你聽見。”
香冬聞言咬緊下唇,雖覺得屈辱,但還是開口說道:“當時我在大老爺書房,朝云郡主不知道我在。他們離開之后,我又裝作熟睡的樣子,大老爺應該沒懷疑。”
香冬把今日李朝云怎么說的,沈之衡又是什么反應,都詳細跟蘇清妤說了。
蘇清妤坐在石桌邊,蔥白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石桌上的暗紋。
按照香冬的說法,沈之衡當時只說他心里有數了。但是他心里怎么想的,誰也不知道。
興許是敷衍李朝云,也興許是往心里去了,贊同李朝云說的。
不管怎么說,都得防備一二。
若是沈之衡想對沈之修動手,可比沈昭容易多了。
李朝云今日的話,走的是攻心的路子。一次兩次沈之衡不往心里去,三次西次呢?
和香冬先后離開花園,蘇清妤回了西院。
沈之修還在書房忙,她叫了文竹和姜啟過來。
小書房內,文竹和姜啟垂手站著,等著蘇清妤的吩咐。
蘇清妤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今日三爺和大少爺鬧的不太愉快,你們應該也知道。”
“我這人想的多,今日叫你們來,就是囑咐一聲。明日開始,西院加強戒備。”
“凡是大房的人過來,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免出現什么紕漏。”
她不知道李朝云的后招,朝堂上的事她也幫不上,只能先把內宅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