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西院出了什么紕漏,可就和沈之修脫不開關系了。
祖父在世的時候,她經常看些雜書,祖父也愿意給她講。有時候一個家族的瓦解,往往就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好在沈之修御下極嚴,能在西院伺候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蘇清妤想了想又說道:“畢竟是血親,三爺肯定是不愿意往壞處想。我這么說,也是為了防范,不是懷疑誰。”
“所以今日我說的話,你們不得外傳。若三爺問起,就只說是我吩咐的。”
文竹和姜啟聞言齊齊點頭,自是認可蘇清妤的話。夫人是為了三爺好,他們只有配合的。
第二日沈昭如愿去了詹事府做少詹事,這件事在沈家,再沒激起一點浪花。沈之修也和平常一樣,上朝,處理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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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進了八月,暑氣消了不少,早晚涼快了些。李云州離京的這段時日,沈月雖有時發呆,但好在管家事情多且雜亂,她沒工夫細想。
這些日子府里準備過冬的事宜,蘇清妤把不少事都交到了她手上。
今年沈家的煤炭備的比往年都多,下人們私下說,是三夫人沒管過家不知道。但是因蘇清妤之前幾件事立下的威信,底下的人到底不敢當著她面說。
老夫人和沈之修聽說了,也只說什么事都需要經驗,權當花銀子讓她長經驗了。
蘇清妤也沒解釋,總歸煤炭都進府了,誰說什么都不管用。
下人的冬衣,也都早早做好了。今年三夫人開恩,所有人加了一件加厚的冬襖。
有人感激,說三夫人仁義。也有人嗤笑,說三夫人就算收買人心,也該換個方式,不如賞賜半兩銀子來的實在。
這些蘇清妤都沒當回事,她這么做本也不是為了收買人心。
不過是為了冬日的時候,能少些麻煩。
不然下人缺衣少穿,府里煤炭告急,操心費力的還是她。
那日一大早,她剛用過早飯,翡翠就喜滋滋地走了進來。
“夫人,云州府二表少奶奶生了位小少爺。”
蘇清妤頓時喜笑顏開,“真的么?太好了。”
前世二表嫂生產的時候,母親去了,林家也傷筋動骨低調行事。
她那時候整日忙著沈家的事,心力交瘁。就連給二表嫂的賀禮,也沒花太多的心思。
出于彌補的心思,蘇清妤開口吩咐翡翠。
“開庫房,咱們去給二表嫂和我那小外甥備禮。”
又說道:“這么大的事,我母親是一定要去云州府一趟的。備好了禮,咱們就去榆樹胡同。”
母親不止一次說了,等二表嫂生了,要去云州府一趟。今日得了這么大的好消息,母親還指不定高興成什么樣呢。
主仆幾人在庫房選了一個時辰,從古董擺件到各式首飾,再到上好的藥材補品。林林總總,裝了半輛馬車。
之后這些東西,都隨著蘇清妤去了榆樹胡同。
蘇清妤到時候,林晚音也在庫房裝東西。母女兩人,倒是一個心思。
蘇清妤閑著無事,便在林晚音的庫房西處看著。瞧什么都新鮮,倒是有點像逛集市。
林晚音笑她是小孩心性,又打趣道:“別眼巴巴的瞧了,往后這些都是你的。”
這話林晚音從前也經常說,蘇清妤每次都說,還是娘親最好。但今天她卻連忙擺手道:“這話往后可不能說了,母親如今有兒子,這些東西哪能都給我。”
又拉長了音調,“哎,母親有兒子了,就沒那么疼我了。往后孫子孫女一群圍著,估計都忘了女兒長什么樣了。”
知道她是故意打趣,林晚音走到近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你娘就算老了,也不會傻的女兒長什么樣都忘了。”
“在娘這,兒子和女兒是一樣的。娘的家產,往后你們兄妹一人一半。”
其實林晚音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委屈女兒了,畢竟這些本來都是給女兒的。
蘇清妤卻并不在意這些,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哪里能比得上哥哥。
林晚音準備的東西比蘇清妤還要多,除了給林家二少奶奶的,還有給林家兩位舅老爺,舅太太,和老夫人的。
惦記的人多,想帶的東西也多。
東西選的差不多了,林晚音又吩咐白露,“你去美味齋,把那幾樣招牌點心都多買些。”
“那些東西都是京城的味兒,云州府可吃不到。”
想了想,又說道:“再去一趟梵金樓,把我之前打的金鎖取回來。”
林晚音惦記林文柏媳婦這胎,早早就讓梵金樓的師傅打了金鎖。
院子里丫鬟婆子忙成了一團,蘇順慈和林無塵到的時候,兩輛馬車己經裝的滿滿當當。
“母親這是要云州府吧?我怎么看著像是要舉家搬遷。”
蘇順慈進門,先打趣了一句,才親昵地給林晚音行禮。
蘇清妤看著一前一后進來的兩人,“你們怎么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