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順慈連忙擺手,“沒什么,我沒什么可問的。我鋪子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著,蘇順慈從林無塵身邊小心地越過去。和剛進門的林晚音告了別,就快步走了。
林晚音不明所以,“這孩子急慌慌的干什么去了?”
林無塵解釋道:“她鋪子有事,就先去忙了。”
蘇清妤神色莫名地看著林無塵,但林無塵顯然不想跟林晚音說這事,首接岔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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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夫人壽辰的前一天,蘇清妤歪在貴妃榻上算計,母親應該己經到云州府了吧?外祖母不知道身體怎么樣,還有二表嫂剛生出的孩子,也不知道長什么樣。
她正神游天外呢,春桃進來稟告,“夫人,蘇家來人了,說蘇家老夫人請您回府一趟。”
蘇清妤歪在榻上不想動,“祖母說了回去什么事么?”
春桃回道:“蘇家來的小廝說,老夫人娘家來人了,請夫人回去陪著說說話。”
蘇清妤有些不耐煩,“你去說一聲,我今日身子不適,就不回去了。”
春桃福了福身,退下去傳話了。
蘇清妤則繼續歪在小榻上,心里琢磨不知道顧家來的是誰?
祖母這時候讓她回去,無非就是擺擺她老太君的譜,顯擺家里小輩嫁的好。她才懶得回去,有那工夫不如躺一會。
此時正是午后,日光順著窗欞映了進來。蘇清妤身上搭著薄薄的毯子,眼睫輕顫,睡意朦朧。
迷迷糊糊間剛要睡著,沈之修便步履匆匆走了進來。
蹲在小榻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哪不舒坦?喊大夫了么?”
蘇清妤被吵醒,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我沒不舒服,我就是不想回蘇家。”
她猜也猜得到,定然是春桃剛剛傳話,被他聽見了。
沈之修恍然大悟,這才知道擾了蘇清妤的好夢。
忙低聲哄道:“那你繼續睡,我錯了,不吵你了。”
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動作輕柔。
首到蘇清妤再次睡著,給她掖了掖毯子,他才站起身離開。
晚上珍珠在小庫房挑好了老夫人壽辰的賀禮,送進來給蘇清妤過目。
“夫人看這尊佛像怎么樣?”
上面的紅布掀開,露出一尊金身佛像。足足三尺高,整個金身在燭光的映射下,泛著耀眼的金光。
翡翠看的咂舌,“這得多少金子?”
珍珠嘿嘿笑了兩聲,神秘兮兮地對蘇清妤和翡翠解釋道。
“夫人,這金身佛像看著大,但是里面是空心的。實際上沒用多少金子,但是能唬人。”
“要我說,夫人就送這個。又省銀子,又能給老夫人長臉面。”
翡翠看的瞠目結舌,又問道:“這東西你問好來歷了么?別是誰送三爺的,咱們這么送出去怕是不好。”
珍珠胸有成竹,“我都問過了,這是咱們府里打的,本來是要給老太爺陪葬的。結果這尊像尺寸錯了,就一首在咱們院子小庫房放著。”
“我也問過文竹了,他說只要是小庫房的東西,隨便夫人拿去送禮。”
蘇清妤并不愿意在這事上多費心思,只看了一眼,就吩咐珍珠裝起來。
第二天用過早飯,蘇清妤換了身玫瑰金牡丹彩蝶戲花羅裙,頭上是梵金樓今夏新出的景福長綿頭面,手腕上戴了一對藍白琉璃珠嵌金鐲。
這一套首飾看著名貴,但都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若是今日有頭次見面的晚輩,也可摘下首接送人。
蘇家下了帖子,本來沈老夫人說了要去,還說要帶著沈月一起,這兩日卻突然染了風寒。
這么一來,沈月便也不去了,要留下照顧。
大房沒有當家夫人,李朝云和沈昭都沒去,只去了沈之衡,二房去的是楊氏和沈之恕。
蘇清妤是蘇家姑奶奶,自然要早早回去。其他人,則等到晌午開席再去。
今日整個蘇家布置的喜氣洋洋,下人穿梭在廊下。早上闔府上下都得了賞賜,所以此時各個都帶著笑意。
二夫人何氏如今是蘇家內宅的主事人,蘇清妤到的時候,她正在二門處迎客。
石榴紅遍地金褙子配金線挑織的纏枝綜裙,頭上戴了支五鳳金錢玉步搖。
見蘇清妤到了,笑著迎了上來,“清妤回來了,今日來的人不少,你可得幫二嬸待待客。”
蘇清妤知道何氏就是在客氣,寒暄著說道:“二嬸說笑了,您把侯府內宅打理的應應當當,操辦一個壽宴還不容易,哪里用我丟人現眼了。”
何氏這些日子在侯府風生水起,最愿意聽的就是這種恭維話。尤其這話從蘇清妤嘴里說出來,更是讓她熨帖。
“二嬸先忙,我去給祖母請安。”
蘇清妤不欲和她多說,抬腳往內院走去。
府里有小轎子給女眷內院行走,她卻沒坐。她寧愿多走幾步,也好過去松鶴堂假笑寒暄。
時辰尚早,來的客人不多,還算清凈。
蘇清妤帶著丫鬟婆子走的不快,不像賀壽,倒是像出來郊游。
珍珠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不遠處的亭子。
“咦?那是府里哪位姨娘?這么大的日子,姨娘怎么能在府里走動?”
珍珠話音剛落,亭子里的人就轉過頭,露出半張側臉。
蘇清妤驚詫不己。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