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拿一個門神跟咱們玩點鞠大戰，這是作弊，許他作弊，還不許咱們反抗不成？”
“你忘了，當初他上場，是因為王爺隊的門將受傷了才換的他，當時王爺就有拒絕之意，說他上場不妥，他笑瞇瞇地問大家同意不同意，是咱們的隊員覺得自己占便宜了，極力要求同意他上場的，現在知道人家是門神，又忌憚人家實力太強，企圖讓人退出比賽，這是不是也是一種作弊？”
“這頂多就是……要求公平？”符羽也沒什么底氣，回想當時自己隊的隊員，都把大叔看輕，連自己也沒將他看在眼里，頓覺慚愧，也不好再說什么，
“江兄，我要求不高。”他伸出兩根手指，“進兩鞠……”話沒說完，便覺得自己實在是妄想，于是便縮回去一根手指，“進一鞠……進一鞠也行……總不能一鞠不進吧，那太丟尚方書院丟臉了。”他問江川：“江兄，你說怎么辦？我聽你的。”
這回他倒是樂意聽江川的了。
江川語氣淡淡地說道：“一鞠不難的，符兄就有這個本事。”
“我？”符羽指著自己一臉的苦相，“我在門神門前，算是那顆蔥？江兄，咱們青衣隊的榮辱可都在你身上了，你無論如何也要進一鞠，我只要求進一鞠，一鞠就好，你想想法子。”
“眼下也沒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本來這算學之題可解眼前困擾，可惜我的算學有限，一時半會也算不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來。”江川淡聲道，“你看，在你跟王爺隊打心理戰的這段時間里，我又演算了一遍，算出來的結果跟前面的兩次又不一樣了，準確來說，答案相差得挺大，我心里沒底。”
符羽眼睛就沒怎么離開過這些算學題，看歸看，但是大部分的注意都集中在王爺隊那邊，聽他這么一說，低頭去看結果，果真幾次都不一樣。
可要這算法，符羽由衷感到佩服，這洋洋灑灑弧弦相交，普通人看了根本不知道寫的是什么。
江川作為布衣，素來低調，這次是賢王爺親點自己上場，他斷然是不會早早就把算學之能顯露出來。
“尊駕既然不愿幫我，在下只能靠自己，蒼天保佑，但愿我能算得出來，幫青衣隊贏得一鞠。”江川有些費力地開始了又一輪算題。
符羽伸手扣了扣自己的耳朵，想了想，見江川沉浸題海，便默默走到他身后，細心觀看他解題。
先前他看得都很潦草，這回看得認真，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解題，錯就錯了，可未免錯得有些離譜。
離譜道，讓他實在有點看不過去的地步。
若換做平時，他肯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眼下卻不容許他這么做，事關青衣隊進鞠的關鍵，豈能跟他磨磨唧唧，相互試探。
“江兄，你要不要再回頭看看，是不是有筆誤算錯的地方？”
“唉，怪我算學不精，反復看了機會，竟找不到一處錯誤之處，錯得千奇百怪。”
“……”符羽無語了。
江川卻是一副極為單純的眼神看著他：“在下說的都是真心話，那些算學天才，永遠不會動普通人的煩惱……”
“……”
“剛學習算學的時候，老師就告訴我，算學是一門精細的學科，一定要細心，就如同搭建房屋，錯了一處，便不成房屋，要怪就怪我能力有限，你都說了有錯，可我卻找不出來。”
“……”
“看來今日是……”
符羽蹲下身子，不等他說完，便指著一串數字：“你看就是這里……前面都是對的，到了這里算錯了一步，不知道是你的運氣差，還是我運氣好，這么一不小心就看到了。”
“哎呦，多謝尊駕提醒，我竟沒有發現。尊駕好算學。”
“不敢不敢，在下對算學一竅不通，只不過是覺得此處別扭，沒想到問題還真的是出在了這里。”
雖然他極力在說自己對算學毫無興趣，但是他的行動都是向江川表示，這道題他是懂解題思路的。
“符兄好眼力。”
“還是江兄好算學。“
“不敢不敢。”
“江兄，這回總能算出正確答案來了吧？咱們這進鞠的希望是有了吧？”符羽看著他謹慎地問道。
“我再試試，看看能不能把結果給算出來，希望這一次不再出錯了。”他一邊說，一邊從錯誤的地方擦去，開始重新計算，可剛算到一半，突然“砰——”一只大腳從空中落了下來，與此同時，惱怒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說你倆在干什么呢，嘀嘀咕咕了好半天，還以為你們是在商量點鞠的對策，原來是在鬼畫符啊？一點主帥的樣子都沒有，我讓你畫，我讓你畫。”那人一邊憤憤地說著，三兩下把題目涂抹個干干凈凈，還覺得不解氣，把前面算的也都給涂掉了。
江川沒有抬頭，光看這只腳，就知道它的主人是誰，可惜自己算了半天，他恍然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
程南君兩眸如同銅鈴，看起來極為嚇人，說話的語氣恨不得把江川和符羽二人給吃了。
這一幕落在了王爺隊那幾個人的眼里，可是極其的興奮。
“呦，內訌了。”
“攪局者出現了。”
“看來隊內意見不統一。”
“天助我隊也……”
符羽慢悠悠地轉過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慢條斯理地抬起頭，看著程南君好聲好氣地道：“我們這是在研究點鞠大戰，”
“你當我傻啊？”程南君瞪眼。
你可不就傻么。符羽心想，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惹怒這家伙，王爺隊的人已經在看笑話了，可不能讓他們滿意了，不然自己前面鋪了那么久的心理戰可算是白打了。
程南君看兩人沒有說話，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懂，你們是在做算學題，你不會告訴我，你們要用算學題來解點鞠大戰吧？”
“沒準真能。”
“真能個屁，我看你倆是一對傻子。”程南君不屑，鄙夷地看著兩人，“會做算術題有屁用？又不能進鞠。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把握一蹴而進？”
符羽略微想了想，搖頭。
“呸，就你這還一隊主帥呢？還沒上場就先打起了退堂鼓，不要臉。”
符羽不怒反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他置氣，那無異于給敵方擂戰鼓。
程南君又看向了江川：“你呢？你能不能一蹴而進？”
江川保持著一貫的斯文有禮，微微將頭垂下，算是點頭示意了：“不瞞你說，在下鞠技平平，對點鞠大戰毫無信心，只能仰仗諸位……”
程南君一聽這話，惱羞成怒：“我就知道，你們連個娘們都不如。”
江川聽完像是被什么點醒了一般，眨眨眼，“要是能用替補上場，或許真有人比我上場的把握要大一些。”
程南君愕然，突然想什么，頓時手舞足蹈，扭頭看向了坐在一側的傅語冰，大手一揮，豪氣干云：“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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