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個屁,也不擦亮你們的照子看清楚,當今天下技術一流,有門神之稱的就只有一人。”說話的是那位侃侃而談擅長蹴鞠評論的學子,“當年就是你們口中的這位胖子,率隊戰敗了西梁人。”
光這一句就夠了。不管是聽說過的還是以前沒聽說的,都肅然起敬。
“還真是門神啊?和傳言中的不太一樣啊。”
“我還以為是那種,身著盔甲,手持兵器,虬髯虎須,頭上長角,面目威嚴,一副兇神惡煞,人見人怕的樣子呢?”
“可不,誰料到竟然是這么一個中年油膩大叔,有點失望……”
一陣議論之后,漸漸停了下來。
遠處走來的胖子,已經走到了王爺跟前,停下腳步,躬身施了一禮,禮畢之后,慢吞吞地歸了隊。
也不知他是沒走穩,還是怎么回事?反正一個不小心前腳絆了后腳一下,身子一歪,大肥屁股一扭,樣子滑稽極了。
這位門神多少有點喜劇在身上的。
賢王爺倒是見慣不怪了,介紹道:“我想,你們也都猜到了,這位便是本王隊里的門神。”
符羽剛才吃了憋,這會兒又生龍活虎了,挖了挖耳朵,大聲道:“王爺讓門神來鬼陽山,我想應該不是那么簡單。”
“不錯!”賢王爺心想,也只有他才會這么直言不遜問出這種話來,“西梁自打輸了比賽之后,便一直寵寵欲動,本王得到消息,此番暗中組織了一支新的蹴鞠隊,意欲再次出征,據說他們已經找到了破解門神的招數,本王擔心只靠門神贏不了蹴鞠大戰,所以想看看你們有沒有什么破敵的妙招?”
“陣型妙招都叫圓社破解了,什么攻擊陣型,攻守平衡陣型,什么防守反擊陣型,中場天下者陣型,還有什么密集防守反擊陣型等等,怎么攻怎么破,若讓圓社的人解釋,定然頭頭是道,說個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至于別的就要看個鞠者和隊員的整體發揮,加上天時地利等等,王爺應該去問圓社的人,咱們能有什么妙招?咱們要是有破敵妙,不早就贏了。”
用不著他提醒,圓社的本事賢王爺自然知道,但是全天下敢當眾頂撞自己,只有他符羽一人。
“你的話,有些道理。”賢王爺淺笑。
“王爺就沒想過,萬一真有破敵妙招,而在場人中恰好便有西梁暗探,豈不就泄露出去?”
“那便辛苦西梁暗探傳遞消息。”
符羽人今天第二次啞然。
總覺得這句話,有言外之意。
賢王繼續說道:“言歸正傳,本王用門神跟你們青衣隊點鞠大戰,對你們不公平,是本王占了便宜,所以,在比賽之前,本王想要征求你們的意見,想問問你們,同不同意我換下門神?”
學子們一陣議論之聲,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
而青衣隊眾人也意見不一,有人覺得大可不必,有人覺得非換不可,最后齊齊把目光聚焦在符羽的身上。
符羽嘿嘿一笑,手往胸前一抱,摸著下巴問道:“要是換的話,會換上什么樣的門將上場?”
賢王爺不緊不慢地朝身后一指,適才調了幾名門將過來,一字排開,要說這些人,那看起來可比胖子像門將。
“隨便挑一個上場便是。”
符羽裝模作樣地逐一看過去,有兩個是學子模樣,應是臨時找來救場的,還有一人,年紀約莫三十余歲,淡定沉穩,隱隱有種殺氣在身上。
符羽靠近了江川一些,淺聲說道:“江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那位大叔,此人看起來十分普通,乃是王爺身邊的一名隨從,平時十分低調,寡言少語,為人克制,懂得分寸,但要說球技這也是非常了得的。”
“球技了得?難道是京中名將?非專司門將一事?”
符羽搖搖頭,嘿嘿地笑著:“從未見過他作為門將上場,但也不在名將之列。”
“符羽,你休要賣弄玄虛?這事誰不知道?大瑨至少有百十名蹴鞠高手,不在世人皆知的蹴鞠名將之列。”程南君忍不住一口氣講完,“要問這些人從哪里來,我告訴你,他們乃是軍中之人。”
符羽只是想吊吊江川的胃口,誰知道居然叫他全給說出去了,他剛要說話,程南君又搶話了,“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大叔,便是軍中之人。”
“不錯,軍中名將比世人皆知的名將,更有驚世之技,而世人并不知曉。”
江川震驚,忙問:“那此人跟門神相比,誰更勝一籌?”
符羽的手在下巴上捏了兩下,想了一會才道:“我猜應那位大叔,應是不遜于門神。”
江川很是感興趣:“不如就換那位大叔上場?”
符羽張了張嘴:“江兄,我并非有此意。”
“可我覺得,可以試試。”
青衣隊所有人看著他,半晌接著傳來一聲低低的哀嚎,“我不同意,那咱們不還是輸定了。”
賢王爺見青衣隊半天沒作出回應,朝符羽道:“符羽,你是一隊主帥,換還是不換?換誰?都得聽你的,你來決斷。”
“那就……”符羽看了看江川,看的是卻是除了江川之外,齊刷刷的擺手,他定下心來,“不換了,要比就跟門神比。”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不過更多人是投來贊許的目光。
隊友哭笑不得:“這還不如還一換呢?本來已經死翹翹了,看到還有一絲希望,結果還是涼了。”
賢王爺問道:“確定了?”
“確定了。”符羽大手一揮,豪氣道,“不過就是一場比賽,能跟門神在此切磋,青衣隊雖敗猶榮。”
原以為哀兵必勝,原來是雖敗猶榮。頓時,全場發出了一片唏噓之聲。
賢王爺淡淡地道:“你可想過,他上場了會有怎么樣的結果嗎?”
“大概意味著,我青衣隊,有可能一鞠不進。”
賢王爺點點頭:“這可是你們進入書院以來的第一場蹴鞠大賽,也是尚方書院院史上的首次蹴鞠比賽,將來可是要被后面的師弟師妹們一直津津樂道的,今日若一時慷慨,結果導致一鞠不進,你會不會后悔這個決定?而這個一時慷慨的決定,有可能會讓你們后悔很久很久,要知道,后悔可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可要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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