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303章 險中求生
  柳嬸小心翼翼地從衣柜里撤出了手,魯俊辰借著燈光一看,當場愣住,只見柳嬸手里捏著一只吱吱亂叫的蝙蝠,這只蝙蝠足夠大,翅膀張開足足有一尺來長,脖子叫柳嬸捏住,翅膀煽動了幾下,便耷拉了下去。

  柳嬸轉過身將蝙蝠示給二人,一臉鄙視地道,“就這?”

  江川:“就這!”

  魯俊辰:“……”

  “飛鼠畏光是不假,有光就會滿屋亂撞這是不假,可它都已經被關進衣柜里了,你們還不敢開燈,一副魂飛魄散的樣子給誰看?堂堂男子漢,也不怕人笑話!”

  “飛……飛鼠?別不是個飛……飛鼠精?”魯俊辰支支吾吾的道。

  “飛飛飛飛鼠精……”柳嬸學著魯俊辰說話,“瞧你那點出息吧,它但凡是個精怪,也不至于被我逮著了……來,飛鼠精,變個身給姑奶奶瞧瞧?你看看它變了嗎?變了嗎?脖子都叫姑奶奶給捏得要斷了,它倒是變一個我瞧瞧啊?瞧你那慫樣,一只飛鼠把你嚇得魂都沒啦,站得起來不?站起來讓姑奶奶瞧瞧,尿沒尿在褲子里?”

  魯俊辰腿還是麻的,柳嬸兒罵得再難聽,他也站不起來。

  江川倒還好,心里暗暗長舒了一口氣,虧得有這么一只巨型蝙蝠打窗前經過,被他抓來渡劫,才勉強糊弄過去。

  半晌,江川慚愧地道:“我二人自小在南方長大,沒見過這么大飛鼠,免不了心里害怕,才一時驚慌亂了分寸。”

  “你們南方長大的沒見過這么大的飛鼠,我北方長大的也沒見過這么大的飛鼠的,我也是頭一回見著這么大的飛鼠,可我怕了嗎?我怎么不害怕?難不成,因為我是女的?”

  江川不當回事,隨她怎么冷嘲熱諷。

  魯俊辰卻是一副茫然的神態嘴里喃喃道:“怎么……怎么會是這樣呢?不……不是這樣的啊……我明明看見……看見……”他爬起來,到衣柜前查看,目光所及,衣柜里只有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根本沒有別的東西,這下更是茫然了,一會看看柳嬸,一會看看江川,“我……我真的看見……”用手比劃著,適才看見的慘死版的江川,“那……那……那……”

  江川低低嘆了口氣道:“魯兄是說,看見了一人多高的飛鼠?”

  這一句話說完,連江川自己都覺得虧心,心道,魯兄,對不起了,障眼符這事沒辦法跟你解釋,我和符羽今晚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只能委屈你了。

  這么一想又覺得符羽辦事不靠譜,今日被他害慘。知道他畫工差勁,可沒想到竟然如此之差,進門時自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還能被嚇了一跳,更別說毫無戒備的魯俊辰了,沒被嚇死已屬萬幸。又想,將來若是慘死成鬼,千萬別是那副模樣,否則只會死不瞑目。

  魯俊辰的腦子已經徹底混亂了,十分幽怨地看著江川,江川則是一副安慰的表情看著魯俊辰。

  在柳嬸的眼里,這就是一對慫包,懶得再聽他們廢話,各白了兩人一眼,推開了窗子,將捏死的飛鼠,往外一扔,嘴里“喵喵”了兩聲,喚書院里的貍花貓吃飯。

  當初建書院的時候,有工匠在山腳下撿了流浪貓帶上山來喂養,等待書院落成之后,工匠們撤離了,它們便留了下來,按理說它們才是第一批入住者。原先只是一只,后來變成了兩只,再后來就變成了一群,院監宋刻嫌流浪貓臟,還嫌半夜叫聲影響到他睡覺,派人抓了一波又一波,始終抓之不盡。

  貓沒來,來了只貂,那貂許是聞到了蝙蝠的味道,早就已經來此等候,柳嬸丟出去的蝙蝠沒有落地,它一個凌空躍起,直撲向了蝙蝠……

  柳嬸只見一條黑影“唰”一下從眼前掠過,再一看飛鼠沒了,那黑影拖著尾巴,三蹦兩跳沒了蹤影,柳嬸氣的是柳眉倒豎,指著小貂罵得驚天動地:“這又是哪個王八犢子偷偷在書院里養貂了?你們當書院是什么地方?我告訴你們,最好把他給我藏好了,別叫我給逮著了,逮著的話,別來求我,我也不聽,我管他是誰的貂,都不是我的貂皮領子,皮毛套子,連根毛都不給你剩下,搶我梨花嘴里的肉,它死定了。”

  氣勢洶洶地罵完,覺得還不夠,準備出去再罵一遍解恨,好不容易抓了只大蝙蝠,本來是留給貓兒吃的,結果貓兒沒吃到,叫一只不知道哪里來的貂給吃了。

  她正準備離開,目光不小心又掃到了魯俊辰。

  魯俊辰跟中邪了一樣,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這會兒目光又死死地盯在了符羽的床上,她只是出于好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眼睛翻得幾乎只剩下白眼珠了,齋舍里都亂成這樣了,符羽倒好,蓋著被子只露出一個額頭,一動不動地躺床上還在睡覺,就這架勢,估計天塌了他都醒不過來了。

  “平時他也這么睡?”

  江川答:“平時也這么睡。”

  柳嬸兒忽又想起了一事,納悶道:“不是說你們科英學院被罰抄書,今天晚上都回不來了么?怎么你們三個竟都抄完了?”

  江川跟魯俊辰能抄完她倒不稀奇,畢竟江川一看就是嚴謹向學的好學子,魯俊辰雖然長著一副老學究的樣子,實際上有點一根筋,問他別的事,一頭漿糊,但要說制工,他比誰都聰明,平時遇到什么凳子壞了,椅子缺腿了,都會找他,他修得比書院的木匠還要快還要好,一邊修嘴里還一邊嘀嘀咕咕,說的都是一些木工口訣,科英學院罰抄的書,自然是制工類的書,對他來說自然也就不是難事,唯獨就是這個符羽……

  平時就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一自由散漫的膏粱子弟形象,他要是都能抄完了,那科英學院就不該有人還在濯清堂內連夜抄書。

  江川恭恭敬敬地道:“回舍監的話,我們三個都抄完了,符羽是整個學院第一個完成之人。”

  “真的?”

  “不敢前片舍監,在下說的都是實話,舍監不像別人打聽,看學生可有說謊半字。不瞞舍監,像符兄那樣機智之人在下從未見過,一只手兩支筆,兩筆齊下,筆下有神。”

  柳嬸喃喃著:“他還有這本事?”

  江川沒說話,微微頷首。

  柳嬸平時粗枝大葉,可遇上江川這樣彬彬有禮的學子,卻也能耐住性子:“好的很,好的很,就是他這么個睡法,別一會憋死。”她一動手扯下了他臉上的被子。

  她距離符羽實在太近,以至于拉下他臉上薄被子的時候,江川連阻止都來不及,迅速抬手朝院子中擲出去一支筆。

  院中雖數十人在外圍觀,竟無一人發現有東西飛了出去。江川是使了大力了,筆飛了出去,砸中了衣架,彈落到了花圃沒了蹤影。恰好便有人靠在衣架上伸著脖子看熱鬧,此人正是胡長堅。

  適才,他遭柳嬸一通痛罵,沒敢把仇記在柳嬸身上,反而記在了江川的身上。世上有一種人,犯了錯,會怨天怨地怨空氣怨別人,就是不會怨到自己身上,胡長堅就是這種人,他覺得若非江川鬧事,自己也不至于被柳嬸兒當眾臭罵,此為二,一是,此前他開賭蹴鞠大賽,被紅衣內衛抓捕一事,他也怨在了江川的身上,只道,若非他搞了一道算學題,破解了點鞠大戰,青衣隊便穩輸,那樣的話,他就不會去候場區找程南君,不去找程南君就不會被人發現,就不會報給賢王爺,王爺未知此事,紅衣內衛便不會抓捕自己和韓默,被關默室,若非王爺走后,院監念得父親之名,說當年路過青州得過他贈盤纏之恩,還他一個人情,他這會兒還在默室里關著。

  所以,江川的笑話,他是一定一看的,最好把他也關起來,關進默室,嘗一嘗恐懼絕望的滋味。

  他這么想著,身子便不由自主的用力往晾衣架子上靠,只聽得“咔擦”一聲以為是晾衣架子受不住力叫自己給弄斷了,立即直起身,還沒等他站穩,晾衣架子便轟然倒在了地上,上面晾曬著的剛剛洗了還未干的衣物落了一地。

  剛從默室里放出來,人還沒緩過神,此時,他是一點錯都不敢有,惶惶如喪家之犬,呲溜一下就逃了。

  柳嬸兒聽見外面傳來的巨響,迅速往朝院子里走去,她還沒來得及開罵,院子里已經有人開罵上了,罵得頗有她的風范:“天殺的,哪個混王八蛋把晾衣架給推倒了?老子花了半個時辰才洗好的衣服,你給我掉地上了,有種給老子站出來?老子不把你給揍個鼻青臉腫老子便不是人……你要不敢站出來,你就是個龜孫,全家都是龜孫,天殺的,我洗一次衣服容易嘛……”

  一個,兩個,三個罵聲不斷傳進江川的耳朵里,他心想,叫人罵了也是活該,大晚上的確實不該做這種缺德事。

  他剛想到這就聽有人說道:“適才我親眼看見胡長堅站在晾衣架下,身子靠在上面還嘚瑟呢?”

  “對對對,我也見著了,晾衣架就是被他推倒的,推倒了之后,撒丫子就跑,兔子都沒他快。”

  “胡長堅不是還欠著咱們的銀子嘛,走找他要銀子去。”

  聽著外面要鬧事,柳嬸兒哪里還能呆得住,拔腿就往外走。

  她前腳剛走,后腳江川便關上齋舍的門,便在凳子上坐下,方知適才對付柳嬸耗了不少心神,心說,還好柳嬸敲門時,茶碗里還剩下半盅水,乘著黑暗,潑在了“慘死”一般嚇人的替身身上,得意讓他理解消失不見,免除了一場禍事,不然要是讓那鬼一般滿地亂爬的替身出現在大家視線之中,恐怕整個書院早就已經亂了。

  他想到這里,老神在在地閉上了眼,輕輕噓出一口氣,偏偏就在這時,忽聽得魯俊辰在問:“符……符兄,你……你……這是干什么?”

  符羽只覺得渾身一震,立即睜開了眼睛,這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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