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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2章 被擒,到底太年輕

    祁少瑾坐在床前,靜靜地看著她。她是頭發很黑,很亮,也很長,鋪散在潔白的枕套上,映著窗外初升的陽光,泛著柔和的光澤。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在微亂的長發中,越顯蒼白和憔悴,不由讓他心頭一疼。

    這個一向纖弱的女子,就像一只剛剛出生的小綿羊,瞪著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總是戰戰兢兢又怯懦的樣子在他面前,有的時候還時不時抬起她的小角,來攻擊他,總覺得她那個樣子是可愛至極的。

    今天又在父親面前幫他說話,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擊在他的心房上。

    原來,她也會關心他。由此而來的欣喜,足以慰籍他身上所有的疼痛。

    他抬起手,輕輕撫過她柔軟的發絲。這個小女人,總是讓人忍不住心疼,忍不住想要寵她。可她現在所承受的這些,卻是拜他父親所賜。為何要在他決定保護她的時候,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時候,他的父親卻要傷害她?

    在父親面前,即便他以一種很強硬的態度,還是無力為她做任何事。

    他看著她,她明明已經很疲倦了,卻還眨著她那雙已經沉重不堪的眼睛,不肯安心睡去。她是嚇壞了吧,是啊,任憑是誰都會嚇壞了,連他都害怕了,她才多大,肯定嚇壞了。

    “睡吧!有我在。”他的聲音里驀地多了一些溫柔。

    顧若熙不禁心下好笑,原來祁少瑾也有溫柔的一面。眼皮卻越來越沉重,眨眼睛的速度也變得緩慢,但她還是堅持著,不讓自己睡去。

    她怕自己一覺睡去,會有更危險的處境,擺在她面前。

    她確實受到了極度的驚嚇,所有繃緊的神經一旦松懈下來,就會感覺虛脫到無力。

    “別走。”她的聲音,低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語氣里帶著點乞求,還有恐懼之后的余悸。

    “嗯,我不走。”他笑了,“我們都被關著,我能去哪。”

    況且她在這里,他怎么忍心丟下她,一個人走。

    顧若熙抬著眼皮,望著他冷峻的側臉,陽光落在他的臉上,明暗線格外清晰,線條冷硬。他現在就像漫畫書里的男主人公,清涼孤傲,桀驁不馴蔑視一切,目光卻那么深沉凝重,帶著一種癡纏的柔軟,像是在看著他心愛的女人。

    顧若熙心下還是覺得好笑,一定自己太困出現幻覺了。她怎么會是他心愛的女人,她和他之間,是……是什么關系?

    仇人?好似不是。

    朋友?更不是。

    顧若熙的目光漸漸朦朧模糊,真的好想睡覺,真的好累……

    祁少瑾給她掖好被角,如小時候媽媽哄著妹妹睡覺那樣,輕輕拍著她,給她安全感的安慰。他的手似附有魔力,溫暖而又踏實的感覺,源源不斷地傳入到她的身體中,慰籍了所有的不安,驅散了所有的恐懼,心漸漸安定下來,慢慢睡去了。

    祁少瑾知道她已經睡了,還在輕輕地拍著她。這樣溫柔又小心翼翼的,還是第一次。

    他不禁笑彎唇角,望著顧若熙安然睡著的精致小臉,他心中一癢,抬起手指輕輕撥開一縷落在她小巧鼻頭的發絲。寬厚的掌心柔柔地從她的臉頰上撫過,掌心是她肌膚柔滑細嫩的觸感,似有一股電流,沿著掌心一路流竄到心口。

    她就像一只羽毛剛剛豐滿的小鳥,剛剛經歷過與兇狠老鷹殊死一搏,疲憊又纖弱的倒在他的羽翼下休息,讓他想要張開他的翅膀,將她完好地保護在他的天地中。

    這種強烈想要保護一個人的欲望,生平還是第一次。

    望著她那又長又黑的睫毛,毛茸茸的可愛,他心中一癢,低下頭,輕輕吻上她的睫毛……

    這一吻,很輕很輕,生怕打擾到她的好眠。

    若熙,如果陸羿辰不抓住你,我會不顧一切,將你搶到我的身邊。

    ……

    陸羿辰的車速開得極其兇猛,向著對面遙遙駛來祁遠治的車,迎面飛沖而去。

    那速度猶如噴發的火箭,一切的阻礙都會被撞得粉身碎骨。

    祁遠治坐在車里驚慌了,整張老臉都嚇得雪白,手里的雪茄起燒了手都忘了捻滅。而給他開車的司機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急轉還是晚了一步。

    一股強大的力量沖來,車子掀翻出去,在公路上滾了兩滾,撞在路旁的大樹上,大樹攔腰折斷,車子這才勉強停了下來。

    而陸羿辰的車卻是毫發 是毫發無損。

    沒人知道他方才是怎么做到的,一道刺耳的急轉聲,陸羿辰的車又向祁遠治已經變形的車沖來,勢如猛虎,帶著一種要將祁遠治葬身在車內的強勢,再度飛沖而來。

    祁遠治在車內嚇得眼睛瞪得都要炸裂,三魂跑了七魄,滿身冰寒。祁遠治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死了,沒想到最后只是虛驚一場。

    陸羿辰的車與他的車擦身而過,一個漂亮的甩尾,一道刺耳的剎車聲,車子悠然停了下來。那動作極其漂亮,車子在他手中不過只是一個信手擺弄的玩具。

    祁遠治在車內大口大口喘息,跳到喉口的心臟,慢慢歸回到心口的位置,臉色還是一片煞白。

    陸羿辰大步下車,車門一把摔上,傲人的身姿屹立在祁遠治已經破爛不堪的車前,猶如一道無人能攻破的的銅墻鐵壁,與生俱來的霸氣,天生的帝王之姿。

    祁遠治費力的從殘破的車子中爬出來,身上已染上斑駁血痕,縱然經歷過大風大浪,此時也嚇得瑟瑟發抖,雙腿難以站穩,但還是強自保持鎮定,不讓自己在陸羿辰面前弱了氣勢。可他的雙腿還是有些發軟,身體便靠在嚴重變形側翻的車身上。

    “把顧若熙和安可馨交出來!”陸羿辰低喝一聲,滿面冷冽,猶如一把脫鞘的利劍。

    祁遠治染了血腥的臉上,慢悠悠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看來我對你太仁慈了。”陸羿辰沖上去,狠歷的一拳,直接打在祁遠治的臉上,祁遠治頓時口中鮮血涌出,竟被打掉了兩顆牙齒。

    祁遠治痛得顫抖又猙獰的臉上,浮現肅殺的駭浪,一口吐出口中斷牙,唇角一陣痙攣。

    “你不想死在這里,就乖乖將顧若熙和安可馨交出來。”陸羿辰口氣陰狠,一雙深邃的眸子席卷著滾滾殺氣,還有一抹駭人的猩紅。

    “陸羿辰,你本就有案底,現在又蓄意傷人,你覺得你的做法明智嗎?”祁遠治終究還是有些怕了,但臉上還是努力營造著不畏懼的談定。

    “我原先能毫發無損地從警方手里頭逃脫,殺了你之后照樣可以。”他有的是辦法做得到。大不了再逃到國外。

    祁遠治聽到陸羿辰口氣中的陰鷙,老臉猝然一白。他知道陸羿辰做得到,絕對相信。他詳細地調查過陸羿辰,他第一次殺人是在15歲,在英國的女傭人想要竊取陸羿辰的錢,趁夜拿了獵槍逼著陸羿辰的頭,最后卻被陸羿辰一槍射殺。后來動用殷凱父母在英國的勢力,陸羿辰以正當自衛,宣判無罪。

    15歲的孩子,就能做出這么心狠手辣的事,讓人心底生寒的程度可想而知。

    祁遠治再明白不過,殺人這種事一旦成功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會變得輕易很多,甚至還會上癮,嗜血之后的沖動絕對是要命的,他比誰都清楚。

    “好,我告訴你顧若熙在哪里。但安可馨的下落,真的不知道!”祁遠治道。

    在他心里卻在盤算著,如果被陸羿辰找到安可馨,知道他對安可馨做的事,那么他這條老命,也要到盡頭了。

    陸羿辰絕對不會相信,安可馨不在祁遠治那里。一雙黑眸緊緊的盯著祁遠治,犀利的目光猶如利器要將祁遠治刺穿。

    祁遠治不禁心下一沉,“我只是找可馨敘敘舊,早就將她放了。你也知道,昨天是你小阿姨的生日,我只是帶她到你小阿姨的墓前,祭拜一下。之后就將她放了,至于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祁遠治!”陸羿辰咬牙低吼一聲。

    祁遠治的眼里忽然浮現一抹笑意,“你也知道我老了,記性不太好。”

    陸羿辰眼角一抽,鐵拳緊捏,骨節捏得咯咯作響。

    祁遠治見他又要打人,就嘿嘿一笑,靠近陸羿辰兩分,對他說,“可馨很可能……”

    他拖著長音,吸引著陸羿辰的注意力,卻不肯說下去。

    陸羿辰心下一急,就沖上前,要一把扭住祁遠治的衣領,可他的動作猛然僵住。

    祁遠治的車里,還有一名保鏢和一名司機,而那名保鏢的手里正拿著一把短小的手槍,漆黑的槍口,正對準著他。

    祁遠治反敗為勝,仰頭大笑起來,“陸羿辰,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陸羿辰一臉的無波無瀾,根本不將那槍口,當成威脅。但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漆黑的槍口,眼底掠過的一抹得逞的精光,輕易就逃開祁遠治的眼睛。

    瞬間,好幾輛黑色的車,嘎然停下,二十多名的黑衣保鏢,從車上跳下來,將陸羿辰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