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替嫁流放,世子妃種出北大倉 > 第563章 人人都夸,那才是問題大了

在桑枝夏說起鞋面的時候,畫扇在腦中飛快把進出徐家的人過了一遍,眸色微凝:“東家,家中來往的人少,外入的只有每隔五日送柴的,還有就是小姐奶娘前些日子來探訪的娘家嫂子。”

能知道糯糯多了雙貴價鞋的人,只能是近期出入過徐家的。

可送柴火的人每次都從后院偏門入,把東西送到柴房就走,全程還有人看著,一步也進不去北院,不會是他。

桑枝夏心里有了大概,挑眉道:“那日來探訪的人,見到糯糯了?”

點翠自責大意,低著頭說:“遠遠地看了一眼,小姐就被謝夫人抱走了,不曾靠近。”

那就說得過去了。

除了心思細膩的婦道人家,常人都不會注意到孩子的腳上穿著的是什么,又是什么花樣。

桑枝夏對著點翠點了點頭:“去吧。”

別處都可以出岔子,但家里不行。

桑枝夏想到有人伸得過長的爪子,眼底緩緩多了一層霜色。

“王杰呢?今日我來怎么不見他?”

云貴腦子一根筋,自己也鬧不明白話是怎么從王老三拉扯到鞋面,最后又說到王杰的,茫然地啊了一聲才說:“我也不知道。”

“我也三日不曾見他了,不過之前聽他說過,想去墨鼎山那邊的茶園討些新出的春茶送人,是不是真的去了,這我就說不好了。”

墨鼎山那邊的茶園擴大了許多,出產也不再局限于金貴的墨茶。

今年的春茶好,除去品相好的拿去賣了,剩下不太好的碎葉就被桑枝夏叫人送到了這邊,權當是給大家伙兒的嘴里添個滋味。

不過桑枝夏主動給的是一回事兒,去討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桑枝夏像是意外又似好笑,玩味道:“王大管事現在臉面都這么大了,可以直接去討茶了?”

云貴接不上這話,呆呆地站著沒動。

桑枝夏也不欲為難他,默了片刻站起來說:“既然是有事兒出去了,那就等他回來的時候,讓他來尋我。”

“今日的瑣碎不用跟他提,你只管說我找他有事兒要問,知道了嗎?”

云貴急忙臉上說好:“東家放心,我知道該怎么辦。”

桑枝夏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來聽了一耳朵的閑言碎語,來時走的是農場的小偏門,走的時候也沒驚動任何人。

云貴一聽不用送,呆頭鵝似的重重點頭,轉身就回去了。

許童生借口回家拿個東西,一路跟著桑枝夏出了農場。

回去的路上,桑枝夏突然說:“許叔,云貴這人你怎么看?”

許童生正在跟桑枝夏說豬圈里的肥崽兒多喜人,冷不丁聽到這么一句有些訝然:“好端端的,東家怎么想到問我這個?”

“許叔,你我是老相識了,何必跟我兜這樣的圈子?”

桑枝夏失笑:“你要不是有話想跟我說,怎么不去找谷大爺喝茶,巴巴地跟著我走了這么一大截?”

許童生不是簽了賣身契的人,桑枝夏也從未把他當成可以隨意使喚的下人。

故而哪怕是農場里設了一連串的大小管事,這些管事也管不到許童生的頭上去。

他在桑枝夏的面前一直很說得上話。

許童生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胡子,嘖嘖道:“要不怎么說年輕人的腦子就是好使呢,瞧瞧你這聰明勁兒的確是別人不敢比的。”

“東家啊,我今日倚老賣老斗膽問一句,你可是對王杰起了疑心了?”

桑枝夏既不承認也沒否認,含混笑道:“這話怎么說的?”

“嗐,我年紀大了眼也花,東家只管當我是在胡說八道,也不用太把這些廢話往心里去,只是……”

許童生表情復雜地遲疑一瞬,忍著糾結說:“農場剛建起來的時候,鄭二虎和王杰他們這些人都還沒來呢,我托大說一句,勉強算是農場里的老人兒了。”

“我跟這些人相處的時候多,看的也多,別的大道理不知道,但云貴這人吧,我一直就看不太透。”

許是話說破了,許童生也不再遮遮掩掩的,自顧自地說:“云貴辦事穩妥,性子沉穩,也從不多生事端,不管是從哪方面看,都是個方方面面都周全的齊整人了。”

“只是人嘛,都說活著就圖難得糊涂,也少有四角俱全的好物,都是頭一遭當人,哪兒會有半點不錯漏的時候呢?”

是人就會有大意犯錯出紕漏的時候,畢竟只要是在熟了的地方,沒了戒備的心思,時日長了本性總會暴露。

但許童生仔細回想過去的這么幾年,不免唏噓:“我只是覺得,這人要是把農場當成了自己家,就不會時刻緊繃懸著心,定要一絲錯不漏。”

“但要是在家還拘著,那心也就沒往這個家里歸過,保不齊是落在了什么地方呢,瞧著不像是掏心窩子的一家人。”

“東家覺得呢?”

許童生說完笑瞇瞇地看著桑枝夏,像是在期待她的反應。

桑枝夏眼中戲謔漸起,好笑道:“許叔,跟我也玩兒心眼子呢?”

許童生一臉正直:“哎,這話也不能這么說。”

“我只是仗著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扯幾句閑話,東家可不能挑我的刺。”

桑枝夏好一陣哭笑不得,搖頭說:“我哪兒敢挑叔的事兒?”

“許叔放心,該是什么我心里有數。”

只是現在蓋子還不到全掀的時候,話也不能全說透。

許童生是個人精,一聽這話放心不少,當即就說:“是我杞人憂天了,東家莫怪。”

許童生送人送到家門口,等桑枝夏進了門,才晃晃悠悠地去找谷大爺喝茶。

桑枝夏回到北院坐下,正牽著綢帶的徐璈聞聲回頭,挑眉道:“沒把那姓云的逮回來?”

“姓云的?”

陳菁安難得空閑正翹腳看徐璈溜孩子,狐疑道:“不是逮姓王的么?怎么變成姓云的了?”

徐璈懶得跟傻子說話,專心去牽綢帶了。

桑枝夏看了一眼,心情復雜:“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是這么帶孩子的?”

徐璈一手抓了一條寬大的綢帶,綢帶的另一端拴著的是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糯糯和元寶正是抱不住要落地學步的時候,往常都是大人牽著小手在院子里慢慢地走。

徐璈倒是懂得不彎腰的好處,直接拿綢帶拴住小娃娃的胸口就在地上溜!

小娃娃走不穩,一旦往前墜了,徐璈就扯著綢帶往后拉直。

糯糯和元寶倒是不挑,也不嫌親爹這遛狗的架勢,捆著個綢帶蹣跚得咯咯直笑,笑得桑枝夏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兩個傻的。

徐璈選擇性忽略掉許文秀和丈母娘她們可能出現的不滿,頗為自豪地說:“這樣牽著他們走得快,比我牽著的時候開心。”

“枝枝,你要不來試試?”

桑枝夏注意到隨后進來的人影,很識趣地搖頭:“我就不試了,你自己玩兒吧。”

徐璈對玩兒這個說法不可置否,手腕一抖剛把差點正面摔了的元寶扯起來,身后就炸開了一聲怒吼:“徐璈!”

“你就是這么看我孫子孫女兒的!”

許文秀宛如神兵天降,沖進來先扯了徐璈的耳朵,吼完了生怕被人搶了似的,跟謝夫人一人一個抱起地上的小娃娃,轉頭就走。

徐璈痛失玩具遺憾嘆氣。

陳菁安嘲道:“活該。”

糯糯和元寶都是全家老少的心尖子,磕了碰了一點兒油皮,那都值得家里人一天多嘆三口氣。

徐璈這么玩兒,該來挨批。

徐璈沒理會陳菁安的挑釁,陳菁安寂寞得很,眼巴巴地看著桑枝夏撿起了之前的話:“嫂子,之前不是說王杰古怪得很嗎?怎么突然說起要抓的人是云貴了?”

“云貴不是人人都夸么?他有問題?”

桑枝夏接過徐璈遞給自己的茶水,語調幽幽:“就是人人都夸,那才是問題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