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氣咻咻的掀起門簾。
在抬腳踏出門檻的那一瞬,看到了顧颯蒞臨風中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瞬間,她竟然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想當年,她也和她一樣,為了一個男人甘愿做任何事情!
但是結果呢?
沈約的心情瞬間降到了谷底。
顧颯感知到了身后有些不對勁,轉身看時,正對上沈約的目光。
她屈膝行禮:“姐姐。”
“你還是叫我姐姐?”
“想了想,還是覺得叫你姐姐合適,”顧颯斂眸,從背兜里拿出一個酒壇子:“我來給老爺子送酒,姐姐要嘗一嘗嗎?”
“你們有約,我就不打擾了!告辭!”沈約直接拒絕了顧颯的好意。
她也看的出來,顧颯也就是象征性的,禮貌的邀請一下,并不是真的要請她喝酒。
畢竟,上次兩人的分開,鬧的很不愉快。
“姐姐慢走。”顧颯禮貌頷首。
等沈約走后,飛一般的沖到房間里。
“哇呀呀,凍死我了……”
“你又不怕她,何必要躲在外面,”孔老爺子坐在火塘邊招手,順手遞給她一杯熱茶:“剛沏的茶,喝一點,暖暖身子。”
“老爺子,這不會是沈家姐姐的茶,你借花獻佛,再請我喝吧?”
“你胡說什么呢?一杯茶而已,我老頭子還是請得起的,”孔老爺子沒好氣的指向遠處的桌子:“還有啊,你的沈家姐姐有毛病,我這個臟地方她是不隨便坐的,只坐那邊。”
沈約有潔癖,眾所周知。
“你看看,為了她,我還特意讓人擺了瓜子糕點什么的,但她一口都沒動。”
“沈家姐姐就那樣,不喜歡吃別人的東西,沒關系,她不吃我吃,別浪費了。”
顧颯笑著喝了幾口茶,起身將小桌子都搬到了火塘邊上,一邊嗑瓜子,一邊將那壇子酒拿出來。
“老爺子,不白吃你的,你看,這是送你的藥酒,我特意為你泡制的,每天喝一杯,可以讓你在這個寒冷的冬天,不至于冰錐入骨。”
“那就多謝了,你親手泡制的酒,肯定不錯。”
孔老爺子接過酒壇,迫不及待的掀開,頓時聞到一股子藥香味,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藥味……甚濃啊!”
“自然是濃的,你也不問問,我這里面都是些什么!”
“顧小姐你親手泡制的藥酒,我還用問?”孔老爺子笑瞇瞇的喝了一口酒,頓覺一道火線從喉嚨蔓延,眨眼間蔓延到全身,寒毒造成的冷意瞬間被抵消。
久違的溫暖讓孔老爺子激動不已,抱著酒壇的手東圃在顫抖。
“我啊,還是問問你今天找我是為了什么吧!”轉過身,他認真而嚴肅道:“若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老爺子,瞧你說的,好像我來找你就是為了什么功利似得,”顧颯嗑著瓜子,不急不緩:“我就不能是單純的來給你送這壇子酒?”
“姑娘,你能泡制這么一壇子酒,我老頭子已經很感激了,你也不必擔心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任何話都但說無妨!”
“真沒有!”
“沒有?”孔老爺子微微皺起眉頭,咬著下唇認真道:“丫頭,你要是再說沒有的話,我可就當真,真的當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
這么一說,顧颯反倒是有些難為情的閉口不語。
孔老爺子瞬間笑了:“你看看吧,我就說你肯定有事,說!什么事!”
“嗯,也不能算是有事,”顧颯揉揉鼻尖,拍了拍手:“就是吧,明天的冬獵……想請你幫個小忙!”
“冬獵,找我幫忙?”孔老爺子一怔:“我是不去冬獵場的!”
頓了下,立即又改口:“不過沒關系,只要丫頭你有許我,我就沒問題!說吧,要我做什么!”
顧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審過來,在他耳朵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孔老爺子越聽越皺眉頭:“你確定……要我這么做?”
“有問題嗎?”
“問題肯定是沒有的,只是我不明白,”孔老爺子的眼睛微微亮了些,多了些八卦的光:“你先和我說說,你是不是和他有仇?”
“老爺子,這件事吧,我不能說,說了對誰都不好……”
“那行吧,就當我什么都沒問,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那就多謝了!”顧颯悄然的松了一口氣。
有孔老爺子幫忙,她的計劃可就算成功一半了。
至于剩下的那一半,就看那家伙的命吧!
——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沒亮,顧颯就沖進君夙折的房間。
“快些,起床!”
“起什么床?天都沒亮呢!”君夙折翻了身,裹著被子繼續睡。
“天亮就晚了,今天去獵場的馬車肯定很多,咱們去的晚了,馬車進不去,就得步行進山,山路很長,遍地泥濘,很臟的,快些起來,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
顧颯一邊說,一邊打起床幔。
沒了床幔,君夙折感覺到了一絲絲冷意,整個人連腦袋都縮進了被子里。
“等一會再起,冷!”
“君夙折,你起不起?”
“不起……”
隨著君夙折的聲音落下,被子也被人掀開,沒等他睜開眼睛,冰涼貼上脖頸,冷的他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好冷……怎么這么冷?”
“別動,暖和暖和!”顧颯卻不依不饒的勾著他的脖頸,免得他逃走了:“我剛才和君空闌堆了個雪人,手都凍冰了……”
說著,她的手指順著君夙折的胸膛往下游走。
冰冷的手指觸摸著男人的肌膚,卻像是一團熱騰騰的火炭,瞬間點燃了他的身體。
他下意識的反手鉗住顧颯的手腕,眼睛里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顧颯,你別胡鬧!”
“什么胡鬧,暖個手而已……”
“顧颯!”
“……”
顧颯總算從君夙折的氣息中察覺到了不對,同時也感覺到了他身體的溫度在直線飆升,連耳朵尖都紅到滴血。
“那個,君空闌還在等我的……鼻子!我這就……”
她心虛的抽回手要跑,但是君夙折的手腕很有力,鉗制的她根本動彈不得。
就在他的唇即將觸上來的瞬間,君空闌帶著一身的冷氣沖進房間:“阿娘……”
君夙折立即將顧颯松開,同時顧颯也猛力往后一掙,雙方就這么交錯用力的瞬間,顧颯失去了平衡支撐點,整個人向后摔去。
“啊……”
君夙折眼疾手快的發現不對,立即一個躍身,連人帶被子一起竄下床,將顧颯抱在懷中,用手掌護著她的后腦勺一起摔在了地上。
君空闌恰好在這個時候沖到了內室,正好看到君夙折將顧颯撲倒在地上。
顧颯驚魂未定睜著眼睛,有些失神的看著君夙折的那張臉。
君夙折也因為這個姿勢太過于曖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似得,瞬瞬的看著她的眼睛。
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
君空闌跑了一半,抬起的腳也落不下去了,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許是想到了什么,他眨了眨眼睛,轉頭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君夙折和顧颯,最終收回腳步,倒退著退出了內室。
外面,石大路和桑婭正一左一右的跪在雪人身邊,在往雪人身上堆雪。
見到君空闌出來,都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鼻子呢?小姐不是說去找鼻子嗎?”
“小公子,鼻子拿過來,咱們給它安上!”
“……”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發現君空闌的樣子有些蔫蔫的,小小的人兒站在雪地里直撓頭,還一邊撓頭一邊看著身后的屋子。
石大路迎上來:“怎么了?小祖宗,你不是找小夫人拿鼻子了嗎?鼻子呢?”
君空闌現在也沒心思管鼻子不鼻子的事了,疑惑的瞪著大眼睛:“大路叔,你說,爹要是欺負娘了,我要不要幫忙?”
“你爹欺負……小侯爺欺負小夫人?”石大路立即站起身,跳著腳就我那個屋里走。
但是走了兩步,又意識到了什么,立即又折了回來,神秘兮兮的勾住君空闌的手,拽到雪人旁。
“你說,這小侯爺是怎么欺負小夫人的?”
“什么?小侯爺欺負小姐了?他怎么能欺負小姐呢!”桑婭一聽就不干了,起來就要去看個清楚。
石大路眼疾手快,一把掐住她的腰,攔腰抱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又塞回了原地。
“你別搗亂了,小公子說的欺負,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種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