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老是把死不死的掛嘴邊，這種人就先晾著他不理他，一個副導而已，你有我給你兜底你怕什么？”
姜江深吸一口氣，說：“我不是怕他，宰相門前還三品官呢，他一個天子近臣，萬一在章導跟扇點陰風吹點鬼火的，我這輩子都沒戲了。”
葉盞卿沉默了兩秒，“我有三個問題。”
“什么問題。”
葉盞卿說：“你想拜師這件事章也華本人知道嗎？他持什么態度？”
姜江熄火了，垂下視線看著身下柔軟的床具，“我不清楚他知不知知道這件事，但我知道他之前透露出他不會再收徒的意思，我也把我大學時候的一些作品發給他看過，他夸過我攝影有靈氣，但不夠成熟，指導過我。”
“也就是所謂的拜師只是饒雄拿捏操控你的一個餌。”葉盞卿總結。
姜江張了張嘴，半晌后無奈的點頭，“可以這么說。”
葉盞卿看了看姜江，而后說：“好，下一個問題，我在你們通話的時候聽到饒雄給你做出的保證，說只要他能拿到跟祁澤言的投資，那他便許諾你章也華徒弟的位置。”她說：“你雖然不聰明。”
姜江不滿地看了眼葉盞卿，葉盞卿笑了下，改口道：“你雖然沒那么聰明，但我也不認為你是別人隨便說兩句話就能騙走的，他饒雄再怎么得章也華的器重，也只是個徒弟而已，到底是用什么超能力吊著你，讓你覺得他肯定能說服已經無意再收徒的章導收下你的。”
“饒雄老婆救過章導的命，然后自己沒能搶救過來，死了，當時肚子里還有一個。”
“……知道了。”
“最后一個問題，你一定要拜章也華為師嗎？”
“啊？”姜江先是被這個問題問住，然后又有些好笑，“我還能選的？”
葉盞卿看著她，“你可以想。”
姜江見葉盞卿的神情不像是玩笑，臉色也正了幾分，“你干嘛？給我牽線搭橋啊？”
葉盞卿說：“咱們北方也有一位大導演，姓谷。”
姜江的心狂跳起來。
南章北谷。
葉盞卿又說：“秦捷手機里有他的電話。”
姜江呼吸急促地看向葉盞卿，“我……”
“你可以考慮。”
“那秦捷那邊……”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
姜江眼淚從眼眶里飚出來，“盞卿怎么辦？我想給你磕頭。”
葉盞卿笑出聲。
“磕吧，磕不夠一百個不能算數。”
姜江岔開食指跟中指，然后彎曲，對著葉盞卿做跪地狀，手背在床單上起起伏伏，邊磕邊數，“一十二十三十……一百，再送你十個。”
葉盞卿翻了個白眼。
姜江有電話進來，葉盞卿瞥見備注，祁澤言。
姜江拿過手機，狀似不在乎的看了葉盞卿一眼，實則一顆心提的老高。
面不改色的接通電話，“喂，什么事？”
“我現在回去，你那邊怎么樣？”
“我們都吃過了，不用帶宵夜。”
祁澤言那邊安靜了兩秒，“小葉在你身邊。”
“嗯。”
“我知道了，掛了，回見。”
“行，下次的吧。”
掛斷電話，姜江說：“祁澤言問咱要不要吃宵夜。”
“那為什么不給秦捷打電話？”
姜江難得腦子靈光，預見葉盞卿會這么問，壓著狂跳心扯謊道：“他是準備打的，但先問問咱們女生還能不能吃嘛，祁澤言這個人相處久了之后還是挺貼心的。”
葉盞卿似信非信，誰知下一秒秦捷的電話打進來，問她要不要吃宵夜，祁澤言應酬結束，現在正從美食街回來。
前后都對的上，但葉盞卿的第六感告訴她，就是覺得有鬼。
“不用了，我現在吃不下，你要吃的話就自己吃吧。”
秦捷那邊應下，然后無縫銜接問：“你現在困了嗎？”
這是催促她回去的信號。
“還好，我待會兒就回去了。”
“好。”
掛了電話，姜江鬼靈精的問：“秦捷想你回去睡覺了啊？”
“嗯。”葉盞卿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我要回去了，你明天去劇組嗎？”
姜江在心底嘆氣，“去啊，你也去嗎？”
“嗯，去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
姜江感動，“我這班上的，還帶保鏢。”
葉盞卿給了她一個眼神，“好了，我先回去了。”
“晚安晚安。”
“嗯。”
回到套房，刷卡進去，穿過客廳，從浴室繞到臥房，秦捷正蹲在床上聚精會神的用毛巾疊兔子，葉盞卿在他身邊站了好一會兒他都沒發現，直到他完工，抬頭，瞥見身后的葉盞卿，登時嚇了一跳，手掌不慎壓到剛疊好的兔子，使得它散架。
秦捷的失落并不明顯，“什么時候來的？”
葉盞卿看了眼他身邊的兔子，反問道：“我來這么久你一點聲兒都沒聽著？”
“沒，我在認真干活兒。”
葉盞卿看了眼滿床歪歪扭扭的動物，心里覺得好笑，又覺得秦捷有點可愛，這種感覺來的很突然，或許是因為他兇神惡煞的長相之下的反差感使然。
“秦媧娘娘的手筆真是巧奪天工啊，這個蛤蟆疊的真是活靈活現。”
“那是天鵝。”
“……那這個豬疊的真是別具一格。”
“確實別具一格，因為他是狗。”
“……”
葉盞卿沒什么說的了，秦捷低笑出聲，“真是難為你想盡辦法逗我開心了。”
“我覺得咱們可以先搶救兔子。”葉盞卿指了指秦捷手底下的一坨。
“正有此意。”
坐在床上，兩人比照教程開始疊兔子，秦捷的手修長好看，但是笨，歪歪扭扭的創作出四不像。
葉盞卿在旁邊暗戳戳嘲諷，秦捷不信邪，更加努力的創造，但結果也還是不盡人意。
半晌后，秦捷捧著手里的四不像仔細端詳半晌，然后默默放置一旁。
“我沒天賦。”
“不怪你，怪毛巾不懂事。”她對旁邊的一坨說：“真不懂事，秦總想要兔子還不快變成兔子？”
說著，她拿過秦捷的那一坨毛巾，三下五除二的給秦捷弄出一直兔子來，捧到他面前，“秦總請笑納。”
秦捷看著她手里的兔子，接過，手指戳著兔子耳朵，低笑，“把我當小孩兒哄呢。”
“嗯哼。”
秦捷勾住她的手指。
“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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