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時候突然提結婚的事了？昨天晚上你不是還說要嫁給我嗎？”
葉盞卿回避，“床上的話怎么能當真？”
“什么意思？”秦捷臭臉，眼神幽怨，“提上褲子不認人了？”
葉盞卿拍拍他的臉，岔開話題，“你公司那邊今天晚上公開競標吧，你去嗎？”
“嗯，雖然晚會有專人負責，但這群競標商大老遠的跑來，我還是得去看看的。”
“嗯。”
晚七點。
晟宇滿天星建筑項目對外公開競標活動開幕。
在前幾輪的資質審核之中刷下去一大半，剩下的能夠參加競的建筑商都是行業內數一數二的優質公司，在工程行業的的口碑都極佳。
會場人聲鼎沸，各個代表團之間相互問好，不停地電話確認著這次的底線報價。
萬礪年紀小，即使穿著身質感極佳的黑西裝，也掩飾不了臉上的青雉。
一雙雙的疑問的目光探來，在腦子里思索著他是誰，“哪個公司的啊？怎么就一個人來了？”
“不知道啊，看他坐哪兒吧。”
議論聲聲不絕，萬礪聽在耳里卻沒在意，抬頭坐上了最前排，‘天海集團代表’的位置上。
“天海的？以前見過這號人嗎？”
“沒啊，從沒見過，這么重要的競標會，天海怎么只派了這么個小孩兒來？別不會是坐錯了吧？”
“那你去提醒他。”
“我不去，要去你去。”
“嘿，哥們兒。”
招呼聲從耳邊傳來，萬礪緩緩轉頭，一張青年的臉湊近，接著那人遞給了他一支煙，“我叫白業，榕市本地建筑公司的，你哪兒的？”
萬礪接過煙，平靜地放在桌面，看了看自己面前身份牌，又看了看他，意思不言而喻。
白業看在眼里，笑道：“別誤會啊哥們兒，只是大家從來沒見過你，看你一個人坐這兒，還以為你來錯了，所以來提醒你一下。”
“你們是想問我跟萬國邦什么關系吧。”萬礪說：“他是我老子。”
他如此直率反倒讓白業有些尷尬，咳了一聲，“是嗎？虎父無犬子，萬總是個豪杰，我之前見過萬總一次，你倆長得蠻像，對了，你是剛因為畢業之后進公司幫萬總嗎？”
“不是。”萬礪對于陌生人并不熱絡，岔開話題道：“你們公司這次的報價是多少？”
白業扯了扯嘴角笑，眼底有些防備，“我們公司肯定比不上你們，我就是來打醬油的，要能選上最好，選不上還希望你們各位能給點機會，我家建筑材料也是做的。”
“那你寫個報價單給我。”萬礪說。
白業愣了愣，很快再次反應過來，跟他加上了微信。
“我一會兒問公司要了報價單的就發你。”
萬礪看了一眼，點點頭，放下手機不再搭話。
白業識趣的離開，有建筑商代表靠上來問，“那人真是萬國邦兒子啊。”
“嗯。”
“難怪就來了一個人，原來是太子爺來了，不知道這次天海的報價是多少，他們家大業大，要是打價格戰，我們可燒不起啊。”
“晟宇不缺錢，要的是質量，咱們不一定就全無勝算。”有人安慰道。
“說的是啊。”
白業聽著這些議論坐回自己的位置，把玩著面前的立牌。
能來這兒，有幾個是渾水摸魚的？
濫竽充數的早在第一關就被篩出去了。
晟宇是不缺錢，但秦捷不是傻子。
這次招標只是試金石，繁星計劃是想在全國開花。
為了以后，第一次招標必須拿下。
白業看向萬礪的方向。
就算是實在拿不下，也要想辦法提供原材。
七點二十分，秦捷、主持人、公證處、監督單位，紀檢部門等與會人員簽到。
主持人簡單的開場感謝致辭后，主持人為在座所有提供了一份文件，要求填寫其中關于此項目的一切問題，萬礪將翻動文件，看到最后頁的項目報價，緩緩起身，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進了洗手間。
他撥通電話。
“喂，爸。”
“競標開始了？”
“嗯，咱們工程報價是多少？”
萬國邦沒回答，反問他，“你覺得其他人會報多少？”
萬礪低頭沉吟，“應該都會壓價。”
“嗯，而且還會壓不少，知道為什么嗎？”
“他們想拿下晟宇后面其他的建筑項目。”
“對了。”萬國邦聲音染上笑意，“他們都想著用這么一次合作來建立橋梁，構建未來還能接受繁星計劃其他建筑項目的可能性，所以都壓價，兒啊，你說，咱們的報價怎么報？”
“我就打算正常報。”萬礪說。
萬國邦笑著問：“為啥呢？”
“我感覺，秦總更加偏向的應該是質量，醫院本來就是修養的地方，他做的還是高級醫院，為了壓低價格搞一些不怎么樣的材料的話，那不就本末倒置了？”
“行，你看著辦。”
萬礪沉默一會兒，“爸，如果我搞砸了呢？”
“砸了就砸了。”萬國邦笑著說：“你忘了，你老子當年創業的時候開一家公司黃一家，不也過來了？你還很年輕，又有爸給你兜底，怕什么？”
“我知道了，謝謝爸。”
“忙去吧。”
“嗯。”
電話掛斷，萬礪折返會場時，秦捷已經離開了，在他之前提交文件的建筑商站在會場外的吸煙區交談互詐老底，彼此吸著二手，多手煙。
白業對著萬礪點頭以示問好。
萬礪輕輕頷首。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執筆填寫，留下了自己的報價。
遞交文件，主持人笑著告知他，二十分鐘后公開唱標。
萬礪應下。
從會場出來，手機響了一聲，是白業發來的報價單，他抬頭朝他看去，對方舉著手機跟他打招呼，丟掉手里的煙，到他面前。
“剛沒敢打擾你，報價單我發給你了。”
“嗯。”
眼見對方興致不高，白業忽而又道：“你也認識姜江嗎？我看她給你朋友圈點贊過。”
萬礪抬頭，終于肯打量著眼前的青年，美式前刺，相貌堂堂，西裝革履，但總感覺輕浮。
跟祁澤言是一類人。
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們很熟嗎？”
“姜江嘛，當然熟了，經常一起喝酒呢。”白業笑道：“要不改天一起組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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