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此時已經明了,昨晚自己出城之時遇上的那幾個兵丁應該就是被這賣老鼠藥的滅口的那幾個家伙了。
隨著鑼聲和游街的隊伍逐漸遠去,少年心中暗暗一嘆。
“恩公,咱們還是抓緊去集市吧,這山果摘下來最怕太陽,一旦到了正午可就不新鮮了。”
看完了熱鬧,中年婦人笑呵呵的解釋道。
少年點了點頭,兩人一同朝著集市走去。
不多時隨著來到少年擺攤的所在,中年婦人將背簍放下道:“恩公,你先賣著,等我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就回來幫恩公的忙。”
少年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平日里他就是自己在這里賣山果,雖然不一定每天都能賣的干干凈凈,但卻也自在。
“小姐,你慢點跑,若是摔了管家大人可又要責罰小人了。”
街道上,一個家仆打扮的中年男子滿臉苦笑道。
而在中年男子的不遠處,一個少女蹦蹦跳跳的在每一個攤位前跑來跑去。
“哎……最近小姐這是怎么了?有事沒事就往這賤民所在的集市跑。”
此時另外一個家仆打扮的中年男子無奈道。
“呵呵,咱們家小姐是什么樣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要是能想明白這種事,那恐怕你也就距離傻子不遠了。”
那先前呼喚少女的仆人抿了抿嘴小聲應道。
“也真是苦了咱們哥倆了,這小姐好好的家里不待著非得跑出來害的咱們也得跟著東奔西跑的,你說咱們家主那么精明的性子,怎么生了這么個純閨女啊?”
“噓!你小聲點,這話可不能讓旁人聽到了要不然你的小命可就別想保住了。”
“嗨,這有什么啊?總不能咱們家小姐不是老爺的親生閨女吧?”
“你小子還真說對了,我告訴你,我給你說的話你可別外傳,要不然咱們兩個都得把小命丟了不可”
“嘿嘿,快說快說!”
“咱們小姐是早些年已經死去的主母從街上撿回家的,主母死后老爺本來是想把小姐扔出家門的,誰成想無意間竟是被城主大人看到了小姐的模樣,在知道了小姐的事情后,城主就派人來家中提親,老爺這才沒有把小姐扔出家門呢!”
“啊!?原來是這樣啊?不對啊!按照你這說法,那到底是城主大人看上了小姐還是……”
“哼哼!這話可就不是你我能揣摩的了,要不然連同咱們得家小恐怕都在劫難逃!”
兩人交頭接耳的扯閑話的功夫,少女也是蹦蹦跳跳來到了賣山果的少年面前。
“喂,這山果多少錢一顆啊?”
少女指著背簍里的山果問道。
少年聞聲抬頭看了一眼少女,不知為何,他感覺眼前的少女特別的眼熟,只是他實在想不起自己和眼前這個少女到底有沒有見過。
稍作沉吟,少年伸出一根手指。
“一兩銀子一顆啊?”
少女見狀一愣,不過她還是笑吟吟拿起一顆果子便啃了下去。
少年本想解釋不是一兩銀子是一塊銅板,但少女已經嘻嘻一笑對著身后跟上來的兩個家仆道:“給人家一兩銀子的果子錢。”
語罷,少女蹦蹦跳跳頗為開心的離去了。
“小雜碎,早和你說了離我家小姐遠一點,沒想到你這么不識抬舉!”
此時跟上來的家仆寒聲道。
“怎么?這小子和小姐熟識?”
另外一個家仆好奇問道。
而此時少年同樣是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對他而言他也想知道自己和這位所謂的小姐到底有什么關系。
“哼,不過是個不入流的癩蛤蟆罷了。”
那家仆冷笑一聲隨手丟下一塊銅板轉身離去。
“哎,小姐不是說給一兩銀子的嗎?咱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你懂什么,就那個傻子小姐過不了多久她就不記得這事情了,一兩銀子與其便宜這小子,你我去喝頓好酒豈不美哉?”
“哈哈……領教了領教了。”
看著遠去的兩人,少年只是默默從背簍里將那一顆銅板撿起收入懷中。
那兩個家仆剛離去,一個身影便來到了少年的面前。
“小家伙,一兩銀子可是你在這里賣山果賣一年都不一定能存下的,你為何不追上那小丫頭讓她給你做主啊?”
那身影蹲下身子拿出一個山果邊啃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他也是拿出一塊銅板遞給了少年。
看了一眼面前的身影,少年默默接過銅板道:“人性貪,獸性兇,草木性多生,人逐利必忘本,獸多殺必無靈,草木多生必少根。”
“呵呵,財帛迷心則忘本,冷漠迷心失靈智,色欲迷心少子嗣,倒也貼切。”
原來此時少年面前的身影正是昨日的郎中老者。
此時郎中老者聽到少年的一番論述,與昨日不同多了幾分品味與笑容。
“如何貼切?”
少年不置可否的反問道。
“逐利之人必是以利當先,以利當先豈能以人為本?對否?”
老者稍作沉吟捋了捋胡子滿臉悠然道。
“對,也不對。”
少年靜靜說道。
“哦?不知你有何高見?”
老者聞言一愣頗有些好奇的問道。
“人窮時常思富貴卻不知富貴,富貴時以不知窮時滋味,此為忘本。”
老者聞言捋了捋胡子滿臉困惑的看著眼前少年,這番論述和他無異,他有些不明白少年到底是想說什么。
少年定了定才繼續道:“若人無窮時,生而便是富貴,不知窮,不識窮,不思窮,又何來忘本?”
老者聞言捋胡子的手也是停了下來。
片刻后他才有些困惑的問道:“你所謂‘人逐利必忘本’,可你此時所言,生而富貴無窮時,無窮時則無本,這豈不是否定了你自己?”
“不知窮,不識窮,不思窮,窮即不存?”
少年平靜問道。
老者聞言眉頭微皺的打量了一眼少年。
不知是否是錯覺,他感覺今天眼前這個少年何昨天似乎有些不同。
此時這少年已經不是在和他閑聊,而是通過否定自己刻意挑起他的反問從而逼他論辯。
可他不明白眼前的少年為何會今天會性情大變如此執著于論辯。
“存,于心,于眼,于聞,所知則有。若無聞,無知,無識,與無存何異?故而不知則無。”
一番思索后,老者還是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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