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后,云瀟月出了太醫院,周圍的同僚也都陸續下值離開了太醫院,云瀟月有些頭暈,便沒有上馬,牽著馬在集市上走著。
近來天黑的越來越早,下值之時已近黃昏,路上行人漸少,這個時辰大家都各自回家用晚飯了,凝珠想必也給她準備了可口的飯菜。
這么想著,云瀟月不由加快了腳步。
走到中午的面攤前,云瀟月已沒有幾分力氣,便在桌前坐了下來,老板一直背對著她忙碌著,見她來了,將煮面的桶蓋好蓋子,把東西收了收。
“客官,又來吃面啊?”
“我有些累,在此歇一歇。”
云瀟月此刻深覺不對勁,她這副身體年輕力壯,即便是先前受了些皮外傷,這些天也養的差不多了,實不該有此癥狀。
怕只怕被人下了迷藥了。
她每日來往于太醫院與王府之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除了今日在鋪子上吃了一碗面之外……
不會是這面有問題吧?
思及此,云瀟月方覺不妙,撐著身體欲起身,才發現面攤老板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他。
燭光之下微微發笑的臉看著有些森然可怕,從他煮的面湯里散發出陣陣誘人的肉香,云瀟月連忙牽馬欲跑,腳下一軟,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再清醒過來時,她人已經在城郊一處僻靜的樹林之中。
云瀟月動了動身體,才發現自己被捆在了樹上。
面前點燃著一堆篝火,卻沒有人。
云瀟月連忙使勁欲掙脫繩索,還沒來得及撼動繩索的系口,就遠遠瞧著一個人,一左一右拉著兩個人來到了篝火面前。
走近的人正是面攤老板。
他手中拽著兩根繩子,身后拉著被繩子捆綁住的人。二人被堵著嘴,神情驚恐,眼眶中不斷溢出恐懼的淚水。
把兩個人扔在篝火旁,拴在旁邊的樹上,面攤老板這才不急不慢的打開自己隨身帶的包袱,將包袱鋪在地上,把里面的器具一一擺放好。
“聽說你很會驗尸。”
他雖沒有回頭,云瀟月也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
“那幾個人的尸體都是你驗的?如何,他們的死相可否還說得過去嗎?”
他語氣平淡的好像在說著今日賣了幾碗面。
“莫非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云瀟月定了定神,面前篝火映照,在這個殺人犯的面前卻仿佛根本不足以溫暖周圍環境。
“算是吧。”面攤老板神色很淡,收拾完東西,他安靜的坐在篝火旁的石頭上,從懷里拿出一個燒餅,打開包裝吃了起來,“我是個運氣不好的人,從小家里窮,讀不起書,早早地便跟著師傅學習做面,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更別說殺人了。”
“可是我會學啊,我花了兩年學習了師傅做面的手藝,花了兩個月學習如何殺人。”
從最開始的驚恐失措到現在越來越熟練,僅僅用了兩個多月他就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
人死之前雙目圓睜,眼中近乎有血流出來的表情格外精彩,所以之前他非常樂意看別人悶死在他面前。
他處理尸體的手段也很草率,要么拋尸水中要么埋入樹林之中,很快就被刑部那群人發現了。
直到刑部的人找來仵作驗尸,他才發現,原來殺死一個人并且處理尸體還有如此多的學問。
“可惜了你的上司和同僚都在刑部,我實在難以下手,便只能抓了你來。我讓你親自為自己選一個死法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