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懷靜靜坐在一旁針灸,良久,才緩緩開口。
“聽聞今日容王殿下去京郊巡營了,如王爺這般勤勉愛兵之將領,實乃當世少見。近來皇上頗為西北戰事頭疼,只怕王爺胸中已有打算了。”
云瀟月抿唇:“朝堂之事,皇上自有定奪。”
高君懷彎唇一笑,并不搭話。
針灸完成,高君懷一邊緩緩系好衣服,一邊夸贊冉卉的技術,言語之間倒是頗為親近,弄得人一頭霧水。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高君懷,云瀟月同冉卉交換了個神色。
她在這官場內,就相當于一株還沒有冒頭就被鏟掉了的小白菜,哪能跟高君懷這種心機深沉的老油條斗。冉卉倒是比她強許多,只是也沒搞明白高君懷來此為何。
“八成是想試探王爺對西北的心思。”
冉卉如此猜測道。
云瀟月點點頭,近來陸凜的確為此事為難著。
視線落在一堆重禮上,她只得讓凝珠帶人先收進庫房。
這些東西即便收了也是個定時炸彈,先存在庫房是最穩妥的。
二人話音剛落,只聽門外一陣吵吵嚷嚷。
幾個兵士打扮的粗壯男子,粗魯的推開門口的百姓,大刀闊斧的走進了醫館。
“大夫呢?!有沒有大夫?”
冉卉忙起身道。
“在下就是大夫,諸位有何貴干?”
“來替兄弟幾個針灸推拿一下,近日肩膀胳膊疼得厲害。”
幾人說話間便坐下了,冉卉帶著幾個學徒分別給幾人推拿了番,然后一一下了針。
云瀟月則在柜前核對賬目,并沒有抬頭。
“我呸!真是晦氣!西北開戰連累的咱們也跟著加訓,這幾日把老子累的,肩膀抬都抬不起來!”
“咱們離西北隔著十萬八千里呢,就算打仗也打不到上京來啊!咱們是禁軍,守衛皇宮的,這天天加練算是怎么回事?”
“說的是,難不成是想讓我們去西北支援?”
“我呸,上面昏頭了還是你昏頭了?咱們走了誰保護皇上?”
“實不相瞞,今日我聽陳校尉說,只怕皇上想從禁軍中選一合適的將領去西北,約摸就是派咱們大哥去。”
“大哥若是去了西北,禁軍都尉的位置豈不是空出來了?莫非皇上打算把陳校尉升上去?”
“就看高大人愿意保舉誰了。”
那人微微一笑道。
云瀟月抿唇在一旁忙碌著,視線卻不由得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
這幾個的確是禁軍中的將士。
禁軍離皇上最近,得到的小道消息興許也是最準確的。
先前就聽聞禁軍都尉楚威是高君懷的人,連帶著整個禁軍都聽從高君懷差遣,如今看來這個傳聞倒是不假。
禁軍……
云瀟月微微攏起眉,想起她與陸凜的約定。
她答應陸凜替他拿到禁軍的指揮權,看來從楚威下手正合適。
“沈羽!”云瀟月叫住經過自己面前的學生,“將我特制的烤燈拿過來。”
沈羽點點頭,將云瀟月自制的烤燈搬了過來。
“瞧著諸位是禁軍中的,保衛皇城多勞靠諸位,這是我們醫館特制的烤燈,針灸時烤一烤事半功倍,算是給諸位體驗一下,這次便不收諸位診金了。”
云瀟月臉上掛著笑,將烤燈一一放在他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