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瀟月慌張睜開眼,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

    吳軍醫急忙上前,看著小武手上懸掛著的透明線管,連接著一瓶子水,當即便要伸手將它拔下來。

    “不可!”

    云瀟月急忙上前攔著,吳軍醫震怒,一把將她推到一邊。

    “你到底給他用了什么東西?!”吳軍醫勃然大怒,指著云瀟月破口大罵,“你這樣會害死他的知不知道?!”

    今日下午他便聽黃軍醫說了,她給將士們用了奇奇怪怪的藥,將士們之前服用的都是他開的藥,怎么能貿然再服用別的藥?萬一藥性相抗,對他們來說便是生命危險!

    “吳軍醫,”云瀟月站直身體,攔在小武床前,眸色微冷,“我是皇上御派的軍醫,在這軍營之中負責傷員們的安全,我用什么藥,應該沒有必要向你匯報吧?”

    吳軍醫氣的面色發青,下巴微微抖著,連帶著一縷胡子也跟著抖了抖。

    “你竟如此狂悖!不過是仗著你是主帥的王妃便如此不將別人放在眼里!若是這些傷員出了什么問題,你能承擔得起嗎?!”

    一個從上京遠道而來,十指未沾陽春水的世家小姐,秉持了圣意打著治病救人的旗號,實則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如此貿然草率的用藥,不僅是對其他軍醫的不尊重,更是對傷員生命安全的不負責!

    “吳軍醫可等等看,看看我的藥是否真的無用。”云瀟月眸色微凝,不肯退讓半步,“還是說,針對小武的這種情況,吳軍醫有更好的法子治療?”

    “我……”吳軍醫噎了一下,面色變了幾變,“我要去主帥那里告你!”

    “盡管去。”

    吳軍醫冷哼一聲,拂袖出了營帳。

    營帳外,黃如晚匆匆趕過來,正聽到二人的爭吵。

    “吳軍醫,發生何事了?”

    吳軍醫并沒有理會她,一臉陰沉的離開了。

    黃如晚看向透出微微燭光的影響,眸色微凝。

    營帳內,云瀟月守了小武一夜。

    等到輸液器拔下來時,他便已經不燒了,只是身上沒什么力氣,還昏睡著。

    旁邊幾個傷員睡得很熟,一時間營帳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看他們睡得香,云瀟月松了口氣,掀開營帳走了出去。

    今日是個大晴天,一輪彎月當空,整個夜幕清透如碧洗一般,她將輸液器處理了,轉身準備回去睡一覺,腦門猛的撞上一堵墻。

    云瀟月摸著頭吃痛的皺眉,抬頭才發覺,陸凜站在她身后。

    “你走路都沒聲音的?”

    “是你太認真了沒聽到。”陸凜彎唇一笑,伸手用掌根輕輕揉了揉她的額頭,“今日同人吵架了?”

    “算不上吵架,那吳軍醫單方面撒潑。”

    她可以理解吳軍醫對她有芥蒂之心,未必能接受她這種看似詭異的診法,但是最起碼給她留個解釋說明的空間,上來就動手算怎么回事?

    她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如果他非要硬剛,那她就奉陪到底。

    “吳軍醫在軍中多年,脾氣倔,倒沒有惡意,久而久之你們興許還能成為忘年之交。”

    “這吳軍醫心眼小的跟針鼻一樣,還是算了吧。”

    一旁不遠處營帳中正安穩睡著的吳軍醫突然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