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抿唇,眉眼微微垂下,似乎在思考應付她的借口。
“你別想騙我,當心我現在就出去把阿爾齊叫回來,你看他會不會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好吧,”男人似乎放棄了掙扎,“我是總都府追殺的人,這次阿爾齊也是受命來抓我的。”
“你得罪總都府的人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總都府如今是整個雍都最高權勢的聚集地,涼國民間流傳著這么一句話,觸犯律法尚能有一機尚寸,可若是得罪了總都府,那就只能在被抓之前自己了結,以免死的太痛苦。
“是我爹。”男人說著,自己還捋了一下。
這么一算,的確是因為他爹他才會和總都府結怨,這么說也不算騙人。
“那你爹?”還健在?
“快死了。”男人這話說的十分冷情,“我爹姓趙,是周冶的政敵,我叫趙是歸。”
周冶云瀟月知道,就是傳的神乎其神的那位總都大人,涼國是北邊部族而建,除了國姓“周”之外,幾乎所有的官員和百姓都非中原人,自然也不會有中原的姓,那這個趙是……
“二百年前叛出北陸的那位武將,該不會就是你的……”
“曾祖父。”
好家伙,忽然聞到了瓜的味道。
約摸二百年前,北陸國力還沒有如今這般穩固,也有個糊涂的國君,當時守衛西北的那位趙將軍年少力強,帶領著大軍戍守邊關,以雷霆之力震懾周圍,然就在他為國為民奮戰沙場之際,皇上誤信奸臣,以為趙將軍通敵賣國,一怒之下斬殺趙家一百余人,得知消息的趙將軍剛剛從戰場回來,怒極吐血昏厥,醒過來之后便帶著西北大軍五萬余人歸降涼國,北陸邊疆空虛,自此之后涼國也逐漸有了與北陸一戰的能力。
百姓甚至建了石像,朝石像身上吐口水,舉國謾罵,罵了那位將軍百余年,直到近來,大家才逐漸淡忘此事,不過每每提起西北戰事,總少不得將他拉出來痛罵幾句。
也是令人惋惜。
沒想到那位將軍的后人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趙是歸,為什么要取這樣的名字呢?
“你姓趙的事,在我面前順順便罷了,可千萬不要在其他北陸人面前提起。”北陸的將士基本都在西北待了有些年頭了,對這種事格外敏感,若是讓他們知道令他們數年回不來家的人就在身邊,搞不好會引發眾怒,若是鬧大了就麻煩了。
趙是歸應了聲,語氣有些冷漠:“你為什么幫我?”
救了他第一次,又救他第二次,幫他隱瞞身份,甚至知道他姓趙,也絲毫不憎惡他。
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好。
“難道看著你死?”云瀟月反問他,趙是歸噎了下,沒回答。
“算了,你趕快好好養傷,等病好了我會讓阿爾齊盡快派人把你們送回去,到時候躲起來,別再讓他們抓了,當然,真要是被抓了也別供出我。”
云瀟月知道他肯定藏著什么秘密,她并不關心,也不想知道,只想趕快把這個麻煩打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