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人小心些,這人生的可不是一般水痘。”
云瀟月十分好心的提醒。
阿爾齊強勢扳過床上人的肩膀,看到一張被頭發遮蓋住的、幾乎已經全部潰爛的臉。
臉上不斷滲出清色的組織液,整張臉又腫又亮,仿佛碰一下那破潰的膿水就能沾染到手上,將這種怪病傳染給他。
阿爾齊忍著不適,對著這張臉仔細辨認了片刻。
應該不是,太子殿下哪受過這樣的罪,瞧瞧這人,瘦的很麻桿一樣,他握住他的肩膀,胳膊上的骨頭都硌手,這怎么也得是餓了兩三年才能瘦成這樣。
阿爾齊腦海中浮現出站在宮門外一身青衣英姿勃發的俊朗容顏,實在無法和現在這個瘦成一把骨頭的將死之人畫上等號。
“浪費時間。”阿爾齊收回手起身,轉身往外走,走到云瀟月身邊時,還不忘開口提醒,“云軍醫,這病人好歹是送到你們手上了,就算病還沒好,也不能給治成這樣吧,瞧瞧瘦的,風一吹就能飛走似的。”
“阿大人有關心病患的心,不如盡快將缺少的藥材送到醫療區,否則我們的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治不好他們的病。”
這就是他們做醫生最委屈之處,一出問題責任就推卸到他們頭上,怎么,在醫療區養病幾天,什么體質能瞬間瘦成麻桿一樣,不覺得太荒謬了嗎。
“云軍醫再堅持幾日,雍都的藥材很快便會送到。”阿爾齊陪笑敷衍道。
“阿大人,你這話已經用了兩三次了,要搪塞我好歹換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云瀟月并不想和他爭執,眼下將人打發走最要緊,“若是藥材遲遲送不到,治療就只能暫停了。”
“我回去一定催促他們盡快解決藥材的問題。”
阿爾齊應付完,連忙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營帳,快速的搜查了剩余的幾個營帳,都沒什么發現,眼看著時間已經太晚,只得先離開醫療區。
看著阿爾齊的背影消失在醫療區外,云瀟月暗暗松一口氣,轉身回了營帳。
床位上,男人還在躺著裝病。
“行了,人都走了就別裝了吧。”
云瀟月隔著幾個床位喊了他兩聲,“你這毒藥有解藥嗎,有就趕緊吃了,否則能不能毀容先不說,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男人慢騰騰的坐起身,就著床前放著的茶水,吞了一顆小藥丸。
“吃了解藥就沒事了吧?”
“不一定,臉上這些水痘,可能會留疤。”
云瀟月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知道你還吃?你是真不在乎自己這張臉。”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廝長得還挺好看,這張臉就這么糟蹋了還挺可惜了,“我那兒有點敷貼,等結疤了慢慢敷一敷,內服外調應該會有用,但要是真毀容了你可不能怪我。”
他這純是自己作出來的,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放心,怪不到你頭上。”
“切。”云瀟月冷哼。雖然很無語,還是替他清理了臉上的破潰,消毒清理了一番,終于沒那么難以入目了,“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