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白起,坑殺四十萬,被周姐直播 > 第四十四章身死道消,亦不悔矣
  事實上。

  陸仁此刻,派得周姐前來的一番言語,還真的是讓贏稷有些沒有想到。

  贏稷對于陸仁這個武安君,自然是再了解不過了。

  他們相信。

  若是贏稷當真是以不派糧、不下詔的做法,以傳達陸仁之時。

  以陸仁這個武安君的忠心,即便是不愿,到了最后也是會以他之意執行。

  但是。

  讓贏稷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還沒等他開始行動。

  陸仁這個武安君,竟然是自行上書,請求坑殺二十萬降卒。

  而且。

  當真是愿意,將這坑殺二十萬降卒之責任,一并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于贏稷而言。

  陸仁愿不愿意是一回事。

  而主不主動,又是另一回事了。

  贏稷為雄主。

  為達自己的目的,一向是不近人情,甚至是不擇手段的。

  他自問,自己是一個冷酷無情之人。

  所以,先前為了大秦的未來,縱使再有不忍,也欲讓和他相隨多年的武安君,去背上坑殺趙軍降卒的黑鍋。

  然而此番,陸仁如此做法。

  如此忠心耿耿,一心為國,一心為他之人……

  當真是讓鐵石心腸的贏稷,都是對于自己先前的做法,產生了一絲愧疚。

  而此刻。

  面對周姐一番言語。

  贏稷卻并沒有立刻的答應。

  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周姐,沉思片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武安君啊,還當真是會給寡人出得難題。”

  長平之戰秦軍大勝之后。

  贏稷對邯鄲甚至是整個趙國沒有想法嗎?

  自然是有的。

  然而。

  身為秦王。

  贏稷自然也作眼于全局考慮。

  而并不會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

  如今。

  趙軍大敗。

  國內已無青壯可戰之兵,以抵抗秦軍。

  所以。

  在長平之戰后,只要他秦軍長驅直入,在武安君的帶領下,拿下邯鄲,甚至一舉吞并整個趙國,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贏稷可以如此做。

  卻并非他此時之愿也。

  緊緊的望著面前的周姐,贏稷沉默片刻,便是直接一字一句道:“武安君可知,即便此番我秦軍能攻下邯鄲,吞并趙國。然而,那天下列國,可會善罷甘休?眼睜睜坐視我大秦吞并趙國?”

  畢竟。

  贏稷身為秦王,對于此刻秦國和秦軍的情況,自然是再明白不過了。

  此番,雖然于長平大勝趙軍。

  但是三年的大戰下來。

  秦國本身,也已經是人困馬乏,國力空虛。

  固然可以趁機滅了趙國。

  然而,若余下五國因此為借口,連縱攻秦。

  縱以秦國之強,此時卻也難有以一敵五之力。

  面對贏稷之詢問。

  周姐緩緩點頭:“王上,家父知曉。家父言及,王上為我秦主,思索國事定是面面俱到,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故以王上之意,定會決意,暫時休戰,與趙國盟誓。”

  “如此一來,即能修身養息。待到數年之后,國力軍力恢復,再復攻趙,趙不過為秦案板之魚肉,任我宰割。而余下五國,亦再無合縱攻秦之理。”

  說著這話的時候。

  周姐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里說了出來,生怕是遺漏了此臨行之際,陸仁于她之言。

  而贏稷和范雎聽得周姐之言,同樣也是點了點頭。

  很明顯。

  此刻陸仁托周姐說出之言。

  也正是他們心中所想。

  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贏稷再一次的望向面前的周姐:“武安君既已知悉,為何又復請小姐,讓寡人滅趙?”

  一句之后。

  這邊周姐深呼一口氣。

  臉上的表情,再一次的變得無比的凝重起來:“王上考慮詳盡,卻唯獨錯漏一事。數年時間,秦能恢復國力民力,然趙國亦可。”

  “此番長平之戰,趙軍大敗,國內已無十五歲已上可戰之丁男。攻下邯鄲,滅得趙國,已易如反掌。若此番不趁大勝之勢,而一舉攻取邯鄲,滅得趙國。來日,亦不再復此良機。”

  “更何況,此刻我秦軍大敗趙軍。自此我秦軍獨步于天下,列國再無一國,有獨立抗秦之力。獨戰天下,以一敵六之勢,已不可避免。若此刻不滅趙,來日再攻,余下五國豈能坐視不理?”

  一番話落下,贏稷和范雎皆已是眉頭緊皺,陷入了沉默。

  陸仁的意思,他們自然已經明白了。

  但是他們自然還有自己的顧慮。

  深深的看了面前的周姐一眼,范雎是沉聲道:“但是此番,我大秦確無直面六國之力。”

  “與趙國盟誓,實乃不得已而為之。”

  然而。

  讓范雎沒有想到的是。

  隨著他的一句之后。

  這邊周姐反而是緩緩的搖了搖頭:“丞相認為,趙國當真會接受與我秦之盟約么?”

  瞬間。

  一直是緊坐于主位之上的贏稷便是再也忍不住,直接起身來到周姐面前:“小姐,武安君此乃何意?”

  周姐拱手反問:“敢問王上,若與趙盟誓,將會如何?”

  贏稷微微挑眉,不假思索便是應道:“無非派得質子,割地以求媾和。”

  周姐面色入場,再問:“敢問王上,如今趙國如何視我大秦?”

  贏稷再答:“趙軍大敗,數十萬之趙國男丁,沒于我秦軍之手。凡為趙人,皆欲飲我秦人之血,食我秦人之肉。其恨綿綿,如海之浩瀚,如淵之深邃;斷不能絕。”

  而這邊。

  范雎更是忍不住的沉聲道:“故以小姐之言,趙人為何不與我秦國盟誓?”

  說著這話的時候。

  無論是贏稷還是范雎,皆是將自己的目光緊緊的放在周姐的身上。

  面對兩人的目光,周姐的神色,依舊是無比的鄭重:“王上、丞相。于趙人而言,此番派質、獻城以求媾和。故今得媾和,莫我秦來日,必不復攻也?若來年秦復攻趙,趙亦得無割其地而媾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何以終日?”

  “故于趙人而言,此番盟誓,不過自絕之術,不如不媾。”

  當話說到這里的時候。

  無論是贏稷還是范雎,那臉上的神色,都是徹底的變了。

  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周姐。

  沉默片刻之后。

  臉上之神色,依然是無比凝重。

  少時,贏稷抬頭:“若以武安君之言,此番趙人,將會如何?”

  周姐目光堅定,聲音也是愈加的鄭重:“若趙人,以獻秦之地,收列國諸侯以攻疲憊之秦。若得克,是以失于諸侯之地而取償于秦地,趙國尚得以利,故孰與坐而割地,自弱以疆秦耶?是寧以獻地而事秦,不過坐而視城盡而趙亡。”

  “疆者善攻,弱者而不能守。故趙人今而思之,與其坐而聽秦,秦兵不弊而多得地,是疆秦而弱趙也。以利秦之盟而愈弱趙之誓,秦軍必不能止。”

  “故此番,我索地于趙。于趙人而言,弗以趙地賂齊、楚等地之諸侯。諸侯得趙之地,必并力西擊秦,何樂而不為?”

  一番話后。

  現場鴉雀無言。

  贏稷、范雎皆是瞪大雙眼,緊緊的望向了面前的周姐。

  良久、良久。

  “武安君啊……”

  一聲嘆息。

  在周姐的注視之下,贏稷緩緩搖頭,無奈苦笑:“寡人為秦王,自覺盡悉人心之事。然此番,武安君以小姐一番言語,方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寡人受教了。”

  聽得贏稷之言。

  周姐一直是緊繃的臉上,終于是帶上了一絲的笑意。

  深深的吸了一氣。

  將目光徑直的望向贏稷:“所以,王上的意思是?”

  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期盼。

  而在周姐的注視之下。

  贏稷沉默片刻。

  臉上的表情,早已是無比的凝重了:“寡人眼下,唯余一問。”

  周姐朝著贏稷緩緩的一拱手:“王上有問,民女知無不言。”

  贏稷重重的點了點頭,目光緊緊的放在周姐的身上:“若攻取邯鄲,滅得趙國。諸侯合縱而攻秦,我秦將如何?”

  周姐深深一拜:“武安君,必傾力,護得大秦周全!”

  秦王挑眉:“若不能保?”

  周姐不語。

  沉默片刻之后。

  便是朝著贏稷一拱手:“王上稍待。”

  隨著周姐的一語之后。

  贏稷緩緩點頭。

  在他的允許之后。

  一個侍衛緩緩上前。

  在他的手中。

  還捧著一物。

  不是別得,正是一柄劍。

  將此劍,緩緩的遞到了贏稷面前。

  劍鞘花紋密布,樣式古樸。

  而見得此劍的一剎那。

  贏稷重重一瞪眼,本就是鄭重的目光,此刻已經是帶上了驚駭。

  “這是……”

  贏稷自侍衛之手,接過寶劍。

  “噌!”

  隨著銀光一閃。

  寶劍出鞘,寒芒四溢。

  此劍,無論是贏稷還是范雎都是十分的熟悉。

  不是別的。

  正是武安君之佩劍。

  贏稷抬頭。

  那滿是復雜的目光,在佩劍和周姐的身上,來回的逡巡著:“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呢?”

  當看到這把劍的時候。

  贏稷自然已經明白了陸仁一切的意思。

  不知不覺之間。

  聲音都已經帶上了一絲沙啞。

  而周姐眼眶也是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通紅:“武安君他說……無論此戰是否能勝,然我秦一統天下之大局,便勢不能擋。”

  “故獨以一人而全大局,縱身死道消,亦不悔矣。”

  依舊是良久的沉默。

  在整個大殿。

  時間都仿佛為之停滯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

  當贏稷再一次的抬起頭來,目光業已經是徹底的堅定了下去:“明白了,寡人明白了。”

  而后。

  以極慢的速度,緩緩的一擺手:“你于武安君言,他的請求,寡人準了……”

  一句之后。

  這邊范雎面色一變,連忙是望向贏稷:“王上,是否再……”

  然而。

  范雎的話還沒說完,贏稷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行了,寡人心意已決,丞相不必多言!”

  于是乎。

  在得贏稷之準許之后。

  周姐朝著贏稷鄭重一拜,欲離開大殿,趕赴長平前線。

  還沒等她邁開步伐。

  “小姐稍待。”

  周姐疑惑的轉過頭來。

  便見得這邊。

  贏贏政稷神色鄭重,以一國之王,而朝著周姐深深一拜:“替秦國,替寡人,謝過武安君。”

  周姐微微愣神。

  沉默片刻后,緩緩點頭:“民女知道了。”

  須臾。

  周姐大步而去。

  唯余殿中贏稷和范雎,神色復雜,久久不能言語。

  而這一番的對話。

  在整個直播間,瞬間便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武安君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要獨面六國?以一國之力,而戰六國,即便是武安君,又當真是贏嗎?”

  “把自己的佩劍交給了秦王……武安君這是要……”

  很明顯。

  此番在眾多觀眾的眼中。

  武安君雖然厲害。

  但是以一國之力,而獨戰諸侯六國。

  能勝的機會,實在是渺茫。

  畢竟。

  正以先前贏稷所說。

  待到休養生息之后。

  大秦徐徐圖之,也未必沒有一統天下的機會,而不必急于這一時。

  陸仁這個武安君,又到底是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在如此的情況下。

  五日過去。

  泫氏谷之上。

  陸仁目光幽幽,靜靜的望著麾下的泫氏谷。

  其下。

  二十萬趙軍降卒。

  正列于谷下,等待著秦軍發放吃食。

  而在陸仁的身旁。

  蒙驁沉默片刻,便是沉聲拱手道:“君上,王龁將軍派得斥侯來言,如今我秦軍勢如破竹,業已攻下趙國之太原、皮牢……”

  “如今,邯鄲之雙翼屏障已斷,其大門已敞開在我秦軍之弓矢之下。”

  聽得此言,陸仁緩緩點頭:“如此么?明白了。”

  “傳令王龁,不要停歇,以雷霆之勢,直抵邯鄲城下!不得給趙國任何喘息之機。”

  蒙驁點頭。

  而后。

  將目光望向麾下傳令兵。

  須臾。

  待到傳令兵得令而去。

  蒙驁再一次的轉頭,將目光望向谷下正在大快朵頤的趙軍降卒,目光中帶著些許的遲疑:“我軍糧草,若再供給趙軍降卒,只余五日了。”

  “咸陽那邊……”

  蒙驁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猶豫。

  而陸仁面色依舊是平淡:“放心,我王會答應的。”

  陸仁不過是話音剛落。

  便見得這邊。

  衛先生和周姐聯央而至。

  沒有絲毫猶豫。

  衛先生朝著陸仁重重的拱了拱手:“君上!幸不辱命!王上已命在下,將援糧自咸陽而運抵前線。”

  而衛先生的這番話,也就是代表著。

  這幾天的時間,困擾在秦軍頭上的糧草危機頓解。

  陸仁一向是古井無波的臉上,也是帶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好。”

  緩緩的點了點頭,而后將目光望向身旁神色復雜的周姐。

  沒有多詢問些什么。

  這邊周姐嘆息一聲,便已經是緩緩點頭:“王上他,已經同意了……”

  “趙國降卒之事,皆交由武安君全權處理。待此間事了,武安君不得給趙國喘息之機,當大軍壓上,早日攻下邯鄲!”

  說話的同時。

  周姐將一片錦帛,遞到了陸仁手上。

  陸仁低頭。

  那錦帛之上。

  正如他之所想,一字未寫。

  沉默片刻之后。

  陸仁點頭:“明白了。”

  而后。

  當陸仁將目光再一次的望向泫氏谷下。

  那正在大快朵頤的趙軍,此刻絲毫沒有察覺,致命的危險已經是接近了他們。

  就這么。

  陸仁靜靜的望向這群趙軍。

  一直未曾言語。

  平淡的臉上,也看不出絲毫的波動。

  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刻,陸仁的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只是這么靜靜的伴著陸仁,足足看了三個時辰。

  待到夕陽將下。

  殘陽如血。

  以陸仁之令。

  秦軍后勤,殺雞宰羊,烹之以遺趙軍。

  幾乎每一個趙軍都領得兩張大餅,一碗肉湯,甚至那肉湯中,還有些許兩塊零星的肉塊。

  在這個能食得飽飯,便殊為不易的年代。

  這樣的一頓飯食,不可謂不豐盛。

  若是平常人家,哪怕是在年節之時,也少有能吃到如此豐盛之食物。

  尋常趙軍士卒,莫不是欣喜。

  心安理得的享用著這道對于他們而言,簡直如同珍饈的美食。

  唯獨幾個趙將,卻是心不在焉,臉上皆是帶上了憂色。

  天下豈能有白白掉餡餅的好事。

  秦軍情況,他們亦是知曉。

  和他們大戰三年。

  秦軍亦是山窮水盡,耗盡國力民力。

  秦軍尋常士卒,在平日尚不得食得如此豐盛之食。

  為何現在,還有好心與得他們趙軍?

  而這邊。

  待到夕陽落下。

  最后一絲光亮降下。

  整個泫氏谷內,已經是一面黑暗。

  便在這樣的情況下。

  剎那間。

  整個泫氏谷上,無數秦軍舉著火把,出現在他們面前。

  火把的火光,將整個泫氏谷上,照亮得如同白晝一般。

  這一幕。

  仿佛又讓眾多趙軍,回到了受降之日那天的場景。

  忍不住渾身微顫,臉色大變。

  便是在如此的情況下。

  為首之趙軍副將緩緩起身,望向不遠處之秦軍,深呼一口氣,便是朗聲呼喊:“武安君可在!?”

  一句之后。

  陸仁洪亮的聲音瞬間便是響徹整個現場:“某乃秦軍統帥白起!”

  趙軍副將微微皺著眉頭,便又詢問到道:“敢問武安君,秦軍此番,乃是何意?

  聽得趙軍副將的詢問。

  白起默然片刻,便是緩聲道:“實不相瞞,我秦軍糧草不足,不出數日,存糧便要食盡。”

  “故從明日始,將挑選爾等趙軍之中,年輕力壯者,納入我軍一道歸秦。而老弱病殘者,皆放回趙國!”

  須臾。

  但見得泫氏谷下,趙軍將士皆是忍不住的驚呼。

  然而一干趙將,卻依舊是帶著狐疑之色,審視著面前的秦軍和白起:“武安君為天下名將,此話可是當真?”

  少時。

  “爾等放心,白起一言九鼎!可信!”

  “白起可信!”

  夜幕下。

  所有的趙軍將士,還有秦軍的面容,都是隱在重重的黑暗之中,見不真切。

  唯獨火光照耀之下,陸仁的臉龐,是愈加的清晰。

  在場所有趙軍將士,都是深深的凝望著陸仁的臉龐。

  片刻之后。

  現場頓時一片歡騰!

  便連趙軍副將,亦是放下了最后一絲懷疑。

  隨著趙軍士卒們一道,放生的歡呼著:“趙軍的兄弟們,我們可以回家了!”

  “我們回家了!回家了!”

  三載大戰,一朝大敗。

  這二十萬的趙軍將士,身上承受著數之不盡的壓力。

  特別是被俘的這些日子。

  對于他們而言,可謂是度日如年。

  生死不知,前途未卜。

  每日皆是如同豬狗,茍延殘喘。

  此刻一朝釋放,頓時如困龍升天,魚入大海。

  整個泫氏谷,都是洋溢在一片的歡騰之下。

  然而。

  他們不知道的是。

  此刻在他們歡呼的同時。

  陸仁臉上神色或有復雜,然而那目光中,卻已經是逐漸的堅定了下去。

  很快。

  隨著夜色漸聲。

  沒有了壓力的二十萬趙軍,皆已經陷入了睡夢之中。

  在得知可以回家之后,再沒有任何一夢,可以比今夜更加香甜。

  便連一直愁眉不展的臉上,也皆是帶上了甜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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