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白起,坑殺四十萬,被周姐直播 > 第九十九章被犧牲的棋子
  隨著嬴政的這一句。

  幾乎是一瞬間。

  嬴子楚便是將目光,直接的望向了嬴政。

  那眼眸中,帶著一絲詫異之色:“政兒此話之意?”

  說著這話的時候。

  嬴子楚將目光徑直的望向了遠方。

  那目光不是趙國。

  而是各個列國所在的方向,心中其實已經是有了計較。

  而隨著他的詢問。

  嬴政也是緩緩的點了點頭,徑直笑道:“此番,我大秦先攻魏之高都、汲地,而后又復攻于趙國。”

  “不但秦趙之盟瓦解,而且亦是再次引得列國震恐。”

  說實在的。

  在如今秦趙之盟的這幾年的時間。

  因為此前,趙國收復自己被侵占之國土的原因。

  可以說,趙國為秦國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火力。

  在趙國的攻勢之下。

  各國雖然有心復攻于秦國,卻也是有心而無力。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

  數年的時間。

  秦國得到了修身養息的大好機會。

  而如今。

  先攻于魏,再復攻于趙國。

  不但代表著,秦趙之盟瓦解,從而也必將將天下列國的矛頭,齊刷刷的再一次的對準秦國。

  此番。

  聽得嬴政之言。

  嬴子楚也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身為秦王。

  他自然知道,嬴政這所說之言,到底是代表著什么。

  瞇著眼睛,不過片刻便是朗聲道:“若如此,列國合縱以攻秦,我秦軍必將撤退戰線,如此一來,所占領之長平、上黨之地,倒也是無關緊要了。”

  區區一個長平而已。

  雖然眼下的趙國,或許是看得很重。

  然而對于秦國而言。

  這不過是唾手可得的一塊肥肉罷了。

  只要秦國能挫敗此次的列國合縱。

  想要再次的拿下長平,完全就取決于秦國何時有攻趙之心,而趙國絕不能擋。

  當下。

  嬴政目光灼灼,亦是朗聲道:“當年,前相范雎有一言,政如今依舊是引以為至理。”

  “秦國六國,且勿以獨攻其地,而在于獨攻其人。故此長平之戰,是否拿下長平,尚在其次。若能一戰而滅得長平之趙國守軍,方為上善。”

  瞇著眼睛。

  嬴子楚聽得嬴政之言,臉上的表情卻是極為的凝重。

  沉思片刻,便又是詢問道:“政兒,此番白淑和王翦,以此疑兵之計攻戰太原。然長平關之重要性,那趙王趙佾和趙國群臣都不會不知道,恐怕便是如此,寧愿以邯鄲之守軍而解邯鄲之圍,亦不會輕動得長平關之趙軍吧?”

  一句之后。

  嬴政卻是笑著搖了搖頭:“父王此言非也。”

  嬴子楚微微皺眉,卻見得這邊嬴政是一字一句道:“白淑和王翦所使之計,其關鍵不在于迷惑趙人。”

  “而在于離亂其心也。此番反間之計便是如此,如今趙國朝堂之上,那趙王趙佾,和眾趙臣之間,名為君臣,實則異心。龐煖、李牧等輩雖能征善戰,忠心耿耿。然那趙王趙佾,多猜忌,欲掌大權,龐煖、李牧等必不為其所容也。”

  洋洋灑灑一番話后。

  這邊嬴子楚卻依舊是皺著眉頭:“雖如此,然長平之地,非同小可。趙佾身為一國之王,會如此不識大體?”

  言罷。

  嬴政將目光徑直的望向邯鄲所在的方向,目光中卻是閃過一絲冰冷的神色:“父王有所不知,趙佾此人,政兒于邯鄲的數年之前,對其人素有所知。”

  “其人,本為趙國先孝成王之長子,本該為趙國之太子。然其人,雖然聰明,然性格過于乖戾。故前番,被孝成王送于咸陽為質近十年。”

  “而其太子之位,亦為其弟趙偃所代。故此,其人愈加暴戾。自邯鄲一戰,趙孝成王及太子偃皆身死,秦趙之盟,其人返回趙國。雖為趙王,其權卻一直握于眾趙臣之手,雖為趙王,卻多受掣肘。其心愈厲,故此番,便長平為我秦國所奪,亦不足惜!”

  “更何況,自黑冰臺傳來探報,近兩月以來,趙佾屢次派得使者于列國,其合縱而攻秦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便此番棄得長平,待來日合縱而攻得秦國,其失地復得,又有何為?”

  嬴子楚此番隨著嬴政之言,已是完全的明白了嬴政的意思。

  當下,便是緩緩點頭:“政兒之意,寡人已盡數知悉。”

  說完。

  同樣是目光灼灼的望向東方:“如此,便以白淑和王翦之計而行事!”

  便是在嬴政和嬴子楚談論之后。

  不過數日。

  韓山,趙軍帥帳。

  趙蔥這個趙國主將,整個人的臉上,卻滿是苦澀。

  望向麾下副將,便是詢問道:“如今,麾下將士情況如何?”

  聽得趙蔥之詢問。

  那副將拱了拱手,滿是鄭重道:“啟稟將軍,太原失陷后,我軍中亦是沸騰。”

  頓了頓。

  副將說著這些話的時候。

  臉上的表情,帶上了一絲猶豫。

  沉默片刻后,才是繼續緩聲道:“軍中流言此起彼伏,皆言將軍與秦軍私有聯絡,而放任秦軍攻得太原……”

  揉了揉眉心。

  趙蔥不過片刻,便是抬頭。

  那臉上的表情,此刻也是變得愈加的狠厲:“傳本將之令,凡軍中將士,敢有議論流言者!無論軍職大小,皆立斬不饒!”

  說著這話的時候。

  趙蔥的渾身上下,都是充斥著濃濃的殺意。

  而后。

  待得副將離去。

  趙蔥原本狠厲的面容,卻亦是變得復雜。

  苦笑一聲。

  望向遠方。

  哪里還有此前抵得秦軍于長平關外的意氣風發?

  原本的趙蔥。

  自從得到趙佾之令,赴得長平關為主將之后。

  整個人無疑是非常興奮的。

  身為趙佾這個趙王的心腹之將。

  他明白,此次的長平一戰,乃是他趙蔥一次騰飛的大好機會。

  只要此番,于長平之外,御得秦軍。

  自此以后,他趙蔥便是如魚如海,從此便是一飛沖天!

  不但于天下聲名鵲起!

  而且,趙佾更是以趙蔥許得武安君之高位!

  那可是武安君啊!

  不僅僅只是一個爵位。

  天下武將,自白起之后。

  人人皆以得武安君之尊位,為最大之榮耀!

  可與戰神比肩,誰人又不渴望呢?

  趙蔥自然也是想的。

  自得受趙佾這個趙王的賞識。

  他趙蔥一路平步青云。

  年紀輕輕,便已得趙國將軍之職。

  得領十萬大軍,鎮守太原。

  此番更是至得長平為主將,抵得秦軍。

  若能更進一步!

  必是名滿天下。

  在來時,趙蔥可謂是雄心勃勃。

  而在一連數月。

  都將不可一世的秦軍,死死的抵擋于長平關外。

  更是讓趙蔥意氣風發。

  然直到此刻。

  趙蔥才算是明白了些什么。

  原來他接受的,并不是一個肥差。

  而是一個燙手山芋。

  有些時候。

  一場戰爭的勝負走向。

  并不在戰場之內。

  而在方寸之間。

  這些道理,趙蔥現在才是理解。

  然而,卻已經是太晚了……

  趙蔥嘆息一聲。

  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赫然擺著兩份錦帛。

  一份來自趙佾這個趙王之手。

  其錦帛之上。

  卻并無任何的內容。

  乃是一份空詔。

  然趙佾之意。

  趙蔥卻自然是明了。

  趙佾這個趙王的意思,自然是命令趙蔥棄得長平關,領得麾下十數萬趙軍將士,即刻馳援太原。

  而另一份,則是來自趙蔥的頂頭上司,亦是曾經趙蔥最為崇拜之人,龐煖將軍之手。

  其錦帛之上。

  讓趙蔥無論如何,不要有任何異動,堅守長平關。

  兩份錦帛。

  皆是趙蔥所敬重的兩人。

  然其錦帛之上的內容,卻是大相徑庭,甚至是完全相反。

  一個讓趙蔥放棄長平關,奔赴太原。

  而另一個,卻是讓趙蔥以趙國為重,繼續堅守長平,抵御秦軍。

  趙蔥如何不知道這兩份錦帛的意思呢?

  趙王此番,欲令趙蔥馳援太原,不過是為了制衡龐煖、李牧等人。

  而一旦趙蔥棄得長平而去。

  那么長平關,必落于秦軍之手。

  無論后續的戰爭情況如何。

  失得長平,他趙蔥必為趙國之罪人!

  若有得趙王之詔令,或可免于罪責。

  然此番。

  趙佾所下的,卻是空詔……

  曾經的趙蔥以為,這長平一戰,乃是一次自己騰飛的機會。

  卻未曾想。

  此番卻是成了自己的一道催命符。

  所有的夢想,都是幻滅了。

  他成為自己的王和別人博弈之時的一個犧牲品。

  尊得趙王之令,便是負于趙國。

  而不尊趙王之令,便是負得王命。

  趙蔥,已無幸免之理。

  曾經的雄心壯志,如今在趙蔥自己看來,卻是那般的可笑。

  這一次。

  趙蔥踏在曾經趙括曾經所在的帥帳。

  他不明白。

  當初自己的那位前輩,在臨亡之時,是如何想的。

  但是此刻的他,立于帥賬中良久。

  心中所思所想,卻俱是復雜。

  “趙王……趙國……”

  “原來忠君并不一定是忠國,而忠國,往往不得忠君……何其謬矣?”

  趙蔥仰天大笑,然而笑著的同時,雙目卻盡是通紅:“李牧將軍啊,趙蔥悔不聽你之言……”

  “無有其德,不配其位……這趙國之主將,趙蔥無能卻居之,反遭禍患……”

  “悔!趙蔥悔矣……”

  趙蔥后悔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卻是沒有后悔藥的。

  兩封錦帛,如同催命符一般。

  死死的壓在趙蔥的身上。

  讓他時時刻刻,都不得喘氣。

  半晌。

  直到副將回到營賬。

  見得面前滿是憔悴的趙蔥,卻是瞬間面色大變:“將軍,你這是!?”

  趙蔥緩緩抬頭,見得麾下副將,神色稍緩:“如何了?”

  面對趙蔥的詢問。

  這邊的副將,滿是疑惑的同時,卻是拱手:“啟稟將軍,凡有議論此事之人,皆已被抓獲,共有上千人之多,只待得將軍一聲令下,便可以蠱惑軍心,立斬之……”

  面對副將之言。

  趙蔥卻是緩緩搖頭:“罷了,罷了!”

  沉沉一句。

  趙蔥似乎是做出了某種決定,便是朗聲道:“眼下,太原為秦軍所陷,你以本將之令,令長平關所有將士,帶得糧草輜重,立刻馳援太原!”

  一句之后。

  副將大驚。

  “將軍!?”

  副將猛然抬起頭來,臉色的神色已經是極為的難看:“這卻是何故!?若領得大軍馳援太原,則長平,豈不為秦軍所陷!?”

  副將驚疑不定的望著面前的趙蔥。

  有那么一刻。

  當趙蔥之令脫口而出的一瞬間,副將甚至真的以為,趙蔥是不是如同那些流言所說的一般,當真是于秦軍所有勾結。

  否則,如何會下得如此離譜之軍令?

  趙蔥見得面前之副將,卻是苦笑一聲:“本將,又如何能不知?”

  “若馳援太原,則長平必失也……”

  “然而,本將為趙軍主將,奉得王令……雖知不可違,亦不得不為……”

  說著這話的時候。

  趙蔥將錦帛遞于副將之面前。

  見得空白無得一字的錦帛。

  副將算是明白了些什么:“這是……”

  趙蔥緩緩點頭:“此乃,我王之詔令。”

  副將深呼一口氣。

  趙蔥的處境,他身為趙蔥之心腹,又豈能不知。

  當下,便是不住呼喊道:“王上糊涂啊!”

  “怎能如此下得詔令!?此欲置將軍于死……”

  話還沒說完。

  趙蔥卻是神色一厲:“放肆!你為趙將,食得我王之祿,安敢如此私相議論于我王!?”

  副將低頭:“可是將軍,王上之詔令,不但將長平拱手而讓于秦人,而且如此一來,將軍身為主將而失得長平,王上更以一紙空詔而示人,分明是將此等罪過,悉數推于將軍之身,如此豈非……”

  趙蔥低頭,卻是苦笑一聲:“即食君祿,為君分憂。”

  “趙蔥食王祿,自為我王分憂。故此番,你得本將令,領麾下大軍,馳援于太原吧……”

  幽幽的一聲長嘆。

  這邊副將卻是一瞪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渾身上下都是在微微的顫抖著:“末將領軍!?”

  “那將軍呢!?”

  趙蔥轉頭。

  西面丹水。

  此時此刻。

  臉上的表情,已滿是鄭重:“本將為趙將,自當為我趙國,鎮守長平!”

  “秦軍欲取長平,需先從趙蔥之尸首踏過。”

  緩緩的佩上腰間之寶劍。

  當說得這句話的時候。

  其勢,已銳不可當。

  唯余麾下副將,此番已是泣不成聲。

  于是乎。

  奉得趙蔥之令。

  十數萬趙軍,浩浩蕩蕩奔赴太原而去。

  而不過片刻。

  丹水西岸,光狼城。

  桓齮緩緩一拱手,滿連皆是興奮之色:“白淑將軍,趙軍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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