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的一聲呼喊。
這邊的嬴政緩緩的抬起頭來:“你可有數月,未曾至得我處了。”
一聲輕聲的呼喊。
這邊的成蟜,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嬴政之言。
事實上。
平心而論。
嬴政對于成蟜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還算是不錯的。
畢竟。
嬴政答應了此前嬴子楚之言。
嬴政非是君子。
然而作為秦王。
其一言必是九鼎。
所以。
繼位的這些年來。
事實上。
雖然夏姬和韓姬這兩人,對嬴政的態度,都還是此前的那般。
冷漠中帶著敵意。
然而。
嬴政對于他們,卻屬實是不錯的。
在這兩人,沒有明面上越界的行為之前。
對于夏姬和韓姬,在明面上暗地里的那些個小動作。
都是視而不見的。
不單單是如此。
對于成蟜,更是頗有照顧。
不似此前之嬴子楚那般。
一上來。
便是打壓贏子傒。
對于成蟜這個潛在的“競爭對手”。
嬴政根本是沒有絲毫的在意。
對于成蟜的賞賜待遇,都是以最高的規格。
不僅僅是如此。
在此前。
委派成蟜出使韓國。
不費一兵一卒而使得韓國獻得十余座城池。
而成蟜,也得封長安君之位。
然而。
所有人都知道。
成蟜這十余座城池,到底是如何來的。
并非成蟜可才出眾才能驚人。
畢竟。
在大秦再一次的挫敗了列國合縱之后。
可以說。
便是帶一條狗過去。
也能在韓國的身上,索取到同樣的好處。
更何況。
成蟜的母親韓姬,可也是韓國宗室之人。
這對于嬴政而言。
派得成蟜出使韓國。
簡直就是將功勞,直接是遞到了成蟜的嘴邊。
如此之行為。
成蟜又如何不能知道嬴政的好心呢?
這邊。
成蟜低著頭:“方至韓國而返,見過祖母靈柩,便至得王兄處……”
成蟜的語氣,帶著些許的低沉。
而嬴政頭也不抬,只是沉聲道:“生死各有其命,你不必哀之……”
說完。
便是抬起頭來。
見得成蟜那臉上的那一絲紅潤。
嬴政瞇著眼睛。
自然已經是猜到了什么。
卻也并不多言,只是輕聲道:“以后走路,小心些……”
從小到大。
嬴政總是能見得如此的成蟜。
而不管嬴政如何詢問。
成蟜卻總是說,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以至于。
每隔十天半月的,成蟜便要不小心“跌倒”一次。
久而久之。
這一句跌倒。
幾乎快要成為成蟜和嬴政之間心意相通的兩句暗語了。
聽得嬴政之言。
成蟜低下頭去,本就是沉默的他。
更不明白,到底是該如何而回答嬴政了。
只得是默默的低下頭去:“王兄……我當真不愿去爭……”
“有些時候,我寧愿我只生在普通人家,普普通通的過得一輩子,反倒來得暢快。”
“可母親和祖母她們,為何,為何要如此逼我!?”
言語間。
成蟜已經是帶上了哭腔。
眼眶也已經是變得通紅。
緩緩的蹲在地上。
滿是痛苦之色。
此刻的他。
仿佛不是身份尊貴的大秦長安君。
而只不過是一個朝著兄長傾訴的普通少年。
嬴政輕輕的看得成蟜一眼。
臉上卻依舊是帶著平靜。
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放下手中的竹簡。
而后起身。
靜靜的見得面前的成蟜。
便如此,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父王臨終前,寡人答應過他,可以不傷得你和你母親的性命。”
頓了頓。
說著這話的時候,嬴政的渾身上下,卻是閃過一陣無比的銳利:“然而,這卻并不代表著,寡人可以對你們無底線的縱容!”
嬴政的語氣,依舊是平靜不帶著絲毫的波動。
然而便是那眼眸中的一絲絲的明亮。
卻是讓一旁的成蟜。
只感覺一陣一陣如同山岳的壓力襲來。
對于面前的嬴政。
對于自己這個王兄。
成蟜雖不能說是面面俱到。
然而成蟜卻只是清晰的明白一件事情。
那便是。
自己絕不會是面前的王兄的對手。
不但他不是。
自己的母親。
甚至是那文信侯呂不韋、長信候嫪毐……
這些看似掌握著朝堂大權,風光無限之人。
他們,也絕對不會是自己王兄的對手。
自己的王兄。
注定會是一個如同先昭襄王、先孝公那些人一般,成就大秦霸業的一代圣王!
他明白嬴政所說之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嬴政可以縱容他和他的母親,做什么事情。
然而無論做些什么。
都需要有一個度。
一但超越了這個界限……
自己的王兄,可從來不是什么良善之仁君……
他不出手,坐視自己母親和祖母此前在朝堂的那些小動作。
容忍呂不韋掌控朝堂。
甚至可以讓嫪毐一個宦官,聲名鵲起,在朝堂上呼風喚雨。
這一切的坐視不理。
并不是自己王兄軟弱。
而不過是時機未到。
一但時機一到。
自己的王兄不出手則矣。
而一旦出手。
則必定是雷霆一擊!
只可惜。
如此的道理。
便連年輕的成蟜都是明白。
然而。
成蟜的母親韓姬、甚至是呂不韋、嫪毐這些人,似乎是沒有明白……
“我會好好的規勸母親……”
成蟜盡力的為自己的母親辯解著。
然而。
話還沒說完。
便見得嬴政瞇著眼睛:“成蟜啊,你以為她當真會放棄么?”
嬴政的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然而那笑意落到成蟜的眼中。
卻是冷冰冰的。
只是看上了一眼。
便是讓成蟜渾身上下,都如墜冰窟。
是啊。
自己的母親,當真是會放棄么?
當下。
成蟜苦笑一聲。
臉龐上,卻已經是帶上了頹然。
若當真是能勸諫的話。
便不至于這么多年過去了。
韓姬依舊是一意孤行。
這一刻。
絕望之下。
成蟜抬頭。
望向嬴政的眼神,帶著一絲哀求。
想要說些什么。
然而這一刻。
他卻不知道該從何而說起。
求自己的王兄放過自己的母親?
可是。
便在自己的母親的不肯放棄的情況下。
自己又憑什么讓王兄放過她呢?
成蟜不甘,絕望。
莫非,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注定的悲劇,發生在自己面前?
此刻的大秦長安君。
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
而不過是片刻。
卻聽得耳畔,一聲呼喊依稀的傳了過來。
“成蟜,寡人可以不殺韓姬。”
成蟜瞪大了眼睛。
僅僅是瞬間。
臉上的表情,便是變得欣喜。
剛剛抬起頭來。
卻正好對上了嬴政那冰冷的眼神。
“然而成蟜你明白,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恩賜,哪怕你是寡人的弟弟。”
成蟜低下頭來。
深呼一口氣,自然是明白嬴政的意思:“王兄需要成蟜如何做?”
“只要能放過母親,成蟜什么都愿意做……”
說著這話的時候。
一向是性格軟弱的成蟜。
語氣卻是無比的堅定。
臉上的表情,也是堅毅起來。
而嬴政,也是靜靜的見得面前的成蟜:“你當真是什么愿意做?”
成蟜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猶豫:“是!成蟜什么都愿意做!”
嬴政緩緩的點了點頭。
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沒有絲毫的波動:“那如果說,寡人要奪去你的一切。”
“爵位,身份,性命……你依舊愿意?”
僅僅是在嬴政話音剛落的一瞬間。
這邊的成蟜,便已經是直接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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