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未點了一根煙,站在樓道的抽煙區徘徊。
他有些迷茫了,自己這時候到底該不該再次出現在月白和劉琴面前,剛剛月白的反應,已經讓他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重新和姜萊在一起后,竟然會讓身邊的人受到這種折磨。
可他錯的地方又在哪呢?
他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妥,月白是,劉琴是,其余人也是。
他只是用著自以為對的方式去對待世界,可世界反饋給他的結果并不盡然順應人意。
一根煙就這樣燃著,直到凝結成一段長長的煙灰,他才慢慢緩過勁來。
不管如何,自己還是要去見劉琴,這是姜萊的期望,也是他個人的責任。
在那個未來,不正是因為自己和身邊異性的不清不楚,在造成了他和姜萊的感情出現一次次破裂嗎?他知道那不是主要原因,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早晚有一日,這種現象如果他不去解決,終有一日會重蹈覆轍,而現在,他要改變這些。
重蹈覆轍這四個字,他只是聽到,便覺著惡心胸悶。
敲了敲劉琴的房門,很快就傳來了聲音。
“門沒有鎖。”
陳未擰開房門,劉琴正打著燈光,擺弄著一張又一張照片。
“是陳未啊。”劉琴抬眸,微微有些驚訝,很快又低下了頭。
陳未走了進來,突然語塞,果然,他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如既往的和剛剛在月白的房間情形一樣。
“馬上就要離開東京了,這段經歷真的挺難忘的。”
陳未回應道:“是啊,可能大學里面也就只有這么一次機會了。”
“所以,在這里的歡樂和悲傷,在這里遇到的人和事,以及……”她頓了頓,“還有必須埋葬在這里的感情,我都不會忘記的。”
可是對著已經死去的人和物,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留下的只有悲傷和遺憾。
“其實陳未你不用來我這的,而且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像月白那般傷心。”
“真的需要陪伴的人是姜姜和小月白,而我只是懷持著一段單相思的戀情,影響到的只有我,其余任何人都不需要在意。”
她的聲音很平淡,但陳未卻無法分辨,她是言由心生還是言不由衷。
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都顯得他是個混蛋,因為他能坦然的生出這種想法,本身就證明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在意這段未曾察覺的心意。
“劉琴,真的很抱歉,是我拙劣的表演讓你們產生了誤會!”
他自己除了道歉還能說些什么?他不知道,所以他只能道歉。
“是啊,只不過不單單是陳未你的表演,而是你和姜姜,還有我和月白,是我們的表演產生了這個外人看來有些好笑的喜劇。”
一陣沉默后,劉琴就下了逐客令:“時候不早了,陳未你早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回國了,要養足精神才是。”
陳未點點頭,明明感覺心中有話要說,可此時此刻卻無法用言語表達。
等到陳未退出房間后,劉琴摘下了眼鏡,除了面前的這張照片,周圍的一切都是虛化的。
她壓住照片的另一半,群體照變成了兩人的合照。
“即使是這樣,也不像情侶啊。”
……
陳未是被姜萊的敲門聲吵醒的,他睜開雙眼,窗外的天空已經大亮。
昨日的記憶涌了上來,那兩段他從未正視也沒有察覺的感情,并沒有隨著他的釋懷而消散。
但他相信時間的力量,即使再是纏綿糾結的感情,終有一日也會被洗刷褪色。
更何況,他和她們什么都沒有發生,也許在多年后她們踏入社會時,遇到了一生廝守的人,也只會將這段經歷當作年輕時單純青澀的笑談。
“你還真沒有關門啊!”
姜萊猛地一打開,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栽倒,手中的東西差點掉落。
“手機再壞了,可就真沒有備用的了。”陳未坐在床上調侃道。
她一出現,郁悶便暫時一掃而空,至少,她現在是他的戀人,那段被時間沖刷所產生化學反應的感情,再次被他強行恢復,嶄新無暇。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月白又不見了!”姜萊神色有些慌張。
陳未趕忙起身,安撫道:“我去找范老師問一問。”
也顧不得洗漱,穿上鞋便拉著姜萊跑了出去。
此時范錦茹正在大廳吃著早餐,種類繁雜,極其豐盛。
見陳未和姜萊氣喘吁吁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范錦茹有些懵,嘴里還咬著一塊吐司,三兩口塞到嘴中,鼓著臉問道:“你萌涼腫么著急作甚么?”
聽不清她在說什么,陳未直截了當的問道:“范老師,月白她去哪了?”
范錦茹吃力地咽了下去,趕忙端起咖啡順了順。
“回家了唄,不和我們一起回國了。”
陳未的心沉入谷底,如果月白回去了,那在東京發生的一切是否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原點之上?
“我去找她!”
“等一下,我也去!”
姜萊松開陳未的手,陳未也立馬跟上,兩人剛要跑出去,就被范錦茹喊住。
“你們去干啥?馬上輪船就開了,你們這是準備游回去?”范錦茹沒好氣道,又拿起一片吐司,擠上了一層黃色的醬,將培根煎蛋和蔬菜放了上去,很是講究。
“早上是她母親過來的,而且也辦好了手續,等到開學的時候再返校。”
“還會回來?”
陳未心中稍安,冷靜下來,也漸漸明白了月白的意思,這個時候她回到北城,不還是孤身一人,而他又無法做陪著她的那個人。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在我這里你們依然只是一個個沒見過社會黑暗的小屁孩,現在去房間收拾東西,待會兒去集合!”
姜萊抿了抿嘴,小月白終究還是選擇暫時躲了起來。
看啊,即使在結果未出之前,兩人許下了何等真心的約定,而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坦然接受。
但她相信,月白不會辜負陳未的努力,她不會忘記在那個夜晚,陳未站在高臺上,面對著眾人許下的宣言。
如果設身處地的置換,她會對這段感情壓抑,卻不會放棄眼前已經明了的路,更不會放棄掙脫束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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