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城這一天,下雨了,這也就意味著以雪為主場的冬季正在悄然流逝,人人皆愛、春暖花開的季節即將到來。
兩人從車站出來,已經是北城的深夜,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去學校,看了下地圖,打車來到了曾經和陳洛一起看夜景的地方。
陳未不理解她過來的用意,但還是陪著她來了,中途把行李寄存到之前入住的民宿內,這一次他們倒是遇見了老板口中的兒子。
很帥的一個小伙,可明明三人的年齡都差不多大,站在一起還是陳未和姜萊顯得更成熟一些。
小伙有些意外這個時間還有人入住他們家的旅館,沒有多說便帶著兩人辦理了入住手續。
“大叔今天不在嗎？”陳未好奇地問道。
小伙抬眸看了一眼陳未：“去給我媽掃墓去了。”
“這是你倆的房間,都是之前裝修好的,一共都沒幾個人住過。”小伙把一張房卡遞給了陳未,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兩人要開幾間房,要什么樣的房間。
陳未也不在意,上次過來住的時候,三個人都在一間房,現在就他和姜萊,無所謂了。
“有問題可以隨時打房間里面的座機,我這邊都能聽到。”
陳未點點頭：“待會兒我們要去一趟山上,時間不會很久,大概十點之前回來。”
“可以,只是現在下雨,你們小心,雨傘的話自取。”
說罷便上了樓,陳未和姜萊對視一眼,只覺著這對父子的性格差距挺大的。
放好行李后,兩人便抽出了一把面積比較大的傘往曾經去過的那座小山頭走去。
好在現在的雨并不算太大,兩人走得都很慢,直到手電筒的光芒將眼前的寬闊照亮,他便知道,這個姜萊所鐘情的地點到了。
陳未撐著傘,看著下方雨水與霓虹相融的夜景,一副自己不屬于這里的脫離感涌了上來,兩世以來,這種感覺太過熟悉,只要和身邊的她分別,不管去往哪一座城市,他都只能感受城市本質里所賦予的冰冷。
他看向姜萊,不知道她到底為什么會一直鐘情于這個地方,年紀輕輕的她又能在這里獲得怎樣的共情,陳未不能理解也無法走出旋渦,前往近在咫尺的岸邊。
而彼時的雨水更像是沖刷著這個世界的污漬,企圖在辭冬迎春,把人的世界回歸到自然中最純潔的原點。
“人在這座城市面前顯得是如此的渺小且微不足道,陳未答應我,不管未來你達到怎樣的高度，都不要被這座城市同化好嗎？我很抱歉,接下來一段時間,不能陪伴你左右了。”姜萊注視著陳未說道,因為雨傘的過度傾斜,她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已經被雨水打濕。
她輕輕扶正了雨傘,按理來說該是年長成熟的自己為他撐傘,可她并不是一個合格的成年人,她依舊沉浸地享受著他的溫柔和少年的愛。
“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會在這座城市的利益場中保持自我,但只要想到你是我的歸宿,我能保證自己不誤入歧途,我的理想永遠都會照耀在我們的未來上,那時我依然是你堅定的護盾,而你也是我追求所愛的一道光。”
“傻瓜,這句話該我說的……”姜萊撫上了他的臉,兩人的靠得越來越近,直至用吻將還無法說出口的千言萬語代替。
“好了看完了,以后我都不會再來了！”姜萊松了口氣,眼神被夜景的霓虹映射得格外明亮。
果然,不管什么時候,他骨子里的東西一直都不會變,即使他現在已經無法和記憶中的陳未重合。
……
回到旅館的時候,之前的男生正在趴在前臺上,無神的盯著手機,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
男生看著牽手而歸的兩人,眼中閃爍著羨慕。
“你先上去洗個澡,我抽根煙。”陳未對著姜萊說道。
姜萊點點頭,又囑咐道：“少抽點,來一根意思意思就得了。”
“遵命！”
姜萊白了他一眼,踩著木樓梯噠噠地上了樓。
陳未讓了小伙一根,對方猶猶豫豫地還是接了過來,只是不管是點煙還是抽煙都顯得很生疏。
“你這煙的勁真大！”小伙輕咳兩聲,不敢再大口的抽了。
“你是會抽還是不會抽？”陳未笑了笑說道,深悶一口吐出一道悠長的煙霧。
“會一點,平時偶爾會抽一根細長的。”
“那我這家鄉的土煙你可能抽不慣。”
“剛才看你們身份證,你們應該也都是大學生吧？”小伙問道。
“嗯,東大的。”
聽到東大的時候,小伙眼睛一亮：“她也是東大的！”
陳未看著他,知道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小伙,便沒有出聲,果然對方很快就壓不住的傾述了起來,這個場景讓他感覺莫名的熟悉。
之前是老子,現在是小子,這一對父子雖然看起來不太像,但有些特征還是一脈相承的。
“我們本來是高中同學,那個時候你懂吧,就互生好感,說白了就是早戀,只是除了告白,該做不該做的都做了。”少年打開了話匣,放下了剛剛的拘謹,“當時我們就約定著,到時候高中畢業了報同一所學校,我們倆甚至報了同一個專業,因為從一開始我們就不知道想要干什么,對于學校的選擇根本就無所謂,選一個離家近點的也挺好。”
“所以,現在她在東大,而你在另一座城市上學？”陳未想到了后續劇情,替他說了出來。
“不錯,當時我以一分之差落榜一志愿,雖然很失落,卻也沒有覺著異地戀是不能接受的事,但這段時間,我們好像發現,地理的距離也把我們心里的距離拉遠了,就是……”他頓了頓道,“沒有像你們這樣正常情侶在一起的實感和親密感！”
陳未掐滅煙頭,只是覺著他說的這種情況太正常了,而他曾經也親身經歷過。
“我有一個雖然傷財,卻不會傷心的方法,你可以參考一下。”陳未吸取著自己異地戀的經驗,想著給這個年輕人支上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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