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黑夜降臨
一輪明月高掛于空。
蟬聲依舊嘈雜,卻絲毫影響不了廊亭中的二人。
方老臉上并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疑惑地看向萬逍遙道:“怎么?小友可是有了線索?”
見如此,萬逍遙收回目光,淡淡說道:“不錯,這兩件案子,我已經有了眉目。”
“哦?快說說看,雖然說平時與知州大人來往不多,但每每想到他慘遭奸人所害,也深為之挽惜也。”
“他死的確實冤,”萬逍遙笑著搖搖頭,“因為,他死在自己最信任之人手里。”
“哦?那人是誰?”方老好奇地問道。
“那人嘛...”萬逍遙再次看向他,眼神有些玩味,“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你方博士!”
“什么?”方老一愣,隨即雙手抱胸,哂然一笑,“小友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萬逍遙也笑了,似乎早料到這一切,道:“你可以不承認,甚至你的表情一直很完美,但你的動作出賣了你。”
“動作?什么動作?我很正常啊。”方老一臉的疑惑。
萬逍遙淡淡一笑,掃了一眼他胸前,道:“對,就是你現在雙手環胸的動作,出賣了你,這很顯然是個防御的動作,這是人遇到危險時,下意識的動作。”
方老還想說什么,被他打斷了,“你可以不承認,待我將案子全盤托出,你便無話可說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把白的說成黑的?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敢有亂攀之處,就算你是鐵血衛,老夫也要一紙呈于御前,請圣上主持公道。”方老似乎生氣了,連花白的胡子,都在顫抖。
萬逍遙并未將他的威脅放在眼里,起身在廊前踱起步來,緩緩道:“我第一次府衙之時,那天你可記得?”
“記得,又如何?”
“那天,我就在好奇,為什么一個堂堂地知州,卻對一個不入流的博士,如此尊敬呢?”
“知州大人禮賢下士,有何不可?”方老有些不屑。
萬逍遙搖搖指頭,道:“不不不,一個知州,要調閱檔案,卻需看一個博士的臉色,不光是禮賢下士這么簡單。”
“哼,那你說為何?”
“只有他特別倚重于你,這才說的通,這從師爺的態度,也可知一二。”
“或許,你才是他的智囊,又或者,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更有可能,二者兼有之。”
方老沉默了,少頃,他笑了:“就算你說的對,這與案件有什么關系?我與他無怨無仇,為何要殺他?”
“你剛才還說不熟的哦,”萬逍遙淡然一笑,止住他的話語,“打住,我們繼續說回案情,”
“而當知州習奉死書房之時,我便判斷此為熟人作案,因為,我的到來,讓他感到不安,他覺得十多年前的事,快要暴露了.....”
“思前想后,便在當天,他要一封信,雖不知道,他寫的什么?可大約可以猜出,是用來保命的東西。”
“事關重大,所以,他屏退了眾人,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書房,不見外人。”
“而從現場看,卻是他把兇手,放進房間的。可見,他很信任此人。”
“其實,這時候,我還沒有懷疑到你的頭上。把重點放在那知丞關玉山的身上。”
“可是,那天,再你這里再次相會之時,你便露出了破綻。”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方老端起茶碗,慢慢地品茗起來......
“可記得那是一個雨天?”
“記得。”
“那天,我到撐傘,來到了館前,童子卻要我脫鞋凈足。”
“有什么好奇怪的,雨天道路多是泥濘,脫鞋是為了保證館內的潔凈。”
“這也說得過去,當時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萬逍遙微微一笑,“我之后想起了,案發現場上的那個鞋印,便有了不同看法。”
“哦?這又和鞋印有何關聯?”方老眼皮一跳,反問道。
“因為,你怕我看見你作案時穿的那雙鞋,想必你當時作案之時,并沒有想到這些,也許,你太自信,也許,是你的不屑。”
“總之,在我注意到那雙鞋印之時,你知道這是一個小小的破綻,所以,你那天與我赤足相見.....”
“為了不顯得突兀,那天我也必須赤足......”
“是你想多了,你這么說有何證據?”
“很顯然,鞋子已經被你處理干凈了,但是一個人的腳的大小,短時間可改變不了,量一量就知你與兇手的鞋碼是一樣的。”
“天下相似者多矣,你如何確定是老夫?”方老再喝了一口茶水,神態自若道。
萬逍遙也不著急,嘿嘿一笑:“這當然只是佐證。其實這些也是我后來想通的,真正讓我懷疑你的,是因為衙役王福貴之死。”
“小小衙役,與我何干?”方老輕吡一聲,不屑地問道。
萬逍遙擺了擺手指,得意地笑道:“當然有關,而且,這是你做得最錯之事,因為如果他沒死,我還想不到你的身上。”
“一個小小守門衙役,為什么兇手要大費周折,要殺他呢?甚至不顧可能暴露自己,我也是在那一天,第一次碰到了黑衣人。”
“想來想去,只有可能他見過兇手,或者說兇手認為他可能暴露自己真正身份。”
“這讓我想起了,十幾年前的稅銀案,因為王富貴唯一的價值在于,十幾年前,他就在衙門當差,而且那時的他,就負責看守衙門.....”
“那又如何?”
“而我曾記得書中記載,十幾年前,一位異人的到來,解決了所有明州官員的煩惱.....”
“而不久之后,便發生了稅銀案。”
“幾件事加在一起,不難想到,這位異人,是其中關鍵人物。”
“也許,那天,王富貴正好見過此人。那么,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這一切還是你的猜測,而且異人又與何干?”方老淡淡地說道,甚至還給自己添了茶水。
“當然有關!”萬逍遙突然轉身,目光直視于他,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語速極快道:“因為,你就是那名異人!”
方老不慌不忙道:“哦?你有何證據啊?”
“十幾年前,衙門里并沒你這位方博士,你的出現,與異人出現,就在同一天!”說完,萬逍遙從懷中掏出了兩頁張,扔于他面前,“你別以為撕掉那一頁檔案,我便查不到你的根底,別忘記了,我除了是鐵血衛都護外,還來自幽冥監......”
一向鎮定自若的方老,聽見幽冥監三個字時,渾身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兩頁紙,上書:
方無為,年近四旬,臺州吳縣人氏,于龍興五年,六月初九入衙,后得知州習奉看重,于七月初三,奉為博士......
再下面,就是他的一些小事.....
方老額頭冒汗了,有些事情,旁邊人絕不知曉,這里卻記載很詳盡......
誰有這么大能量?又是誰在自己身上花費這么多心思.....
細思極恐。
見他如此,萬逍遙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別誤會,聽風使他們只是照規矩記錄下來而已.....”
“對了,我是該稱呼你為方無為呢,還是...天尸上人?!”
“什么?!”方老瞪大眼睛,露出驚駭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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