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后，陸杳杳又絞盡腦汁地搜羅了不少“證據”，真的少假的多。
陸杳杳作為外來人口，自帶質疑buff，盡管擁有原主大部分在星際生活的記憶，但依舊缺乏常識。
很多事情對嚴橫這種原住民來說根本不需要去質疑，他們身處其中，潛移默化間習慣了細想起來不怎么正常的情況。
但陸杳杳沒有，她覺得沒有邏輯就是沒有邏輯，哪怕星網、周圍給出的解釋五花八門且有理有據，她依舊持懷疑態度。
宛如一個成熟的杠精。
陸杳杳提出疑問后再說出猜想和亂七八糟的證詞。
嚴橫則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從自身情況出發添加細節或是引導，排除掉不真實的部分，兩人將整個事件的思路梳理得越發條理。
到最后，所有的疑問匯聚成一個整體——
到底是誰在阻止聯邦研究精神系異能，ta又有什么目的。
陸杳杳窩在寬大而柔軟的沙發里，一下一下揪著懷里兔子抱枕的耳朵，不算特別靈光的腦子飛速轉動，想著自己曾經接觸到的有關精神力的一切。
突然，她眼神一亮。
“哥，你還記得游戲上熱搜那次嗎？我請你留意調查過游戲的問題。”
嚴橫轉過頭，和陸杳杳視線相接，兩個人的默契開到最大值：星網！
陸杳杳先是有種發現了世紀大八卦的刺激感，然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緊張兮兮地看了圈周圍，又低頭瞅瞅手環。
星網無處不在。
這比直面偷拍攝像頭還膈應。
想到這里，陸杳杳悄咪咪地湊回嚴橫身邊，貼近他的耳朵。
“哥，是我想的那樣嗎？”
嚴橫感覺到耳邊溫溫熱熱的氣息，胳膊上都跟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側身低頭看向一臉做賊似的神秘兮兮的陸杳杳，又覺得好笑。
嚴橫指了指陸杳杳的耳朵，示意她把耳朵貼過來，陸杳杳眼底光芒大盛，沒想到還有這好事兒，趕緊側臉伸脖子往嚴橫臉上湊。
嚴橫目光沉沉地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瑩潤耳珠，慢慢低頭靠近陸杳杳耳邊。
結果話還沒說出口，陸杳杳就因為耳邊的呼吸癢得不行，笑得跟過電似的仰倒在沙發上。
嚴橫：……
屬實浪費感情。
陸杳杳在沙發上笑夠了，看著嚴橫微黑的臉色，這才接收到尷尬信號。
摸了摸鼻尖，靈光一閃，陸杳杳從空間鈕中取出筆和空白本子，改用小紙條交流。
陸杳杳：【是我的想的那樣嗎？
我記得上次你說游戲的事沒有查到任何線索，唐德那樣的情況完全不存在。】
寫完，陸杳杳把紙筆往嚴橫手里塞。
嚴橫意味不明地瞟了她一眼，再低頭看看紙頁上漂亮娟秀的字體，上面全是中文簡體字，沒有星際通用語。
嚴橫：【上次想辦法進入了全息游戲的后臺數據庫，沒有絲毫異常。】
陸杳杳手杵著下巴看嚴橫認認真真一筆一劃地寫字，覺得有些新奇。
聯邦簡體中文和星際通用語兩用，但隨著時間過去，后者逐漸變成主流，簡體中文從必修退居選修，在她的印象里，嚴橫用的一直都是通用語。
星際時代書法藝術早已失傳，僅存的書畫藝術作品真品還在國庫，博物館里只展出全息影像。
嚴橫的字不能說好看，也不能說不好看，一板一眼得像是統一印刷出來的，果然字如其人。
正經得讓人很想上手弄亂。
陸杳杳：【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唐德精神力出問題是事實。
就算不是借由游戲做的手腳，他登錄全息游戲的時候也會留下記錄，而不是毫無異常。】
對方這一波簡直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陸杳杳繼續寫道：【所以星網真的有問題。】
嚴橫沒有再在紙上回話，像是默認一般，臉色頗有些沉重。
星網為什么要阻止聯邦研究精神系異能者？
是為了保護同類，還是為了不被取代？
不管是為了什么，單單是“星網有問題”的懷疑就足夠讓人毛骨悚然，它能做到的事太多太多了。
陸杳杳突然想到了雪人和雪球對星網的儒慕和推崇。
神本來是博愛平等的象征，而一個有著自己私心且能無孔不入的神，只會讓人感覺到恐懼和不安。
陸杳杳拿起筆，繼續寫下：【我現在理解阿加托了。】
這位才是名副其實的茍王，有頭腦。
陸杳杳：【雪人和雪球，是安全的嗎？】
這句話寫得陸杳杳猶豫且糾結，筆畫斷斷續續，字丑到不行。
一想到某種可能性，她就忍不住地難受，她真的很喜歡兩小只。
嚴橫沒有辦法給她答案，如果星網不再安全，那么和星網有關的一切都不會有任何保障。
陸杳杳有太多秘密，為了保證安全，只能選擇遠離。
嚴橫有點不敢深想。
星網早已滲透整個聯邦，無數人仰賴它生活甚至生存，而智能管家的存在又讓ta對上流社會的豪門權貴了若指掌。
一旦ta走偏一步，整個聯邦都會陷入巨大的震蕩。
突然，陸杳杳想到了什么，看向嚴橫的眼神滿是擔憂。
陸杳杳：【ta對軍.部的控制多嗎？】
嚴橫回過神來，接過陸杳杳手里的筆記本。
【不多，這方面可以暫時放心。】
陸杳杳：【我還有個問題，我的身份手環到底是用什么交換的？】
她的新身份是嚴橫通過和星網交易得來的，也正因為如此，她從一開始就對雪人雪球推崇的神一般的星網不是很感冒。
陸杳杳一直擔心這場交易會不會對嚴橫乃至嚴家產生什么負面影響，而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嚴橫也不再隱瞞。
【是一段數據。
準確來說，是一段會自主思考的的碎片。】
陸杳杳：【智能管家？】
嚴橫下筆有點猶豫：【是，也不是。
了解過智能人起義的歷史嗎？】
這個陸杳杳還真了解過。
在雪人雪球給她的科普中，智能管家的“靈魂”，也就是核心，只是一串會自主思考的復雜的程序。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一段數據為什么會自己思考，作為修士，除了“成精”她想不出第二種可能性。
抱著好奇，陸杳杳專門去查過智能人集結起義的歷史，以她SS級的身份權限，看到的記載史料還算比較全面。
星際紀事記載，智能人被發明創造出來的契機，是因為某個科研實驗室無意間發現了一段游走于網絡的程序。
星際紀事后來為這段程序命名為——潘多拉，星際第一位智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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