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程斯打量著她。
最近這幾天，他不在京市，他名下也不止飛云這一家公司，所以近期沒太關注飛云的一舉一動。
飛云目前主要事務都是由副總定奪。
他一般不參與不插手，是真真切切的掛名老板。
林曦把前幾天會議內容復述給他聽，“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會有分歧。”
程斯挑了下眉，“不至于吧。”
“你是個商人,你看重的是利益，和我不一樣。”
“那你不贊成機器人的點？”
“也不是。”林曦仔細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既然有基礎，那就別浪費資源。只不過我不太贊成在這個階段進攻這個產品線。”
還是要分清主次。
程斯了然，“我明白。這點我回去和他們溝通，你放心。”
“其次還有一點就是，我一直認為科技是用來輔助人類，造福人類的。我不贊成抱著取代或者絕對利益至上的心思去研究生產。”
頓了頓，林曦無奈的笑了笑，“我提前和你聲招呼，如果后續我們意見不和，我是一定會離開飛云的。”
“我有我的堅持，希望四哥也能尊重我。”
她老老實實叫了一聲四哥，程斯哪有不應的道理。
更何況，又不是什么無理的要求。
“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大膽放手去做。在四哥這兒，永遠不可能和你有沖突的地方。”
“我是個合格的商人沒錯，無利的事一般不做。但四哥也知道分寸，明白什么重要。”
“放心，你永遠是排在所有利益之前。”
“其實不只是在我這里，在二哥三哥包括白序那邊，你早就勝過太多的人和事，絕對是排在前面的。”
“雖然我也知道，我的話有些時候你不太相信，我的確也愛說一些場面漂亮話。但這幾句，絕對是真心的。”
他笑著舉起手,“四哥發誓,絕對絕對沒有騙曦寶兒。”
林曦微微一怔，笑著按下他的手，“說過多少次了，少這么叫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沒什么小名，長輩們都喜歡叫她曦曦。
其他幾位哥哥也是，唯獨程斯喜歡搞特殊。
小時候聽聽還可以，現在在公共場合聽到他這么叫自己，親昵中又透著一絲尷尬。
她忍不住提醒：“我都二十四了。”
“那怎么了。”程斯不以為意，“那不還是比我小？”
“真是的，現在叫個小名都不愿意聽了。”他單手捂住胸口，故作受傷狀。
又來了又來了。
幾個人里戲最多的就是程斯。
林曦嘆了口氣，沒辦法，只能由他去了。
“我現在這么叫你你都這么抗拒，換做三哥，你豈不是要炸毛啊。”
“……”林曦瞳孔瞪大，“好端端的又提三哥做什么。”
“怎么啦。”程斯無辜極了，“小時候三哥也這么叫你來著啊。”
“我怎么不知道？？？”
林曦人都傻了。
她只記得程斯會這么叫她。小時候程斯是真的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的。聽長輩說,那會兒他剛從江城來到京市，一見到她就喜歡的不得了。
一口一個妹妹的叫，每天要往林家跑八趟,每次來都不會空著手，會帶零食或者他很喜歡的玩具給她。
聽說程斯在江城之前沒什么同齡的兄妹，三個堂哥和他都差了二三十歲。唯一和同齡的是他大堂哥家的兒子，不過也比他小幾歲。
所以程斯一直很想有一個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
可惜，那會兒他來大院里，同輩都是他的哥哥。除了她之外，唯一比他小的就是白序，但那小子一直不服氣。
記憶中，好像自己還在讀幼兒園的時候，程斯就叫自己曦寶兒了。
說是這樣顯得更親近。
至于秦嶼……
在她的印象中，好像真沒這么叫過自己。
她真的懷疑程斯在騙她。
“真的。”程斯一本正經的同她解釋：“當年第一個這么叫你的，好像就是三哥。”
“……啊？”林曦一臉不可置信。
“反正我記得是，不信你去問三哥啊。”
林曦嘴角抽搐了一下，這要她怎么去問，“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沒有問得必要。
因為這個稱呼代入一下秦嶼的話，嘶，有點尷尬，還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她莫名又想到了之前他哄她睡覺，唱得那首《寶貝》。
溫柔繾綣……
就像是戀人間的纏綿。
程斯笑瞇瞇的看著她，眼神揶揄，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此時此刻內心的想法。
林曦咳了聲，移開目光：“時間不早了，四哥不走嗎？”
“等等吧，我和三哥一起走。你呢，和我們一起？”
“不了。”林曦搖搖頭，“也不順路。”
“你該不會還要和白序回去吧。”
林曦想說不是，程斯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低聲提醒道：“最近這幾天少和他接觸。”
“為什么？”她下意識追問。
她本身就不想和白序有過多的交流，不用程斯提醒。但她覺得，程斯突然這么說，應該是有其他事。
“最近白序鬧出不少事兒，白老爺子那邊一直壓著火，今晚這一出很快就要傳回去。別被連累了。”
其實，程斯話里有話，沒有說得太明顯。
白老爺子肯定不會怪林曦，但其他人就說不準了。
比如，白序的母親，或者……白序的姑媽榮姨。
——
程斯的嘴就像是開了掛，第二天上午，林曦上著班就接到了榮姨的電話。
“曦曦在忙嗎？”
“阿姨找我有事嗎？我還在上班。”
“電話里可能說不清楚，曦曦要是有空的話，能不能下樓和阿姨當面聊聊。”
“……”林曦走到窗前朝樓下巴望著，很快就看到了一輛黑色賓利。
是秦家的車。
林曦抿了下唇，“一定要現在嗎？我在實驗室。”
“主要不是我想見你，是白序的母親。”
大概知道林曦不想出來，所以對方很快搬出救兵。
白序父親很早就走了，她母親身體不好很少出門，但性格很好，先前對她也很關照。
想到這里，林曦無奈：“阿姨到公司隔壁的咖啡店等我吧，大概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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