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在茅草屋把陳老伯開在藥方上的草藥都認了一遍后,便揣著藥方帶著連炤回了陸家村。

  回到家,祁玉給連炤找來一根盲杖,并讓他好好待在家后,就去了西邊地里幫忙灌水。

  連炤很想跟她一起去,但他雙眼不便,去了根本就幫不到什么忙,最后只能乖乖留下看家。

  因蕓娘這兩日都在地里灌水,所以祁玉到地里幫忙的時候,她已經灌得差不多了。

  看著埂子周邊長得郁郁蔥蔥的果苗,灌完水的祁玉手有點癢,她湊到蕓娘跟前小聲問道,“娘,你喜歡吃什么果子?梨?桃子?橘子?還是枇杷?”

  她們之前圍著埂子種的果樹苗就是這幾種。

  蕓娘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她想做什么,忙緊張地抬頭望了一眼周圍,然后小聲地對她道:

  “玉兒莫要胡鬧,小心被人看到。”

  祁玉抬眼看了一圈周邊,并沒有看到近處有勞作的身影,“周邊沒人,遠處的看不到咱們這邊來。

  娘想吃什么果子?還是每一種果子都來一個?”

  蕓娘想了想道:“枇杷吧,如今這節氣正是吃枇杷的時候。”

  如此,就算被人看到了,也可以說是去城里買的。

  “行。”祁玉選了一顆長得最好的枇杷樹,把手伸過去……

  半炷香后,母女倆有說有笑地回到家,用衣擺兜著一兜枇杷的祁玉一邊推開柵欄門,一邊朝右側的屋里喊道:

  “連炤,出來吃枇杷啦。”

  連炤聞聲從屋里出來,還未開口,祁玉便忙快步來到他面前,挑了幾個又大又黃的枇杷放到他手里,“給。”

  連炤微笑道:“謝謝祁玉姐姐。”

  祁玉認真對他說道:“連炤,以后就叫我姐姐吧,咱們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

  不該再叫得這么生疏!

  一家人?多么美好的三個字。

  連炤低低的叫了一聲,“姐姐!”

  “真乖。”祁玉伸出爪子搓了搓他的頭發,嗯,以后她也有弟弟可以欺負了,不用再羨慕陸望哥啦。

  連炤……總感覺有哪里不對。

  后晌的日頭很烈,幾乎都沒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出門。

  蕓娘也沒有出門,把以前糊好的鞋底料子拿出來,比著連炤腳的尺寸剪了一雙鞋樣,靠在堂屋門口納鞋底。

  祁玉幫蕓娘弄好鞋樣后,便拿了張小板凳跟連炤并排坐在堂屋檐下,手把手地教他用柴火棍寫自己的名字。

  連炤由于眼睛看不見,學得很慢,祁玉也不急,耐心地教了一遍又一遍。

  蕓娘邊納鞋底,邊時不時地抬頭看看他倆,頗有歲月靜好的氛圍。

  好不容易把家里的農活忙完的陸心蓮想著自己好幾天沒看到小姐妹了,便趁著何春花午睡,頂著大太陽跑來了西邊。

  “阿玉,幫我開下門。”

  祁玉聞聲抬頭,隨即便起身跑去打開柵欄門,“快進來。”

  陸心蓮手里捏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布袋,祁玉剛把柵欄門打開一點點,她便迫不及待地擠了進來,并把手里的布袋塞給祁玉。

  “給。”

  祁玉低頭看向被塞到手里的布袋,“里面裝的什么?”

  陸心蓮笑瞇瞇地道:“陸昌叔家的枇杷。”

  她剛才路過陸昌叔的菜園子,看到陸寶兒正在摘他家的枇杷,她便厚著臉皮跑過去要了一小布袋。

  祁玉咧了咧嘴,拉著她朝堂屋走,“走,進去吃枇杷。”

  進了堂屋,陸心蓮叫了一聲蕓姨后,便扯著祁玉的袖子小聲問,“阿玉,外面那小孩是誰啊?”

  祁玉便歪頭看向屋外,“連炤,進來一下。”

  連炤放下柴火棍,抬腳跨進門檻,“姐姐。”

  祁玉把他拉到跟前,對陸心蓮道:“他叫連炤,是我剛認的干弟弟。”

  隨后,她又扭頭對連炤說道:“連炤,她是姐姐最好的姐妹陸心蓮。”

  連炤立馬懂事地叫道:“心蓮姐姐好。”

  “啊……好。”陸心蓮呆愣愣的看著連炤,這孩子有點奇怪欸。

  祁玉拍拍連炤的肩膀,“你先自己練會兒,姐姐跟心蓮姐姐聊會兒天。”

  連炤點點頭,轉身慢慢走出去。

  看著他緩慢跨出門檻的樣子,陸心蓮終于發現這孩子奇怪在哪里了。

  她右手扯著祁玉的袖子,左手指著連炤的背影,“阿玉,他的眼睛……”好像看不見。

  祁玉點點頭:“連炤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他耳朵跟鼻子都很靈敏。”

  所以咱們最好不要在背后議論他。

  陸心蓮一臉同情,“他好可憐!”

  祁玉……是她暗示得不夠明顯嗎?

  屋外,連炤手里的柴火棍忽然啪的一聲斷成了兩截。

  祁玉拉著她坐下,岔開話題,“你家的農活都忙完了嗎?”

  “忙完了。”陸心蓮好久沒跟祁玉像這樣坐下來聊天了,一打開話匣子就開始噼里叭啦說個不停。

  祁玉就在旁邊安靜的聽著,只時不時地插一兩句話。

  當陸心蓮說到地里的臟活累活都是陸成搶著干時,祁玉詫異開口,“你爹轉性了?”

  要知道往年忙農活的時候,陸成恨不得把心蓮掰成兩半來使喚,他自己則是能偷懶就偷懶,根本不像現在這樣勤快,就更不要說還搶著干臟活累活了。

  陸心蓮歪著腦袋,也是有些想不明白,“我不知道,但我爹確實比以往勤快了很多。”

  她捏起一顆枇杷慢慢剝皮,“而且,他很久都沒有打罵我了。”

  甚至,有幾次何春花想打她,也被她爹攔下了。

  祁玉挑起一邊眉毛,陸成真的改過自新了?

  坐在門口聽了全部對話的蕓娘,笑看著陸心蓮,“你這傻丫頭,難不成還惦記著你爹的打罵?”

  陸心蓮吐了吐舌頭,把剝好的枇杷送進嘴里。

  兩日后,晴朗了許久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把硬實的泥土路淋得又濕又滑。

  連炤戴著斗笠,拄著盲杖,小心又緩慢的走在泥土路上。

  “連炤?你怎么跑出來了?”

  背著背簍,雙手遮在頭頂上瘋狂往家跑的祁玉,差點就要跟連炤錯開。

  連炤忙把頭上的斗笠取下來遞給她,“我來接你。”

  “我不用你接,下次別在下雨天亂跑。”

  祁玉把斗笠扣回在他頭上,拉著他快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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