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摔了兩個茶盅,氣得不得了。
“我哥還沒有回來?”她問侍衛。
侍衛應是,又看了一眼她的腹部:“娘娘注意胎氣。”
容妃抽了他一耳光,譏諷道:“你看什么,這孩子和你有什么關系?”
“沒有!”侍衛跪下,恭敬回答她的話,“世子去皇陵了,還沒有回來。”
“但是屬下去的時候,皇陵里并沒有看到人。”侍衛也覺得奇怪,皇陵里靜悄悄的。
就算太子和世子他們都不在那邊,皇陵也是有巡守的。
想不通。
“你懂什么!”容妃讓他滾。
此刻,云青瑤依舊站在石階上,她試了幾種方法了,但都不奏效。
但再不出去,他們很可能要死在這里。
臺階,無底的深淵,刺眼的白芒。
怎么才能形成這種格局?
臺階是存在的,山石是存在的。怎么做到的?
“老大,我跳出去試試!”水水道,“山明明就在邊上,還能有多高?”
云青瑤攔住他。
“這不是多高的事。我們都知道,這是假的。而人對于真假的判斷,靠的意識內的認知區分。”
“你跳下去,不是摔死你,而是你會一直飄在白芒之中,無邊無際的下落。”
那是意識形態上的墜落。
換句話說,他們從進入這個陣開始,就被人干擾了意識。
看到的一切都是不對的。
臺階不可能無邊無際,山石不可能觸不見底!
金金他們沒有懂,又繼續垂頭喪氣蹲在邊上。
云青瑤閉上眼睛,她不再看四周的白芒,眼前陷入黑暗后,她變得耳聰目明。
陣法控制的,不是山石不是臺階,那是死物。陣法控制的是她的腦子,她是活物。
那么,這個陣的陣眼,還是在他們身上。
眼睛嗎?
她閉上了眼睛,坐在臺階上,試著用腳尖去碰臺階側面的山石。
沒有用,觸手可及山石,無論她腳尖怎么崩,都夠不著。
“不行,閉著眼睛也不行。”火火道,“老大,我覺得我跳下去試試,如果真不能觸底,你早點把陣解開,我肯定不會餓死的。”
是不會死,但她不能讓自己的兄弟,離開自己的視線。
金金放了個屁!猝不及防,聲音很大。
大家都嫌棄地看著他,捂住了鼻子。
“我、我又沒辦法,早上出門急,沒來得及蹲茅坑。”金金嘿嘿笑著,“老大,對不住了。”
云青瑤擺手。
忽然,她想到什么,和金金道:“你再放個屁試試!”
金金:“?”
“老大,這不能自控啊。”
木木喊道:“我、我有!”
他一使勁,放了巨響的屁,云青瑤讓他們嗅鼻子。
“聞著臭了?”她憋著氣問對面五個人。
五個人搖頭。
“什么氣味都沒有。”
云青瑤挑了挑眉,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她拿了個空氣清新劑出來,照著四周噴了半瓶。
“老大您噴的什么?沒有味啊。”
“沒有味就對了!”云青瑤仰頭看著白芒沒有顏色的天空,屏住了呼吸,“我知道這么解開陣法了。”
而陣法外,于廖一張高幾,一杯清茶,神色很肆意輕松。
“公子!要困他們幾天?”一位面生的女子,穿著齊國女子的衣裳,恭敬地在一側伺候著。
“三五日不死,那就七八日。”于廖輕笑,神色很輕松自信,“只要他們在陣法里出不來,死是早晚的事。”
人不吃不喝可以撐七天,可若不能睡覺,那至多五天便到極限。
“是!只看她這次能不能繼續聰明下去。”女子冷嗤一聲,視線卻忍不住投向皇陵內。
石門靜悄悄地關著。
蕭炎在里面已經關了兩個時辰了,那個石門很重,里面沒有開關,除非從外面打開,否則里面的人不可能出的來。
“走吧。”于廖喝完最后一口茶,手一掃收了杯子。
兩人不疾不徐下臺階。
女子問他:“如果齊皇不追究皇后,不追究太子的事,怎么辦?”
“追不了是正常,容妃豈能斗得過云青瑤。”
于廖不奇怪,他也沒有期待什么。
其實,原本是有期待的,畢竟布局七年,一朝收網,不撈著魚怎能甘心。
可此一時彼一時,從云青瑤出現,那個網就注定收不了了。
所以,他將這個局,臨時修改過了。
隨機應變。
他背著手,一身白衣從容鎮定。
可就在這時,他們身處的皇陵腹地,忽然發生了輕微的搖晃,于廖更腦子里轟一下,有什么東西塌掉了。
他承受不住,踉蹌了一下,得虧身邊的女子扶住了他。
“公子,您怎么了?”
巨大的眩暈席卷而來,于廖趕緊原地打坐,手中掐訣,穩定心神。
但盡管如此,他的臉色也越來越白。
他身側的女子正奇怪,發生了什么事,但隨即,空蕩蕩皇陵里,一陣看不見的氣流,卷動了一下,緊接著平面被撕裂,有黑影從空無一人的顯現出來。
一個,兩個,六個人。
女子不等吃驚,于廖忽然噴出一口血來,她趕緊將他扶住,擔心地道:“公子,您怎么樣?”
于廖拿出帕子擦了嘴角的血,看向憑空顯示的六個人,笑了笑:“太子妃,又破了我的陣,真是聰明啊!”
云青瑤揚眉打量著對面的人,冷嗤道:“止案,幾日不見你越變越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