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顧清詩又驚又怒：“你！你胡說什么！”
女人惱羞成怒了，宋妤低頭做題，懶得搭理她。
“哎喲，怎么吵起來了？”青鵲從后門進來，看看淡定的宋妤，又看向紅著臉的顧清詩，掩唇笑道，“顧小姐還在呢——我早說了，先生今天不回來吃晚飯，你再等下去也沒用，不如下次再來吧。”
有了第三者，顧清詩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淡淡道：“我知道了，麻煩跟江先生說一聲，禮物是我特意為他挑選的，希望他喜歡……下次有機會我會再來拜訪。”
青鵲含笑送客。
禮物……宋妤看向休息區的桌子上多出來的精致的禮盒，撇撇嘴。
這女人果然是沖著江鄞來的。
她住在異途的消息想必是宋繡瑩告訴她的——利用愛慕江鄞的女人給她添堵，宋繡瑩慣會用這些小伎倆。
宋妤收回視線，用筆在書上用力戳了好幾個洞。
她就知道，江鄞那般風姿卓絕的人，怎么會沒有傾慕者？呵，明明就是不愁嫁娶的家伙，干嘛非要巴巴地去宋家要什么新娘，害得她被宋再新打包送出！
送完客回來的青鵲看到一臉冷漠的宋妤，彎了彎嘴角，無奈嘆道：“都說女子深情，果然不假——那位顧小姐和先生不過一面之緣，也不知道怎么就這么上心，勸都勸不住。”
宋妤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家先生長得好看，脾氣又好，有錢有顏有風度，走在路上被漂亮姐姐要微信，有一兩個美女對他癡情不悔不是很正常？”
聽出女生話里的調侃，青鵲輕笑道:“其實我已經告訴那位顧小姐，先生有心上人，讓她不要再來打擾先生，誰知——”
心上人？
宋妤額角青筋跳了跳，頓時不知自己到底在氣什么。
門外，顧清詩的聲音去而復返，和先前的趾高氣昂不同，這次女人的聲音好似三月消融了冰雪的湖水，溫柔蕩漾泛著漣漪。
“江鄞，你回來啦？”
宋妤和青鵲同時看向玻璃門。
江鄞回來了？江家老太太竟然沒有留他吃晚飯？真是失策。
江鄞推門而入，身上裹挾著隆冬的寒氣，沖淡了屋子里的香水味。
他取下圍巾，徑自走向宋妤:“還在做題？”
頭也不回地對青鵲道:“有客人來了，好好招待。”
說完，摸摸宋妤的頭發，柔聲問道:“這里吵鬧，要不要去后院？我讓夏葵生了爐火。”
男人從進門，全程沒有給顧清詩一個眼神，等宋妤點頭，他終于看了眼顧清詩，溫聲道:“女士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的助理小姐交代。”
不等顧清詩回答，他繞過屏風，朝后院去了。
看著臉色由紅轉白的顧小姐，青鵲打心底里同情她。
這姑娘看中江鄞的皮囊，頗有些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決心，可惜了，她看中的這人是沒有心的，她做再多，也不過是徒勞。
“顧小姐。”青鵲喚醒出神的女人，“你還有什么事嗎？”
言下之意，沒事的話可以離開了。
顧清詩白著臉，眼眶很快紅了。
不過她吸了吸鼻子，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
女人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異途。
青鵲走到門口，把被客人帶入的雪花掃了出去。
……
爐火燃起，整個房間里暖烘烘的，宋妤坐在圍爐邊，等著夏葵扔進去的紅薯。
“夏葵姐姐，我有個問題。”
“什么？”
“煙排哪里去了？”這里是市中心，是最熱鬧的商業街，爐火燃燒的煙排哪里去了？
“沒想到小妤這么關心環境問題啊。”夏葵打趣她，“不過不用擔心哦，我們自然有辦法處理，不會污染環境的。”
她說的一本正經，宋妤忍不住笑:“這種環保話題說不定可以寫進我的作文里。”
兩人就這個話題胡扯了許久，江鄞換好衣服過來。
宋妤瞥他一眼，默默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個座位。
烤紅薯出爐，夏葵給了宋妤一個，問江鄞:“先生要嗎？”
江鄞擺擺手。
宋妤吃著熱乎乎的烤紅薯，因為顧清詩的挑釁而生出的一點不悅煙消云散。
她主動找了個話題:“我今天見到了典當雙面鏡的那個妖精。”
夏葵:“雙面鏡？”
“嗯，江鄞說，是可以照出妖精真身的法器。”
“我知道。”夏葵道，“古籍山海錄里有記載，雙面鏡出自仙人之手，故而保留了仙人之靈力。”
“靈力？”宋妤皺眉，“收到鏡子的時候，我沒感覺到里面蘊藏著靈力啊。”
她以為雙面鏡能辨人識妖是因為瑤池水。
陡然明白那晚江鄞的話有所保留，宋妤抿唇，剎那思緒萬千。
夏葵沒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哦，可能時間太久，消磨殆盡了吧。”
真是這樣嗎？
宋妤看一眼閉目養神的江鄞。
察覺到她的視線，江鄞微微睜開眼睛，眸光不似往日清澈，霧蒙蒙的看不真切。
他困頓地眨了眨眼睛，喃喃:“怎么了？”
他這狀態有點奇怪啊。
剛進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還知道讓青鵲接待顧清詩呢。
宋妤還沒來得及說話，夏葵驚呼:“先生，你喝酒了？！”
她忙起身:“我去準備醒酒湯。小妤，麻煩幫忙把先生送回房間去。”
宋妤下意識應了。
心里奇怪:不就是喝了點酒嗎？有必要這么緊張？
“先生酒量不太好。”夏葵風風火火去了廚房，聲音也越來越遠，“酒品也不太行！”
宋妤恍然大悟。
她伸手在江鄞眼前擺了擺，輕聲問:“江鄞，認識我是誰嗎？”
男人“唔”了一聲，抓住她的手，攏到自己的手心，啞聲道:“……宋妤。”
宋妤松了口氣。
還能認出她是誰，看來問題不大。
江鄞:“宋妤，你喜歡狐貍嗎？”
“嗯？”問題來的突然，宋妤條件反射頷首，“喜歡。”
誰能不喜歡毛絨絨呢？
江鄞滿意地勾起嘴角:“那我給你摸摸尾巴。”
宋妤:“……”什么鬼？摸什么？什么尾巴？
她尚在震驚到失語時，眼前煙霧彌散，有白色毛絨絨迎面撲來。
來不及出聲，宋妤被碩大的毛絨絨壓倒在地。
要不是她身強體健，此刻一定會被大妖陡然顯露的原身砸成紙片人。
聽到暖房里噼里啪啦轟轟隆隆一陣響，夏葵心道不好，顧不上煮著的醒酒湯，跑到暖房門口一看，頓時無語凝噎。
巨大的白毛狐貍幾乎將整個暖房塞滿，因為空間過于狹小，他耷拉著耳朵，蜷縮起九條尾巴，腦袋搭在前爪上，眼睛無精打采地半開半闔，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
狐貍錦緞似的白毛動了動，女孩艱難地從他柔軟的肚子下爬出來，拍落身上頭上的白毛，驚愕地瞪著塞滿整個暖房的巨型狐貍。
這是……江鄞的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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