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的工作還在繼續，凌緲和楚驍坐在休息區對臺詞，程導掛斷電話，揉著眉心走到兩人身邊。
“看熱搜了嗎？”
凌緲停下激憤的臺詞:“沒，我們劇組又上熱搜了？”
知名導演大滿貫影帝影后的合作，他們劇組從開拍到現在，沒少上熱搜。
“嗯。”程導生無可戀，“樓子聰宣布退圈了。”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影帝影后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退圈？不是道歉而是直接退圈？
凌緲立刻拿出手機點進熱搜。
“樓子聰宣布退圈”已經登上熱一，后面點綴了一個小小的深紅色的“爆”字。
“樓子聰自己發了一篇小作文，就咸豬手的事做了反省，聲稱學藝先學德，自己品德不佳，德不配位，要暫時退圈學習，提高自身的品性，爭取給粉絲做個好榜樣。”
程導說完，罵了一句臟話。
樓子聰退圈不過一篇小作文的事，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爛攤子扔給他們來收拾。
他的戲份已經拍到一半，眼下人退圈，他得去找人接替他的角色。
找人不難，只是一想到之前拍的戲份都作廢，他只覺得心疼——調教樓子聰那種電影小白可花費了他不少心血。
導演一臉便秘的表情落在楚驍眼里，他調侃道:“程導，下次找人記得擦亮眼睛。”
兩人是老朋友，程導沒把他的調侃放在心上，順勢抱怨道:“我當初也沒想要他，是他媽請吃飯又說好話，楊夢怡的資歷和樓家的背景擺在那里，我哪敢拒絕啊？”
剛才楊夢怡特意打電話來跟他道歉，并表示會按照合同賠償劇組的損失，態度客氣，他不好多說什么，只能勉強咽下這口氣。
“程導別擔心。”凌緲刷完熱搜，不走心地安慰導演，“擺出你的大名，想進組的演員肯定絡繹不絕啦。”
有魅力的角色，好的本子，知名導演，優秀的合作對象——這些條件擺出去，不愁招不到人。
在這里得不到安慰，程導撇撇嘴，揉著太陽穴去找副導演安排接下來的工作。
楚驍放下劇本，拿過保溫杯喝了一口枸杞茶，道:“你們凌家出面干涉了？”
沒勢力干涉，讓樓子聰道歉都難，怎么可能退出娛樂圈？
凌緲搖頭:“我早被爸媽掃地出門了，他們不會多管閑事。”
“看來，樓子聰得罪了厲害人物。”
“可能吧。”凌緲嘴上說著，心里大概有了猜測。
宋妤，還有宋妤背后的勢力。
那個男人好像叫……江鄞？一個連協會都要避讓三分的厲害角色，樓家在他面前，根本上不得臺面。
樓子聰在圈子里作威作福，這下算是吃到教訓，斷了自己的后路。
……
同樣看到熱搜，樓子聰捏著手機，快步沖到長輩面前，漲紅著臉，憤怒地咆哮道:“不是說道歉嗎？退圈是怎么回事？！”
他的賬號有專人運營，為他打造在外形象，所以這篇退圈申明沒有經他之手，直到看到熱搜，他才知道自己竟然退圈了？
楊夢怡臉色陰沉，放下正在收拾的衣服，看著面紅耳赤的兒子，低聲道:“申明發了，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你跟我回家，過兩天我送你出國。”
“出國？誰說我要出國了？”樓子聰怒道，“我不出國！我也不退圈！你們憑什么替我做決定？！”
“因為你招惹了大麻煩！”這一次同樣是楊夢怡第一次受挫，她把行李箱砸在兒子腳邊，厲聲道，“你管不住自己的手，去招惹你不該招惹的人，我們家被你害慘了知道嗎？你爸快完了！公司也快完了！你不走，留下來就只有死！”
從沒見過母親這般聲色俱厲。
自他有記憶以來，母親從來保持著溫柔優雅，即使他犯了錯誤，她也只是板著臉訓斥他幾句，然后幫他善后。
樓子聰被楊夢怡爆發的怒火震懾，呆滯地站在原地，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和砸開的行李箱，不敢接話。
“滾回去收拾東西，我訂了晚上的機票，到點立刻走！”
楊夢怡扔下一句話，摔門去客廳抽煙。
樓家的爭斗已經到了白熱化狀態，樓子聰不爭氣，提前送出國是好事，故而她和樓軍商量了一晚，做出送他離開的決定。
她已經為他安排好出國后的生活，只希望他遠離了父母，能成熟起來。
……
“樓子聰退圈了？”休息的時候，楚楚坐在古樹下的石頭上刷手機，看到熱搜，幸災樂禍地感嘆道，“霍子瓊的偶像不行啊，敢做不敢當，扛不住壓力落荒而逃咯。”
她點開微信群，把消息分享在群里。順便嘲笑霍子瓊。
宋妤喝光一瓶礦泉水，走到古樹另一側，舉目遠眺。
朦朧的山霧里，隱約可以看見零星坐落的房舍——她們要找的村子就是那里。
把礦泉水瓶捏扁塞進背包，宋妤給江鄞發消息:“樓子聰退圈，是不是你嚇唬的？”
對方很快回了一個表情包:“【機智】”
這回復……真不像江鄞的風格。
宋妤:“狐亦？”
屏幕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消失，對話框里彈出一條語音。
“我去！小妤妹妹你真聰明啊！”
果然是狐亦。
“江鄞呢？你隨便看他消息，當心他揍你。”
“江鄞在樓上寫對聯呢，我看到是你才點開的，我跟你說小妤妹妹，昨天我可是特意去見了樓軍，就為了替你出口惡氣！”
在看到退圈申明的瞬間，宋妤便猜到是江鄞做了什么。
得到證實，她勾起笑，慢悠悠地打字:“謝謝啦。還有江鄞，替我說聲謝謝。”
狐亦秒回:“okk。”
又問:“你們找到窮奇了嗎？”
“沒。”宋妤道，“我和楚楚馬上進村，這邊信號不好，空了聊。”
她收起手機，再次抬眼看向村落，不回頭地說道:“楚楚，村子在前面，休息好了我們趕路。”
……
村落四面環山，進出都是泥濘的山路，山路兩邊樹枝橫生，長時間沒人打理，有些直接延伸到路上，擋住去路。
楚楚避開地上的水坑，皺眉道:“村子里的人都不出門的嗎？”
宋妤正要說話，眼角余光瞥見有黃色的影子在樹叢里一閃而過。
“有東西。那邊。”
她扯了下楚楚，兩人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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