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你不會還要接著撞吧？”江照月看見沈相這幅做派，忍不住多問了一聲。
沈相這下連大氣也不敢出了，長公主是會讀心術嗎？
崇清帝面色不善地也低下頭去，沖著沈相說話的時候冷聲冷氣的，“要撞回相府去撞，自己犯了錯，就打算一死了之嗎？沈橫啊沈橫，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就是！”江照月用剩下的那只好手給她父皇豎大拇指，崇清帝這話說的有理，沈相今天要是真的死了，要留下一堆身后事不說，皇上逼死大臣的名聲也不會太好聽，可這一切的起因，是他自己做錯事了啊！
雖然不太恰當，可崇清帝這會兒卻感覺受寵若驚，這閨女居然能和他站一條線上了？
自江照月會說話開始，就一直沒有得到閨女認同的崇清帝，忽然感覺眼圈一熱，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江照月的肩膀，終于長大了啊！
江照月回頭就看見崇清帝眼眶紅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扭頭又沖著沈相吼，“你把我父皇都氣哭了！”
崇清帝：……
沈相：？？？
沈相被崇清帝和公主的話弄得十分迷茫，這是死也不放過他的意思嗎？
崇清帝看著自己曾經的寵臣一臉呆滯的模樣，再想想他方才做過的事情，頓時心煩意亂地一揮手，“來人吶，把沈相送回府上去休養，在這期間，你給朕好好地閉門思過！沒有大事就不用出府了！”
這是要關他禁閉，沈相的表情先是灰敗，然后又極力打起精神安慰自己，好歹皇上沒有讓他罷官殺頭，這說明自己還有機會。
江照月卻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父皇，沈相走了，誰給我幫忙？”
崇清帝頓了一下，顯然是還沒想好，他眨了眨眼，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站在一邊兒的顧小川身上。
“就用你自己的吧，缺什么要什么，都來找人和父皇說！”
沈橫究竟只是覺得江照月不靠譜，還是有別的原因才這么做，崇清帝不知道，不過這已經說明了他問題不小，與其再派別人，倒不如直接用公主府的人，至少他們和江照月是一條心的。
想到這兒，崇清帝又挺了挺腰桿，“這樣吧，父皇再派一支御林軍給你，你帶著在宮中自由出入，只要能找出真相，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這話一出，殿內不少人都看了過來，暗道圣上給長公主的權利未免也太大了點吧？
蘭貴妃的心更沉了，這下沒了掣肘，江照月就更能無法無天了，她張口想說勸阻的話，可想到崇清帝方才的眼神，還是強迫著自己忍了下來，決定再找機會徐徐圖之。
“這可是父皇你說的啊，”江照月倒是很滿意，“不能反悔！”
“朕馬上下旨！”
沒幫手總比幫倒忙強啊，她忍不住又低頭看了一眼沈相，后者滿臉心虛地避開江照月的目光。
“那好，父皇你寫圣旨吧，我先接著查案了，”江照月收回目光，沖著侍衛們招了招手，“你們去把負責偏殿的人帶過來！”她得問問這桌子到底是誰換的，這樣急著銷毀證據，此人的嫌疑很大啊。
侍衛們領命而走，沈相也被帶出去了，雙腿還打著擺子，偏殿中安靜下來，只有丁香的氣息還在緩緩飄散。
江照月皺了皺鼻子，實在是太香了。
似乎是見前面的混亂已經告一段落，蘭貴妃施施然從屏風后面轉了出來，沖著崇清帝就要跪下，“皇上，臣妾給您添亂了！”
崇清帝看著她，眼神十分復雜，沒像之前那樣溫和，但也沒出言責罵，江照月等了一會兒，悄悄用胳膊肘杵她父皇，“她剛才也攔著我看東宮了，是不是也應該閉門思過？”
聽見這話，蘭貴妃恨不能立馬就把江照月大卸八塊，表面上卻哀婉地仰起頭，以一種無比順從的架勢，等待著崇清帝對她的發落。
江照月的話，崇清帝好像壓根就沒聽到似的，他長嘆一聲，沖著蘭貴妃伸出了手，“貴妃也是好心，不過以后辦事還是要謹慎才是，起來吧。”
“臣妾謝皇上隆恩！”蘭貴妃的眼神在瞬間就亮了，站起身后還沖著江照月露出歉意的笑容，雖然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挑釁。
“請公主莫怪。”
江照月一撇嘴，同是受寵，臣子和妃子的待遇果然還是不一樣的，“不怪不怪，只要你別再影響到我查案就行了。”
蘭貴妃的笑容又有些掛不住了，這話是在暗示她什么嗎？
蘭貴妃告退后不久，侍衛們帶著東宮里剩余的下人回來了，江照月剛把問題一問，就有個小宮女噗通一聲跪下了。
“公主，您進東宮前，奴婢確實看見幾個下人，曾經在偏殿附近搬著東西走動過！”
這個小宮女一帶頭，人堆里又咣咣地跪下好幾個，都說自己也看見了，還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
有了他們的供述，大內侍衛再次齊齊出動，四處搜尋，把這幫下人全部抓到了江照月和崇清帝的面前。
彼時，江照月已經把偏殿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所有地方都被打掃得一干二凈，什么證據都沒有了；而天牢中那些剛才就該出現的東宮下人，也終于姍姍來遲。
望著這兩幫人，江照月嘆了口氣，終于能正式進入查案的環節了，求人不如求己啊。
等她開口一問，換家具那幫人連半分掙扎都沒有，就齊聲把自己的主子給賣了出來。
“是謝側妃讓我們這么干的！”
“謝側妃早就被關押起來了，她怎么能指揮你們今天來搬東西？”江照月皺眉。
這幫下人又接二連三地從懷中掏出小紙條呈給江照月，上面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讓他們做什么，末尾處還落著謝側妃的大名。
這些下人沒道理專門撒謊，況且還有這樣板上釘釘的證據，再加上最開始那小太監的供述，可以說是十分充足了。
可……真是謝側妃？江照月抿著嘴，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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