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鞋子肯定是不行了，那是她和小寶都有的。供銷社里的玩具、頭花什么的不少，就是不知道她喜歡什么樣的......
第二天秦雪芬早起去縣城的時候特意跟林國棟說了自己要給妞妞買一個生日禮物，林國棟本來說不用的，畢竟村里除了老人大壽和新生兒滿月，也沒見誰家慶祝生日的。
“我也沒說要請人來慶祝，就是我們自己在家里給妞妞過生日而已。人活一輩子，每一個生命節點都很值得紀念和慶祝。”
秦雪芬知道這個年代的人都不興這一套，但她既然知道了，肯定是不可能就這樣看著妞妞的生日過去的。
林國棟自然是說不過她的，他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
“我的？農歷十一月初......”秦雪芬下意思的說出了自己上一世的生日，猛然反應過來才立馬改口，“農歷十月初三。”
林國棟從她卡頓的那一秒就抬起頭看向她，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
“你的呢？”她有點緊張，連忙轉移話題，“還有小寶的，我竟然都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失職呀？”
“沒有。”林國棟回答，“我不記得了，小寶的是大年初五。”
“不記得？怎么會不記得呢？”
“不知道，我沒有過過生日。”所以才不知道過生日的意義在哪兒。
想到林國棟原來在老林家的遭遇，秦雪芬的心頭猛地疼了一下，有些后悔自己的毫無顧忌：“對，對不起啊。”
林國棟卻并不理解她為什么跟自己道歉：“有什么好對不起的？”
“沒，沒什么，我走了。”既然他沒有注意到，那她就不要再提起了。
別看這個男人平日里沒有什么表情，也不怎么說話，像個木頭一樣。但是經過上一次的坦白，秦雪芬知道其實他也不是個真正的木頭。
他對老林家做不到不管不問，即便知道林母從小就不愛他，甚至恨他，但是他還是對林母懷有一絲幻想，幻想她的母愛，奢望擁有一個溫暖的童年，也始終存有關心。
走到村口，她才發現牛車上已經坐著一個人了，走近一看才認出竟然是馬桂芳！
馬桂芳看見她來了，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倒是難得沒有說些讓人不痛快的話。秦雪芬也沒理她，浪費心情。
只不過既然牛車上還有其他人，秦雪芬就不好請牛大爺待會兒在街口多等自己一會兒了，只能請他下午三四點左右再來接自己一次，她給他往返的車錢。
牛大爺本來不想收她兩份錢，但最后推拒不成，只能同意。
馬桂芳在一旁聽得直啜舌。感慨秦雪芬真是大小姐做派，真是有錢沒地兒花了。
秦雪芬不知道馬桂芳怎么想，但她也不在意。
她在來到縣城的第一時間就區供銷社找到了陳紅，這時陳紅這在柜臺上站著，剛給上一個客人結了賬：“紅姐，忙著呢！”
“喲，妹子來啦！”陳紅立馬迎了出來，“我等你等得花兒都謝了。”
秦雪芬輕車熟路地跟著陳紅走進倉庫。
“人我給你找好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這邊實在是脫不了身，要不我給你個地址你自己去找她？”
“可以。”她上輩子獨居那么久，這點膽量還是有的。
按照陳紅的描述，秦雪芬走出供銷社，七拐八彎的走進了一條小巷子，敲響了一扇緊閉的門。
半晌，里面傳來了一個年邁的聲音：“誰啊？”
“陳紅家的遠房妹子，在縣城逛累了，來討口水喝。”秦雪芬照著陳紅給的暗號跟里面的人交談。
“喝幾碗啊？”
“五碗。”
她猜想陳紅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中間人了，五碗代表的應該是五米的布。
果然，門開了一條縫。
里面探出一顆頭發花白的老婆婆的腦袋，她瞇著眼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只有秦雪芬一個人，才打開門放她進來：“小姑娘年紀不大，眼睛倒是不小，怕是眼大肚皮小，吃不下哦！”
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的五米布多了，秦雪芬暫時沒有搭腔。
走進屋內，秦雪芬看到了好幾塊花花綠綠的布，旁邊的墻邊還放著一臺縫紉機和一堆碎布。
老婆婆拿出她的那塊布：“一件衣服三毛，一雙鞋子兩毛，大小不論。”
這可不便宜，幾乎比得上她買布的錢了。秦雪芬沒有吭聲。
“小姑娘覺得貴了？”老婆婆像是見多了這種客人，了然地笑了笑，“外面一件成衣都要五六塊呢，好一點兒的洋布衣服少說不得十塊八塊，我這可不算貴了。”
“可那些畢竟是大人的衣服，布料都多好多呢。”秦雪芬冷著臉，盡量裝作很不好說話、很懂行情的樣子。
在這種市場老手面前，最是不能露怯。
可是對方屬實太老道了，一眼就看出了秦雪芬雖然有心想裝，但是卻很快就被識破擊潰了。
老婆婆取得了最后的勝利：
“呵，定價就是這樣，若是因為你一個人壞了規矩，那以后豈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跑來跟我這個老太婆講價？我年紀大了，也不知道還能跟幾個人講價了，咳咳咳......”
秦雪芬聽得直皺眉：“那我大概要多久才能拿到成品？”
見她妥協，老婆婆拿出尺子和剪刀開始裁剪布料：“你要的可不少，但布還是會多出一部分。”
“能多出多少？能做一件衣服嗎？”秦雪芬自己改改衣服還行，但是做衣服她是真的一竅不通。
“倒是可以拼接成一件衣服。”
“那還是算了吧。”這個布料本來就談不上多舒服，在拼接一下，磨在身上多難受啊，“可以給我做成襪子和小女生穿的內褲嗎？也不要拼接的，能完整的做多少做多少，襪子大的小的都要，怎么舒服怎么來。”
“也行。”老婆婆睨了她一眼，“小姑娘倒是個不差錢的。那剩下的碎布還要給你嗎？”
看著墻邊三亂堆放著的五顏六色的碎布，秦雪芬突然靈光一閃：“我自己的可以不要，但我可以要一些不同顏色的碎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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