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新來的吧?碗在那邊兒自己拿，咱們這每天是四菜一湯。”
笑容和善的食堂阿姨從灶臺旁邊探過頭，笑瞇瞇的招呼陸笙一行人，“咱們這兒伙食挺好的，每天都有兩個肉菜，菜和飯都隨便吃，你們別拘謹，就當是自己家。”
食堂角落落擺著兩個大型消毒柜，里面整整齊齊的都是干凈的碗筷。灶臺旁邊還有一大鍋冒著熱氣的湯，陸笙她們離得遠看不清煮的什么東西。
“謝謝阿姨，我們不餓。”孫甜甜乖巧的揚起小臉。
食堂阿姨憐愛的摸摸孫甜甜的小臉，“哎呀，這姑娘可真漂亮。”
“知道你們不好意思，阿姨給你們盛，你們找個地方先做下。”
陸笙她們不好推辭，只能暫時找了個靠近門口的桌子坐下。
很快，阿姨就用小車推著餐盤過來了，“一人一份，不夠再和我說，千萬別餓著自己，你們都是孩子，正在長身體呢。”
“謝……謝謝阿姨……”孫甜甜艱難的擠出一臉苦笑。
等食堂阿姨轉身去忙別的，一行人終于控制不住的干嘔起來，林小北和韓蕊差點當場就吐在盤子里。
他們面前的餐盤四個格子里分別是青椒炒肉，白菜炒木耳，紅燒肉和一份涼拌菜。
但……
青椒已經爛的看不出綠色，白菜和木耳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小孔，紅燒肉上爬滿了腐爛的霉菌和一些聳動的小蟲子，涼拌菜只有刺鼻的醋味兒，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食材。
這些已經嚴重變質的食材在大量調味料的烹飪下散發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復雜氣味兒，順著鼻腔直躥陸笙一行人的天靈蓋。
“臥槽，這白菜和青椒至少過了頭七了……”張曉娟實在受不了，拿出張紙巾撕成條搓成小球堵在鼻孔里。
許亦面色淡定，用筷子輕輕撥弄了兩下盤子里的菜，“至少已經變質兩個月了。”
“許老師，你不覺得臭嗎？”張曉娟感覺過世十年的太奶已經向自己招手了。
“習慣就好。”許亦優雅的放下筷子，側眸望向相鄰幾桌。
附近幾桌都已經坐滿了鋼材廠的員工，有男有女。
大多是三四個人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交流廠子里的八卦。
“你的手機殼好漂亮啊，是不是最近特別火的玲娜貝兒啊？回去把鏈接發給我。”
鄰桌一個卷發女孩笑吟吟的擺弄著同伴的手機，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紅燒肉的湯汁澆在飯上，進階著在陸笙等人的注視下舀了一勺米飯送進嘴里。
嘔……
看著女孩將那爛到快要融化的腐肉咽進肚子，陸笙這邊幾個人都感覺到嚴重的不適。
“他們都在吃誒……”韓蕊小臉皺成一團，用手指輕輕碰了碰陸笙的大腿。
整個食堂內，除了陸笙她們這一桌，剩下所有人都在若無其事的品嘗包著腐敗變質的午餐，并且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
“我有點頂不住了……”林小北臉色慘白，馬上就要奪門而出。
他剛站起身，迎面就撞上了慈祥的食堂阿姨。
阿姨看了一眼陸笙她們面前的餐盤，“你們怎么都不吃呀？是不是飯菜不好吃？”
幾個人面面相覷，在心里掂量了下這道送命題。
如果真的說不好吃，沒準直接激怒這一食堂的怪胎……
陸笙嘴角微微上揚，盡力扮演一個傻白甜的短工少女，“謝謝阿姨，好吃。”
“那你們怎么不吃呢？”食堂阿姨臉上仍然掛著笑容，但此刻在眾人眼中卻顯得十分核善。
“阿姨，我們減肥，太胖了肚子上都是肉。”孫甜甜急中生智，把自己的短袖t恤掀起一點，露出肉嘟嘟的小肚子拍了拍。
食堂阿姨這才笑了一聲，布滿老繭的右手溫柔的搭在陸笙的肩膀上，“你們這些年輕小姑娘一點都不胖，減啥肥。”
忽然，她又將目光轉向桌上的幾個男生，“你們也減肥？”
“我們……”林小北緊張的瞬間繃直了身體，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淌。
就在幾個人緊張的半個屁都放不出來時，許亦忽然站起身，禮貌的靠近食堂阿姨的身側，“阿姨，這紅燒肉挺好吃的，很像我家里做的味道，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
食堂阿姨當即喜笑顏開，拉著許亦到灶臺，“我跟你說，切肉要逆著紋路切，然后……”
剩下幾個人趁著許亦拖住食堂阿姨的注意力，光速溜之大吉。
“你們先下樓，別走遠，我等許老師一起。”出了門沒兩步，陸笙低聲囑咐幾人，又重新折回了食堂。
她在角落里將自己遁入隱形，悄然靠在門邊。
許亦儒雅的外形和得體的談吐堪稱師奶殺手，幾句話就把食堂阿姨哄的笑呵呵的。
陸笙眼睜睜的看著阿姨將已經腐爛生蟲的生肉放在案板上，用菜刀給許亦示范切肉的方法。
干凈如新的菜刀和案板和這塊腐爛的肉格格不入，連陸笙看了都感覺難以忍受。
過了幾分鐘，好不容易有個人過來加飯，許亦這才終于能抽空脫身。
“走。”
經過陸笙時，許亦自然的向后伸手拎住她的袖口，牽著她的衣袖快步下樓。
“我受不了了，我感覺去年中秋吃的月餅都要吐出來了。”
張曉娟在樓下已經吐了兩回，現在整張臉上紅的發燙，就連眼底都浮起了血絲。
幾個人找了個相對僻靜的地方，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啊！那些爛肉也吃的下去！”林小北快瘋了，閉上眼睛就是那恐怖的菜肴。
孫甜甜倒是臉色正常一些，“應該不是鬼，那些飯菜咱們是親眼看見這些人咽下去的，鬼也吃不了東西吧？”
“我還發現一個問題。”韓蕊忽然舉手發言，“她們村里剛通網嗎？玲娜貝兒已經是過氣網紅了，剛才那個小姑娘還說最近火起來的。”
眾人：“……”
張曉娟一臉無語，勾住韓蕊的脖子不輕不重的壓了下她的頭，“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啥事不干就研究怎么花錢？”
“人家要上班，哪有那么多時間網上沖浪，時尚敏感度稍微差一點也正常。“
陸笙卻搖搖頭，將宋小剛一式兩份的用工合同掏了出來，“也許韓蕊真的發現了問題所在，你們看這份合同。”
幾個人湊過來，頓時心思一緊。
合同落款的時間是2023年9月……
是末世剛剛爆發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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