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2章 新貴們(上)
  大江奔流,平急有力,兩岸層林盡染,沿江而望色彩斑斕,美不勝收。

  江面上,幾艘大船正緩緩的逆流而上。船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盡是腰桿筆直、披甲執銳的官軍。

  船頭甲板上,新任四川制置使崔與之衣炔飄飄,白發蒼蒼,看著滾滾的江水出神。

  人生的命運就是如此,變幻無常,難以掌控。

  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他曾壯志躊躇,無奈命運多舛,直到五十三歲,才升任廣西提點刑獄,獎廉肅貪,往返辛勞,殫精竭慮。

  嘉定年間,蒙古鐵騎新興,屢次進攻金國。金人為避蒙軍鋒芒,南遷都城于汴京,并企圖南掠宋土。他在淮東練兵抗金,守邊五年,邊境大體安穩,政聲卓著。

  嘉定十年,金軍進犯四川,連破大散關、成州、鳳州、興元府等地。嘉定十二年,金軍又破興元府洋州,前四川制置使董居誼棄職逃跑,蜀地大亂,人心驚惶。同時,四川潰卒“紅巾軍”,起兵反叛,進入利州。鑒于蜀中形勢危急,朝廷調安丙為四川宣撫使,調崔與之任成都知府兼成都路安撫使,平息了紅巾軍變。

  嘉定十四年,安丙去世,崔與之接任四川路安撫制置使,整肅軍政,安邊積財,舉賢撫士,使蜀中寧謐。

  權相史彌遠見蜀中局勢安穩,便派心腹鄭損替代崔與之。鄭損就任后,放棄蜀口要地,致令宋軍失勢。鄭損揮霍無度,使四川軍需無以為繼,軍情一蹶不振。

  卸任四川制置使不到一年,新皇登基,權相史彌遠被殺,史彌遠的心腹四川制置使鄭損,屁股剛剛坐熱,就要被調回朝堂。

  而他崔與之,又回來擔任四川制置使一職,重操舊業。

  上流守四川、襄陽,下游守兩淮,守江不足論。四川對南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也非同一般。

  “國家未來十年戰事都在蜀口!”

  皇帝臨行前的交待,猶自在崔與之耳邊回響。

  國家未來十年的戰事在四川,真是這樣嗎?

  蒙古鐵騎能把金人趕回黃河以南,其兵鋒之盛,正如《韃靼策》里所述,定是大宋未來心腹大患。

  四川上千萬百姓,天府之國,每年承擔軍糧上百萬石,茶產量占大宋總產量半數以上,提供四成的財賦和酒稅,光是一個蜀地,向朝廷提供的錢賦,就達三成之多。

  加上四川為大宋西北門戶,新皇對四川的重視,用心之良苦,可見一斑。

  幸虧史彌遠被誅,要不然在他心腹鄭損的治下,四川和四川的門戶,就要全毀了。

  “利州煤礦居多,但鐵礦較少。可從眉州、樂山等地調鐵礦北上。解決鐵礦石不足。”

  “從眉州、樂山調鐵礦北上,不如從沔州調鐵礦石順嘉陵江南下,距離近不說,也方便。”

  “但沔州到利州的水路,行船似乎不太容易。”

  “陛下對西北邊塞尤為重視,沔州作為邊塞重鎮,肯定要再建兵器制造司。為了將來著想,還是從沔州調鐵礦石南下。至于水路不好走,趁著秋冬水流小,先修修。實在不行,鐵礦石用竹筏,人從兩岸拉就行。”

  幾個工匠在船頭一側七嘴八舌,說的卻是在川北建筑鐵廠的事情。聽他們的口音,似乎有四川籍的吏員。

  崔與之不由得吃驚。皇帝在川北布局,看樣子是有備而來,絕不是頭腦發熱。

  “張雄,三關五州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就知道了。”

  “老董,你是漢中人,河西走廊在哪里?涼州和玉門關是個什么樣子?”

  “河西走廊,過了蘭州,跨過黃河向西就是。我也沒去過,不知道什么樣子。”

  “費這么多話做甚?咱們好好練兵,到時候飲馬黃河,打過去不就知道了?”

  “曹世雄說的對!校長讓咱們去西北,絕不僅僅是為了防御,肯定要打出去!到時候少不了仗打!”

  “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玉門關,敦煌,等著我,我劉忠督來了!”

  “我崔永雄也來了!”

  一群講武堂畢業生慷慨激昂,意氣風發。崔與之打量一下他們年輕的讓人羨慕的面孔,再看看那些躊躇滿志的工匠和官員,不由得暗暗搖頭。

  江山代有才人出。新皇治下,這些年輕新貴們正可以大展拳腳,幸運地趕上了好時光。

  如此一代一代下來,過不了十年,就是這些新一代新貴們的天下了。

  “崔相公,下官有禮了。”

  一名黑瘦官員上來,向崔與之行禮。

  “胡相公,你也要去四川嗎?”

  看到是江南東路建康府總領胡夢昱,崔與之還了一禮,詫異地問道。

  這位不到四旬的朝廷新貴,正在江南東路推行新政,搞的如火如荼。他不會是去四川吧?

  要是那樣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這樣一來,他可就省力不少。

  “不瞞崔相公,江南東路各項新政,都已進入正道。下官這次是搭便船,要去江南西路微服查訪,為明年江南西路推行新政未雨綢繆。”

  胡夢昱也不隱瞞,向崔與之坦誠告知。

  以崔與之的宦海經歷,他不會公心私用,影響江南西路的新政推行。

  江南東路的新政推行有條不紊,可以說是大獲成功。接下來,就是朝廷最重要的三個區域,四川路、江南西路和兩浙路了。

  不出意外,他將擔任江南西路的安撫使,推廣新政。崔與之擔任四川制置使,和他差不多,都是重任在肩,要保證新政的順利推行。

  “胡相公,原來咱們是同道中人。但有所求,到時可不要拒絕老夫啊!”

  崔與之微微一笑,語氣真摯。

  糧食、茶葉、井鹽、絲綢、酒水等等,這些事關民生經濟的國之大事,都要一一恢復,也希望鄭損沒有把府庫給掏空,讓他一籌莫展。

  “崔相公,要人要物,只要下官能辦到的,義不容辭。不過,下官可是聽說,四川的士大夫,排外心理很強,恐怕也不好對付。你可要挺住了。”

  胡夢昱語重心長的一句,還不忘加了一句。

  “至于軍事上,尤其是蜀口防御,還是交給金陵講武堂這些皇帝的新寵們去折騰吧。陛下的意思,是讓他們快點成才,獨當一面。因此……”

  胡夢昱欲言又止,崔與之心知肚明,不由自主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后面的船艙,又收回目光,投向了眼前滔滔的江水。

  新寵!

  崔與之搖搖頭,無奈地一笑。

  無奈是因為在金陵講武堂時,皇帝話里話外的意思,利州兩路的軍政,都要曹友聞和余玠二人去乾坤獨斷,不要說利州兩路的安撫使,就是他這個四川制置使,也不能任意插手,更不能掣肘。

  “崔相公,自大宋立國,朝局穩定,一直以來都是文臣統兵,武將稍稍坐大就極力打壓。到了新皇這里,改弦易轍,讓武將不受節制,直接統兵。看起來,這似乎違背了大宋祖宗家法。但這卻是如今最好的選擇。”

  胡夢昱的話,讓崔與之不由得一怔,脫口而出。

  “陛下此舉,就不怕武人坐大,藩鎮割據嗎?”

  作為四川制置使,不能掌握四川路所有的兵權,他有許多失落。皇帝在講武堂問了他那么多蜀地的軍政,并安排他和這些“新寵們”一起去四川赴任,恐怕也是故意為之。

  “崔相公,陛下推行新政,整飭武備,終歸是要富國強兵,恢復中原。至于效果如何,咱們拭目以待。你我身為臣子,要做的就是做好臣子的本分,革除弊政,推行新政。至于其余的,就不要多想了。”

  胡夢昱的話,讓崔與之豁然開朗,連連點頭。

  身為臣子,忠心王事即可,整天杞人憂天,想著去規勸君王,這不是本末倒置,瞎操心嗎?

  “胡相公,多謝忠告。關于推行新政,胡公有何高見,還望不吝賜教。”

  崔與之鄭重一禮。

  胡夢昱已經有了經驗,絕對是良師益友。

  “無所謂高見,無非反貪反腐,推行經界法,推動吏治革新,淘汰老弱病殘,編練新軍。”

  胡夢昱思索著說道,傾囊相授。

  “說到經濟之策,開礦建廠,修路搭橋,修葺碼頭渡口。這些都是陛下的創舉。陛下正在做一個五年計劃,其中有一些大的建廠計劃,以此改善民生,繁榮百業。比如鐵廠、肥皂廠、水泥廠等等,崔相公不妨可以借鑒一下。”

  “開礦建廠?繁榮百業?五年計劃!”

  崔與之懵懵懂懂,似有頓悟。

  “崔相公,陛下有一句話,在下引為至理名言,崔相公不妨斟酌一下。”

  “胡相公,但請不吝指教!”

  “陛下的原話是:誰掌握了煤鐵,誰就掌握了這個時代。就像下官這次去江南西路,第一下榻處就是大冶,第二就是萍鄉。下官以為是重中之重。”

  胡夢昱古道熱腸,生怕崔與之還不明白,舉例說明。

  大冶礦藏資源豐富,得天獨厚,素以“百里黃金地,江南聚寶盆”著稱。宋初,時南唐后主李煜以大冶境內礦產豐富,冶煉業發達,新設一縣,取“大興爐冶”之意,定名為大冶縣。

  萍鄉地方煤礦居多,煤鐵銅結合,果然是開礦建廠,殖業拓財。

  四川的鐵礦、硫磺、煤礦、井鹽,包括水銀等等,更不用說還有蜀錦、茶葉、釀酒……

  崔與之的心,不自覺活了起來。

  “爹,船頭風大,當心著涼啊!”

  胡夢昱告辭離開,崔與之的兒子崔叔似上來,要給崔與之披上棉衣,卻被他阻止。

  “別小看爹,爹的身子骨,不比你差!”

  崔與之哈哈一笑,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

  他妻子已經過世,父子二人相依為命,兒子是他的幕僚,常伴左右。遺憾的是孫子還在老家廣東。

  看皇帝這個架勢,一時半會是不會放他回鄉了。既然這樣,不如把一家人都接到四川來,一家團聚。

  “是是是,爹你老當益壯,誰都比不上。”

  崔叔似恭維著自己的父親,話鋒一轉。

  “爹,你身體再好,也比不過講武堂的那些年輕將領吧。”

  新皇治下,已經是講武堂新貴們的天下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